第十章聚靈陣（下）
對於煉器，王然還算不得很擅長，但對於陣圖的研究，他卻要比一些煉器宗派的核心弟子都精深。到目前為止，王然能夠製作的陣圖五花八門、種類繁多，總數目超過三百種。
不過相對於陣圖的研究，他煉器的知識就要差上不少。這主要是因為，他信奉“工欲行其事必先利其器”，先將煉器的核心知識給鑽研透徹了，之後再學習煉器便能事半功倍了。
想法倒是沒錯，但天有不測風雲，人有旦夕祝福，還沒等他回頭好好學習煉器，就被天雷給劈到了這個末世來了。
也因此，王然眼下能夠製作的器具十分有限，其中較為擅長的更是只有陣盤和傀儡。
不過儘管如此，作為一個業餘的器修，王然所取得的成績在修道界已經是極為可觀的了。曾經就有一位著名的器修衷心地誇讚他，說他煉器的天份十分卓越，若是一心一意修鍊的話，將來很有可能成為一代煉器宗師，還再三詢問王然有沒有改換門庭的意思。被王然婉拒了之後，這位器修喟然長嘆，顯得極為惋惜的樣子。
時間一分一秒地流逝，王然端坐在一張桌子前，右手中的匕首時快時慢時輕時重地小幅度揮舞着，隨着匕首的舞動，一些複雜煩瑣的圖案一點一點地在黃檀木板的空白處呈現了出來。
這個小型的聚靈陣王然在之前已經完成了前面三分之二的部分，餘下來的三分之一他決心要在今天完成。
足足花去了六小時零十七分鐘，一個小型聚靈陣終於成型了。從外面上看，這個聚靈陣就像是一座異常複雜的沙盤。
當然，如果它真是沙盤的話，那麼它恐怕是世界上最為複雜的一個沙盤了。其中的複雜與繁、詭異與神奇，沒有見過它的人根本難以想像的。
六個多小時的工作令王然身體多處的肌肉都感到了一些麻木的徵兆，便跟巨大的喜悅比起來，這點辛苦完全可以忽略不計。
當王然劃下最後一筆短鉤之後，小小的聚靈陣終於如王然所願，開始啟動了。
隨即，王然感覺周圍空間中的靈氣開始向聚靈陣聚集。
就彷彿是一條在岸上待久了、奄奄一息的魚兒終於回到了水中，王然這一刻感到無比的神清氣爽。
在聚靈陣的作用下，王然房間中靈氣的濃度大約增加三倍，這個效果令王然相當滿意。
王然興奮地在房間中走了數圈，抹了抹頭上汗珠，脫掉了上衣，然後再次在桌子前坐了下來。
通常情況下，這個聚靈陣算是成功了，但這種成功距王然心目中的成功還有明顯的差距。
因為他不可能成天呆在一個地方，而聚靈陣又必須在王然周圍數立方米以內才有最佳效果，王然總不能外出時總成天抱着塊它吧。
這聚靈陣說大不大，說小也不小，王然要是成天將他帶在身邊，實在太過惹眼了。
於是，王然決定將這個陣盤給煉化了。
說到煉化，有許多法門，每個法門的定義都不盡相同。
就好比劍修，傳說中的劍仙就能夠輕易地將劍煉化藏身於身體中的任何部位，有的藏在耳朵里，有的藏在肚子裏，有的藏在口中，吸收吞吐，隨意而為。這就是煉化的一種形式。
王然的煉化法門跟劍修鍊化飛劍的法門倒有幾分類似，雖然並不及正宗劍修巧妙，但也能夠勉強應付了。
其實還有一種辦法就是直接將自己的身體當成陣圖的載體，那樣形成出來的陣盤與自己息息相關，運用起來明顯更加得心應手，當真是心思微轉，陣形便會發生變化。變化之多端，委實無窮無盡。
可惜王然畢竟沒有改換門庭投奔到煉器宗派的門下，所以這種相當深奧玄妙的方法他對此也是一知半解，琢磨不透其中若干關鍵點。
於是只好退而求其次，用檀木作為陣盤的載體，再將陣盤煉化，藏於身體之中。
王然選擇自己的前胸作為聚靈陣的藏身之處。
只見他雙手慢慢凝結靈力，十指做着奇異的動作，口中默默吟哦。隨即，放在桌前的陣盤顫動起來，慢慢浮到空中旋轉起來，忽然，一團白色的巨大火球憑空而生，將王然與空中的陣盤都包裹在了其中。
被包裹起來的陣盤放置的速度越來越快，卻沒有一丁點破空之聲，王然臉上表情凝重，胸口被火焰燒得殷紅如血，與別處白色的膚色大相逕庭。
“煉！”王然在某個適當的時機終於開口喝道。
隨着這聲輕喝，那旋轉的陣盤剎那間便轉入了王然的胸口，王然身體一陣震顫，數秒鐘之後才漸漸平息下來。
王然收回了那包裹在他周身的白色火焰，長長的鬆了口氣，全身感到一種快意的疲倦。
陣盤融入了王然身本之後，變成了一個如同嬰兒手掌大小的圖案，乍一看來，大部分人一定會認為那只是一種紋身而已。
陣盤的融入比王然想像中還要順利一些，與他身體也並沒有什麼排斥反應，唯一的缺點是這種以黃檀木為載體的陣盤使用壽命並不長久，王然預計它能使用兩至三年。
當時候一旦陣盤崩潰，王然就必須將舊陣盤清除出體內，在合適的時候再將新的陣盤煉化。通常情況下，陣盤崩潰不會對身體產生太大的危害，自然也不會產生多大的危險，但凡事都有萬一，若是陣盤崩潰得不是時候，那就難說了。比方說，王然正在閉關突破之際，又或者正與人戰鬥之際，這個時候產生的影響就大了。
不過既然事先已經知道了這方面的隱患，王然當然會儘力規避這些可能存在風險。
這時候已經將近深夜十一點，王然從冰櫃中取了罐飲料，走出了房間，走上了四樓的天台上。
王然的住所是一座舊時代倖存下來的四層樓房，不久之前，王然花每個月五十華元的價格將這座小樓都給租了過來。
雖然小樓外表看起來挺破舊，但這麼寬的面積，每個月的租金卻只五十華元，實在不能算貴。
王然也感覺不貴。根據某個機構提供的新舊時代物價與貨幣對比所得出的結論，新舊兩個時代的貨幣比例為一比九十九點七五。也就是說，一元新時代的華元，大約相當於九十九點七五舊時代華元。
若是按照這個數據的話，那麼王然現在花五十華元的租的這座房子在舊時代就應該對應五千華元。
不過若真回到舊時代，別說五千華元，就一萬、兩萬華元，王然也相信根本租不到這樣的房子——這樣的房子在王然所存在的那個時代，至少五萬華元。
從這個角度上來說，新時代也並不是所有的東西都是壞的，至少房價真的降了下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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