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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真的好痛苦,那種被情緒左右的感覺太難受了,但她又沒法當無事發生,要她假裝沒看到這條信息還真的做不到。
她慢慢蹲在原地,雙手抱着頭,埋在臂彎里。
她到底該怎麼辦?
不接受警局死亡證明,懇求繼續發佈失蹤通告,這些都是她最想要的。
這條短訊的出現,無疑給了她希望,讓她的堅持顯得不是那麼的可笑。
你到底在哪啊!!
我快要堅持不住了。
救救我吧。
曉楠,你快出現啊,我真的快要堅持不住了。
她天真的以為只要自己不去想,那麼一切都當沒事發生,就當做曉楠只是去了較遠的地方旅遊,玩累了之後還是會回來的。
蹲久了,腿有點發麻,她扶着....
嚴恪本想看看還有沒有人能開的,轉眼瞥見羅簡屏住呼吸的樣子,從包里拿出一張乾淨的棉柔紙,用肩膀撞了撞張星,示意他拿過去。
張星沖嚴恪眨眨眼,眼裏的八卦意味過於明顯,嚴恪轉身就走,繼續查看下一輛車能不能開。
張星跑過去,殷勤的遞上紙,跟羅簡說:“有人讓我給你的”
羅簡接過紙巾,鼻子瞬間好受很多:“誰?”
張星指了指,嚴恪正坐上車的駕駛座排查故障,大概是不能用了,他又下了車。
紙已經送到,張星就忙自己的去了。
秦思蕾看到這一幕,默默感嘆:“又帥又酷,還心細,絕了”
彭宇嵊站着,沒說話。
路程看起來挺遠的,也許是物資匱乏所以不開車減少資源浪費吧。
羅簡安慰自己。
這一帶看着很眼熟,遠處望過去好像還看見了學校附近的購物廣場標誌。
走着走着,他們還真的路過了連科大。
羅簡望着那校門,內心感慨萬千。兩過校門而不進。
秦思蕾低聲呢喃:“也不知道學校里的同學都怎麼樣了”
羅簡:“沒事的,我們都活着,也一定有更多的人還活着”
“相信自己,相信政府啦”
嚴恪聽見她們對話,抬頭看了眼校門上顯眼的字:連州科技大學
彭宇嵊聽到這個,急忙問:“那我父母他們在哪?”
別人哪知道他父母是誰,所以他只能縮小範圍,給出一個大概的位置。他補充道:“方華小區的都在那嗎?”
張星想了一下,大概是不清楚,於是走上前去問嚴恪:“方華小區撤離到哪了?”
嚴恪惜字如金:“地下”
這話一出來,彭宇嵊就明白了:“謝了”
地下避難所,所有連州市的人都知道的地方,他以前還跟着父母去過。
這一路上,他們也沒告訴哪是目的地。
羅簡問:“那我們去哪?”
嚴恪沒回頭,一直走在最前面:“臨時避難所,重軍守衛的地方,那裏最安全”
聽到回答,羅簡心安不少:“謝謝”,接着,她猶豫片刻,還是忍不住問:
“我....還想再問一個問題,連科大的學生,有沒有....疏散撤離?或者說,他們現在在哪?”
嚴恪腳步頓了頓,轉過身來,感受到羅簡飽含期待的目光,她很在意這個答案。
他想了想,說:“一部分在臨時避難所”
一部分?但她明顯不滿意這個答案,繼續追問道:“生物科學院的學生也大部分都在那嗎?”
嚴恪背過身,往前走:“不太清楚”
羅簡悶着聲:“那好吧,謝謝”
彭宇嵊沒聽見他們在說什麼,但察覺到她低落的情緒,他問:“怎麼了?”
“沒什麼”羅簡心裏很亂,很煩,她知道彭宇嵊的好心關心她,但她此刻真的沒心情說話。
見她不說,他也識趣的不再問。
一行人又來到了連濱大橋。
還是熟悉的場景,但橋上沒有了存在威脅的喪屍。反倒是橋面上多出了一大塊火燒的焦黑痕迹,還有一股濃到嗆鼻的柴油氣味。
羅簡掩住口鼻,走得更快。
嚴恪抬頭往天上看了看,天快要暗下來了,還有成片的烏雲,似乎就要下雨了。
他對張星說:“我們要快一點,晚了就更危險,等下好像還會下雨,抓緊時間”
轟隆隆!
這剛說完,上天就非常響應的打起了雷。
一行人加緊腳步,向著目的地進發。
還沒走多遠,天就下起了小雨,慢慢的,雨勢變大。
豆大的雨滴砸在羅簡手上,她感覺到了疼。
得找個地方避雨。
不用她說,嚴恪就已經停下,走進了一家沒鎖門的便利店。
其他人也跟着進去了。
這應該是家私人便利店,店面不大,賣的零食種類不多,但基礎的都有。
嚴恪跟他們說:“拿了什麼跟我說,我帶錢了”
秦思蕾弱弱的問羅簡:“你有帶錢嗎?我一毛錢也沒有...”
說著,還不好意思的低下頭。
羅簡從褲袋裏掏出一張紅色鈔票,這是唯一一張了,大方的攬着秦思蕾的肩膀:“管夠,放心大膽的吃”
都逃亡了一天了,肚子餓的咕嘟叫,各自選完自己想要的,備好飲用水,吃飽喝足休息一會,雨才慢慢停了。
臨走時,算上羅簡那一張紅色的毛爺爺,還有兩張毛爺爺墊在了鼠標下,是嚴恪放的。
經過一場大雨的洗禮,街道乾淨了很多。
大城市的街道沒有坑坑窪窪,也少有積水。
出了便利店,他們拐了幾條街,又繞到了另一條大馬路上。
天色漸晚,就連路燈都自動開了。
幾人在夜色的遮掩下,速度前往目的地。
一路上風平浪靜,但路過一片生活區時,寂靜的街道卻無端傳來異動。
他們全部停下,嚴恪眼睛像雷達一樣掃視着,警戒四周。
也才過了幾秒,那東西按耐不住,率先沖了出來。
是喪屍!
但這喪屍穿着完好,破壞度不高,若不是皮膚潰爛嚴重,遠遠望去就像一個正常人。
羅簡底氣很足,對面才一個,他們有七個啊!疊羅漢都夠壓死它的。
嚴恪還沒動手,張星就給了它一顆子彈,把它腦袋都打爛了。
戰爭還沒開始就結束了。
但嚴恪卻沒放鬆下來,他握着槍,蓄勢待發:“一定不止一個,小心點”
這話一出,羅簡動都不敢動了,跟在這幾個拿槍的身後,安靜如雞。
這街道像極了羅簡她們之前所在的商業區,四通八達的,縱橫交錯,互相聯通。
她突然有了不祥的預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