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章 想聽嗎?
大概是覺得比劃的不夠清楚,她又描述了一遍。
晏洹仔細瞧了瞧,又招了劉文科過來:“劉大人。”
劉文科就在旁邊,兩人的對話,全聽了進去。
此時聽到晏洹喚他,忙湊了過去瞧:“的確是針眼。”
末了又朝着旁邊的庄夫人問道:“庄先生這幾日可有生病?”
庄夫人搖頭:“並沒有。”
“沒有扎過針?”
庄夫人還是搖頭。
聞言,幾人對視一眼,姜婉玉沉默一瞬道:“一般來講,針灸的針眼是扎到穴位上,雖會留下針眼,但並不會出血,而這裏的這個針眼,表面有明顯的出血情況,顯然,扎的位置並不是穴位。”
姜婉玉說完,又伸出手在庄清的手腕處摸了摸,隨後搖頭:“裏面並沒有摸到硬物,看來是被人拔走了。”
“劉大人,你不惹再去書房看看,說不定還會有收穫。”
劉文科聞言,忙朝着姜婉玉拱手:“下官這就去。”
待他走了一段后才發現,他剛才竟然對着一個少女行下官禮。
但行都行過了,後知後覺也沒啥用。
劉文科搖了搖頭,加快了步子。
他一走,姜婉玉便揭開了庄清身上蓋着的白布。
旁邊的仵作想攔,剛觸及到晏洹的目光,便又咽了回去。
姜婉玉揭開白布仔細看了看,隨後又拿起一旁仵作驗屍的筆記看了看:“你確定他真的是砒霜中毒嗎?”
驗屍的仵作是上了年紀的老仵作,聽到她的話,哼了一聲,沒好氣的道:“姑娘若是不信,大可自己來驗上一回。”
姜婉玉挑眉,隨後道:“驗倒是不必驗了,但他絕不是砒霜中毒而亡。”
老仵作聞言,臉色馬上就黑了:“哪來的黃毛丫頭,不懂裝懂,他不是砒霜中毒,那你跟我說說是什麼?”
姜婉玉見他這副態度,也不惱,指着那桌上放着的茶杯道:“先前你們說他是喝了這摻了砒霜的茶水身亡的,砒霜致死是與其吃的多少有關,簡單點就是說,吃的多死的快,吃的少死的慢。”
“你再瞧瞧這茶杯,這麼小的一點,能放多少砒霜?”
“先前劉大人曾問過庄夫人,庄先生是何時去的書房,庄夫人當時說是寅時一刻,而你們推斷的死亡時間是寅時中至寅時末,也就是說,從中毒到死亡的時間大概只有半個時辰。”
“砒霜致死量最少為二錢,但二錢的砒霜發作時間到死起碼兩個時辰,所以,庄先生若是要在半個時辰里毒死自己,那砒霜的量起碼都得一兩以上,你若不在這茶杯里放上一兩的砒霜試試,看這茶水還是不是原來的茶水樣。”
“這……”
那老仵作仗着多年的經驗,想與姜婉玉唱個對台。
卻不料她說的頭頭是道,一下子將他懟的說不出話來。
“那你倒是說說,他不是中毒,那是怎麼死的?”
姜婉玉笑了笑道:“我可沒說他不是中毒,我只是說他不是砒霜中毒。”
老仵作哼了一聲:“花里胡哨。”
“他是被人用塗了毒的銀針毒死的。”晏洹適時的補上,剛才姜婉玉讓他看針眼的時候,她便猜到了。
姜婉玉笑了笑,道:“哎呀,我都還沒說,你怎麼就說出來了。”
她嘟着嘴,兩邊腮幫子鼓鼓的,像一隻河豚,讓人忍不住想去戳一下。
然而,這個想法還沒有付諸於行動,晏洹便覺得手背上一疼。
再回神,便見姜婉玉目光兇狠的瞪着他,大有他再敢伸手,她便剁了他的手去的樣子。
晏洹失笑,輕咳兩聲,道:“劉大人那邊應該就快有結果了。”
姜婉玉聞言,這才又道:“的確。”
話落,劉文科便連走帶跑的來了:“攝政王,您瞧。”
他展開一張白帕子,裏面躺着一根有些發黑的銀針。
顯然,這根針就是毒死庄清的那一根。
兇器找到了,餘下的便就是找兇手了。
想到這裏,劉文科把目光又投到了姜婉玉身上:“顧小姐,你是怎麼知道的?”
姜婉玉其實想說,這種殺人手法,她用過。
但那個她己經死了。
而且,讓他去找銀針,也只是碰碰運氣,沒想到還真給他找着了。
她朝着劉文科笑了笑道:“沒回京都之前,看過別人這樣查案子。”
看過便學會了。
當真是個能人。
但劉文科亦是人精,知曉她不想說,附和道:“難怪了。”
一旁的庄夫人聽到這裏,也知曉庄清是被人暗殺的,’哇‘的一聲便哭了出來:“劉大人,你可一定要替我家夫君作主啊。”
劉文科本還想同姜婉玉說幾句,可庄夫人這麼一跪,她趕緊騰出手去將她扶了起來:“庄夫人放心,下官既然接了這案子,就一定會查個水落石出。”
庄夫人聞言,順着劉文科的力道站起身來,抽泣道:“那便有勞劉大人了。”
說完,庄夫人便退了下去。
剛走了沒幾步,便叫姜婉玉叫住:“庄夫人留步。”
庄夫人回頭,便見姜婉玉追了上來,對於這個查出庄清死因的人,庄夫人還是抱了幾分好感:“顧小姐有什麼事嗎?”
姜婉玉回頭朝着晏洹這邊看了看:“庄夫人方便借兩步說話嗎?”
庄夫人點頭。
兩人便朝着旁邊一處假山走了過去。
劉文科看着兩人越走越遠:“這顧小姐與庄夫人是第一次見吧?”怎麼就這般熟捻。
晏洹抿唇沒有說話。
腦中的記憶有一瞬間的重疊。
隨後他輕笑着搖了搖頭。
那人明明己故去多日了。
他怎麼還會想起她。
而且,那杯毒酒,是他親手端給她的。
姜婉玉沒同庄夫人說太久,便轉了回來。
隨後兩人便一同出了莊家。
“你剛同庄夫人說了什麼?”
姜婉玉轉頭看他,隨後笑了起來:“你怎麼這也般八卦。”
晏洹一噎。
又聽她道:“庄夫人剛沒了夫君,莊家靠她一個女人孤零零的撐着,我不過想着安慰她幾句罷了,怎麼?這些話你也想聽?那要不要我同你背上一背?”
晏洹叫她這麼一問,耳朵又紅了。
姜婉玉瞧他這般,戲耍的心思,突然就上來了。
她一下子靠了過去,目光盈盈的看着他:“想聽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