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章 玉皇探秘

第四十章 玉皇探秘

阿姨在家裏帶着小泉泉,腦子裏總想着玉皇酒店那紀老頭的事。

一天上午,阿姨對甘蓉說:“蓉蓉,給媽拿點錢,這春節快到了,我去前面的服裝批發市場給你爸爸買幾套衣服。你們又不知道你爸到底喜歡穿啥,花錢不說,還不討他喜歡,還是我去買算了。”

“要不我陪你一起去嘛,媽。”甘蓉回答說。

“你也去,那小泉泉怎麼辦?還是我自己去算了。”阿姨堅持說。

“那好吧!路上注意安全哈!”,甘蓉說完,從包里掏了一些錢給阿姨。

阿姨接過錢,高高興興地朝服裝批發市場去了,她每走過一條斑馬線后,總忘不了要回頭看一看後面,這就不理解甘蓉為什麼能成為山南大學的高才生了,有其母必有其女。阿姨在服裝批發市場轉了幾圈,見甘蓉沒有跟來,便徑直去公交站台坐上去玉皇酒店的公交車。

阿姨直接上了玉皇酒店的二樓,迎面走來的一位穿着紅色綉有白色牡丹緊身旗袍的服務小姐,熱情地問道:“阿姨,您是喝茶?還是找人?”

“我是喝茶還是找人?”阿姨回答了一句自己都無法理解的話,猶豫了一下,說,“我是喝茶。”

“阿姨,這邊請!”服務小姐雙手握十,向阿姨半鞠了一躬,領着阿姨到了一個卡座,“阿姨,請坐,您想喝點什麼?”

“小姑娘,阿姨想先上個廁所,一會兒來點喝什麼。”阿姨靈機一動說。

“阿姨,廁所在那邊,我帶您過去吧!”服務小姐始終保持着微笑。

“小姑娘,阿姨自己去,你去了,阿姨拉不出來。”阿姨妖精使怪地說。

服務小姐本能地用手背捂住了鼻子,沒有說話。

阿姨隨後心急火燎地去了洗手間。

“我跑到廁所來幹什麼?”阿姨正要蹲廁所,才想起自己沒有上廁所的意思,重又穿好褲子,匆匆走出廁所,與剛才接待她的那位服務小姐撞了個滿懷。

“阿姨您?”那位服務小姐神情詫異地問道。

“我不上廁所了。”阿姨不知道該說什麼了。

“那你喝點什麼?”那服務小姐又熱情地問。

“我在廁所裏面,我能喝點什麼?我不喝也不拉。”阿姨心裏直怨這小姑娘多事。

“那阿姨您那邊坐,我上完廁所再去那邊問您喝什麼哈。”那位服務小姐的敬業精神實在讓人敬佩。

“快去上你的廁所吧。”阿姨着急地說。

阿姨靜靜地站在洗手台前,聽見那服務小姐把廁所門上鎖后,趕緊就往廁所拐角那邊的辦公室跑去。

當她拐過彎后才發現原來有三個辦公室,此時三個辦公室的門都關着。

阿姨於是硬着頭皮一個一個地打開來看,她推開第一個辦公室,裏面沒人。她走了進去,進門的正面靠牆是一個很大的書櫃,上面密密麻麻放了很多書,書櫃的左牆上掛了好幾把箭,靠門處有一個實木掛衣架,書櫃的右前方是一套紅木的辦公桌椅,右牆上有一幅山水畫,畫的左下方有一個方的篆體的落款“時遠印”,可惜的是阿姨不認識那繁體字,她只是依稀覺得那畫上畫的像是我老家的月灣村。

阿姨想,這可能是那紀老頭的辦公室,她沒敢造次,靜悄悄地退出了房間。

她又靜悄悄地推開了第二道門,裏面還是沒有人,靠門往裏擺放着一套大氣十足的棕色實木發沙,沙發的前面放置着一套茶几和一套精美的茶具,門的右邊靠窗有一套小型辦公桌椅,桌上擺有一個小鏡框,鏡框裏照片上的人就是上次來問小泉泉名字的那位可愛的小妹妹。

她又悄無聲息地推開了第三道門,一聲刺耳的尖叫,差點把她衝倒在門口,原來是上夜班的小妹妹正在房間休息,個個用被子捂住胸,驚慌失措地睜大眼睛,看着阿姨。

阿姨連聲說:“姑娘們,對不起!姑娘們,對不起!對不起!”然後,連滾帶趴地跑下了茶樓。

“阿姨,慢點!小心摔着了。“從前台過來一位小妹妹,扶住阿姨說。

“小姑娘,阿姨沒事。“阿姨抱歉地向那位小妹妹說。

“阿姨,您是有什麼事嗎?“那小姑娘熱情地問道。

“沒事沒事,不對,是有事有事。“阿姨語無倫次地說。

“阿姨,您不着急!慢慢說,是有事還是沒事?需要我怎麼幫您?“那姑娘的話語讓阿姨感到內心從未有過的舒服。她想扭着那小妹妹多聊聊,想再好好舒服舒服。

她對那小妹妹說道:“小姑娘,我的小寶寶前些日子不是滿月嘛,在你們酒店辦的滿月酒,你們還送給小寶寶一個大禮包,你還記得嗎?“

“記得呀!你家小寶寶太可愛了!胖乎乎的,見人就笑,太招人喜歡了!阿姨,您真有福氣!“那小妹妹的嘴甜得跟抹了蜂蜜似的。

“福什麼福喲,我那天回到家才發現小寶寶腳上的襪子掉了,光着一雙腳回了家。“阿姨痛心地說。

“嗨,阿姨,您就為這事着急成這樣啊?”那小妹妹看着阿姨,想笑。

“那能不着急嗎?丟的是襪子呀!襪子是幹什麼的?兜底的!那天,大家都來祝福他,全全的幸福,襪子一丟,全漏了。都怪我,都怪我。”阿姨還真像着急的樣子。

“阿姨,我們服務員確實沒有撿到小寶寶的襪子,服務員撿到客戶的東西都會交給我們前台來的。您看這襪子丟了也有好些日子了,找是肯定找不着了。您看這樣好不好,我挺喜歡您家小寶寶的,我當阿姨的買一雙來送給您家小寶寶怎麼樣?”

“哪能讓你買呢,這是阿姨的錯,怎麼能讓你們酒店來背負呢,我也只是沒事,順便過來問問,不要緊的,謝謝小姑娘!阿姨走了哈。”阿姨很有禮節地對那小妹妹說。

“那阿姨慢走哈!”那小妹妹也沒再堅持,便送阿姨向酒店大門走去。

剛到大門口,酒店買菜的阿姨回來了,正從車上往下搬菜。阿姨趕緊上前幫忙。那位小妹妹上前勸阻阿姨說:“阿姨,這是我們酒店工作人員的職責,您是我們酒店的客人,您就不要去搬了。”

“沒事,我們農村人就愛幹活,不幹活還不舒服,就讓我幫着搬吧,小姑娘,我不要工錢的。”阿姨倔強地說。

“阿姨,您?”小妹妹很無奈。

阿姨沒再理會那小妹妹,自己跟着那買菜的阿姨一起就往酒店裏搬菜。買菜的阿姨還以為是酒店新招來的員工,也就沒再客氣,跟着阿姨一起,一筐一筐地往酒店廚房裏搬。搬完菜,阿姨呆在廚房裏就和那買菜的阿姨聊天。

“妹子,你們天天買這麼多菜賣得完嗎?”阿姨問。

“我們買菜的計劃是酒店頭一天根據第二天大概的客人多少來定的,一般都能賣完,你干久了就知道了。”那買菜的阿姨說。

“這酒店開了多久了呀?”阿姨問。

“喔,有些年頭了。最早是一位浙江老闆開的,十年前被現在的紀總接下來了。”那買菜的阿姨說。

“就是那位愛舞劍的老頭?”阿姨問。

“就是他,以前酒店是他老婆在管,他自己在經營一家公司。他老婆五年前去世了,他就把自己的公司轉給別人了,專心來經營這個酒店。聽說他在老家還有個女兒,他很想她,但他就是不肯回老家,我們都覺得他是個怪人。”那賣菜的阿姨友善地跟阿姨說。

“他沒說過他老家是哪裏的嗎?”阿姨問。

“沒有。聽以前的老員工說,他們兩口子好像是年青時一起出來賣竹編貨,然後就一直在外面做生意,再沒有回過老家,都不知道他們是哪裏人。”那買菜的阿姨說。

“大家都只知道他姓紀嗎?”阿姨繼續問道。

“他就姓紀呀!我們酒店所有員工都知道,他一直都姓紀呀。”那買菜的阿姨肯定地說。

“他有沒有提起過一位姓屈的人?”阿姨追問道。

“沒有。喔,不對,好像前幾年,有一次酒店突然搞了個姓氏大抽獎活動,最後抽到個屈姓,其實那抽獎箱裏就只有一個屈姓的卡片。聽說他好像當天在酒店看見一位他似曾相識的姑娘,大約二十五六歲,他不敢肯定,後來他沒再找了,他似乎覺得那位姑娘是他女兒的女兒,應該不姓屈了。所以,後來酒店也有人懷疑過他以前有可能姓屈,但跟自己的生活沒有多大關係,大家慢慢就淡忘這件事了。”那買菜的阿姨努力地回憶着說。

“那紀老頭今天沒來上班啊?”阿姨問。

“不知道。人家老闆,我們哪敢過問。”那買菜的阿姨怯怯地說。

“那老頭平時都愛做些什麼呀?”阿姨問。

“舞劍,就是鍛煉身體的那種劍,是一把竹劍,是他自己做的。只要不下雨,他幾乎天天上午都要出去舞劍。有時候也會寫寫筆字畫畫畫兒什麼的,沒有親眼見過,只是有幾次,可能是他寫好了,放在陽台上曬,被風吹下來了,我們看見的。”那買菜的阿姨說。

“你們有他寫的筆字嗎?”阿姨問。

“沒有。那些風吹下來的,後來他都下樓撿回去了。”那買菜的阿姨說。

“謝謝哈!妹子,我走了。”阿姨說。

“你不是新招來的員工啊?”那買菜的阿姨如夢初醒。

“我不是。我是來找孩子的,不是,我是來找襪子的。”阿姨慌裏慌張地說。

阿姨說完,就離開了玉皇酒店。她走出酒店,穿過馬路到了酒店對面的公交車站台,正準備上車,看見玉皇酒店門口,從一輛出租車上下來一位七十歲上下的老人,他個子不高,身穿一套白色寬鬆運動服,手持一把帶鞘的劍,精神抖擻地向玉皇酒店走去。

阿姨想返回去見見那位老人,心裏卻沒有了來時的那份勇氣,她恨自己剛才沒有在酒店多待上一會兒,心裏想,可能是沒有這個緣分吧。她帶着一絲遺憾,上了公交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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懷念我們的青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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