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三章 九法悟道

在這九座道場內，九法無疑是最為出眾的，在第一座道場內，他入定冥想，凝聚自己一方區域的所有氣流入識海，就如將自己周身的氣流一一在識海中過濾，留其精華，感悟道場內法則的運轉。

如有天作之美，在九法的感悟下，九座道場似乎有了感應，在他的識海中，九座道場開始緩慢的重疊於一體，在九法盤膝的身姿下有縷縷仙光盤旋，將他的身體緩緩托起。

在他的識海中整個九峰山脈的影像顯化，其神識靈體懸浮於上，俯視整個山脈，千萬縷仙光法則纏繞於身，如同沐浴神輝，世間萬獸虛影盤旋於天際，不斷的演化，凝聚出了第一顆道果，龍靈道。

風雨雷電在第一顆道果后瞬間顯露，欲與蒼穹爭鋒，風如利刃，雨若千斤，雷震九天，電劈蒼穹，如臨荒古戰場，又似天劫伐道，風雨雷電交加，碰撞出仙光法則於天際彙集，凝聚成第二顆道果，風塵道。

大地顫抖，揚起塵埃，粒粒分明，法則纏繞，如天地顛倒，如蒼茫宇宙中的星辰落下，光輝連成片，地脈發出翁鳴，化作地龍從地下衝出天際，引動如繁星一般的塵埃加持於身，如臨九天，傲視蒼穹的地龍咆哮，兩顆龍珠從其口中劃破虛無而來，為第三，第四顆道果，為塵虛道，地須道。

風起雲湧，半空中浮現出巨大的漩渦，如黑洞一般，扭曲了此處整個空間，像是要吞噬周邊的所有一切，巨大的吸力，肉眼可見的流速，就連道場外也受到了影響，狂風大作，大雨滂潑。

漩渦隨着時間的推移，其旋轉的速度也越快，且極速壓縮，翁鳴聲不斷做響，直到聲音尖銳刺耳，那巨大的漩渦已壓縮至近一個拳頭大的黑點，但其內所蘊含的法則似是震天撼地，此為第五課道果，空域道。

九道中，五顆道果已顯，炫目的仙光伴隨着一股強大的法則，五顆道果五中屬性，金木水火土，相互吸引，於九法上空盤旋，隨之，仙光灑落，讓九法沐浴其中，五顆道果緩緩嵌入他體內的五大臟器中，在這一刻，他的身體泛起一層白光，看似如羊脂玉般無暇，又如金蟬一般從中緩緩脫離，整個脫胎換骨，自然中，就有法則在其身旁環繞，如神靈一般。

五顆道果之後，四則巨大的法相虛影顯化，強大的威壓直接讓道場外五十里內所有修士紛紛口吐鮮血，九法身臨其中，卻絲毫無損。

四則法相俯視其下九法，隨後閉眼，四道法咒從四則法相的口中緩緩念出，在人聽去，如入天堂，仙音繚繞，柔和至極，又似春暖花開，萬物復蘇。

在九法的識海內，他的神識靈體旁，在這時也出現了這四則法相，在四則法相中，千萬道仙光化作絲線，纏繞於九法的神識靈體上，緊緊將其包裹，如蠶繭一般，等待破繭之時，而這時的九法，停止了冥想，站起了身子，看向自己上空的四則法相，輕輕的自語：“我，將會成為九尊法相外的第十法。”

九法話音落下，看向十祖山的頂峰，隨即騰空躍起，懸浮於四則法相之上，閉眼后三息，在他睜開眼的剎那，四則法相瞬間破碎，化於虛無之中，而後，就在四則法相原先的位置，另一座法相顯化，這則法相同樣身形巨大，而威壓卻有過之而無不及。

這是九法自行孕育出的法相，與他一模一樣，但與在中龍城時的區別，那就是天壤之別，在中龍城，那只是法印所化，而此刻，是九法自行悟道的體現，不尊萬物萬仙妖魔，只尊自己，法隨其身。

“我，只尊自己。”

話語落下，九法從道場中緩步走出，如神靈入了凡俗，他的每一步都似踩出了法則，他的每一步間，他的修為都在極速攀升，直至半步大羅金仙。

那一刻，仙光耀眼，如艷陽落下人世間，讓這九峰山脈中所有金仙以下都對其產生了一種信仰。

九法回頭，再次看向十祖山，在十祖山的頂峰，一所閉關之地，正有一股冷笑聲回蕩在其中。

整個傳承試煉中，不僅僅只成就了九法，只是他的光芒太過耀眼而已，在其他的八山修士中，都已有驕子突顯，更有悟得道果之人。

傳承試煉結束后，九法再次進入了閉關中，他身旁的黑劍再一次開始顫抖，翁鳴聲很是輕微，但不可能逃過此時九法的靈覺。

九法淡淡開口：“你，是在奢求嗎？已歸於我，你，還有什麼可奢求！”

九法右手瞬間緊握，金光從他的指縫間溢出，順着黑劍纏繞而落，翁鳴聲消失，黑劍不再顫抖。

傳承試煉后第六天，陳志三人也剛剛從眾人的恭維中走出來，在這幾天裏，他們光收到的禮品就堆滿了整個醫舍，什麼雞鴨魚肉的，已經無法計數，一些金銀寶石更是屢見不鮮，不是他們貪念有多少，而是根本無法阻擋，不論怎麼拒絕，只要太陽落下后又升起，他們所拒絕的東西都會出現在院子中，就連很多時候起夜也要小心，很有可能會被什麼東西砸到頭。

然而，時間也在一天天的離去，最終無奈，幾人商討后，讓莫然將所有的雞鴨魚肉全部在兩天內做成熟食，讓李澤坤帶着莫然做好的熟食挨家挨戶的散，實在散不了的時候，李澤坤的損招就是，他將所有的雞鴨魚肉全部供奉到了一處寺廟中，遠遠看去，不知道的人是絕對不會知道那就是寺廟。

金銀寶石對於莫然來說誘惑力比較大，但體積小，在對陳志的威脅下，陳志將所有的金銀寶石都收進來乾坤袋中，而後，重新整理了一番，準備出發，前往天火炎。

在他們出發前，醫舍已經讓人接手，其中沒有什麼繁瑣的手續，只是各自的一句話而已，而在隨後閑聊中，陳志他們得知，他們的下一個落腳點就是洛河，斷山以南五百里。

幾人在村民的歡送下離開，不知那些村民內心深處具體是什麼感受，但陳志的心中只有一種感受，就是暢快，沒有了那些紛紛擾擾在耳旁回蕩。

他們的第一次休整，很快，就是在斷山之上，他們本來的計劃就只是經過時采一些必備的草藥而已，但在這個過程中，莫然偶然間在其手指間散發出了一絲法則異像，這一絲法則異像讓莫然驚愕，讓陳志驚喜，讓李澤坤抓狂。

莫然驚愕的是這異像完全是在她隨手間而已，陳志的驚喜只是發自內心為她高興，而李澤坤則不一樣，他深知醫仙的道路有多難，他深知在他們這一脈就只出了一位醫仙而已，就是他們的先祖李須佐，尊稱李祖。

在李澤坤年少懵懂之時，就在其父親的口中聽過一個關於他們李家先祖的傳聞。

李祖本性並不是李，而是後來自行更改而來，其意為何，或許除了李祖之外沒人知曉，所以也沒有人知曉李祖的先輩是誰，又在哪裏，自人們知道李祖時，他就是一個人，常年穿梭于山野中，採集各種草藥，於每月的最後一天，他就會出現在一些村子中，沒有特定性，隨機而為。

他的出現往往都會成為附近所有村子的焦點，因其醫術高明，他診斷過的病人不計其數，且無一不是痊癒康復，那一年，他十八歲左右。

李祖二十歲時，消失於世間，無人再知曉其身在何處，更有些修道門派舉全教之力前去尋找，但終歸徒勞。

李祖二十五歲時，又出現在公眾的視野中，醫術已登峰造極，凡世間惡疾，沒有他醫不好的。

李祖四十歲時，再次消失於世間，但有一則傳聞。

傳聞中提到，天地浩然，其間有仙環遊，若遇苦難，必將化之。

然而，傳聞也只是興起了十年有餘，人們不再認為天地正氣，因為那時，病魔肆虐，卻無人可醫，人們祈求蒼天，而蒼天給的最多的就是風雨閃電，洪澇災害，人世間內，民不聊生。

李祖消失四百年後，在蠻妖界域出現了一位醫仙，以蠻妖公主為伴，行走於蠻妖界域，有人猜測，此醫仙就是當年的李祖，他已證得醫仙之道。

自此之後，就是五百年前，李祖與一位妖尊攻上九峰山脈，無人可擋，但最終卻下落不明，世人哀嘆，李祖斷了傳承。

又是百年之後，人們同樣也忘記了九峰山脈浩劫之事，然而，在中龍城，有一李氏族人前來落腳，也就是現在李澤坤這一脈。

李祖的傳聞也算的上是李氏一脈的秘辛。

李澤坤說完后一陣哀嘆，看着莫然後，也時不時從臉上擠出笑臉。

隨之三人商議后，為了讓莫然鞏固，他們選擇了先在斷山上逗留，幫助莫然穩固她當下的異像。

在到達斷山後，陳志散開修為，以靈覺探索莫然的識海，而這一探索，徹底讓陳志驚呆。

不知在什麼時候她竟已經化出了識海，且莫然的識海竟大過陳志的兩倍之多，而莫然卻不知道，而在交談之後，莫然說她從來沒有感受到身體有異樣，或者異感。

陳志將自己年少時候凝氣法門及要領一一告訴了莫然，但無論莫然儘管努力，最終也無力去調動任何一滴屬於她的識海。

莫然看的很開，在她的認知中，治病救人才是王道，能不能成仙，她無所謂，但李澤坤不已，在他所知曉的是，莫然是他親眼見過的唯一一個在醫仙道路中孕出法則的人。

待所有都平息后，本是就在幾天後就要離開，然後李澤坤對莫然是真的不依不饒，逼着她去看帝釋經，逼着她去感悟識海。

然而，最終他們還是在十天後重新啟程，這時的陳志，已開始思考，思考自己的路該怎麼走，從幾歲到二十幾歲，他僅僅只有輪海的修為。

當陳志想到這裏時，他的識海中突然一陣嘈雜的聲音響起。

異魔與萬蛇王蘇醒了，正如異魔所說，萬蛇王只是休養生息而已，並沒有祂所說的只有陳志到達金仙后才會蘇醒。

萬蛇王在蘇醒的一息后，異魔的爪子便狠狠的抽在了萬蛇王的臉上，萬蛇王懵了很久才反應過來，於是二者開啟了口舌大戰。

痛苦的是陳志，他無法去控制，只能忍受，也更是無力再去思考自身的前路該何去何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