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 什麼是劍道啊？
我叫楚瑤，靜清宮弟子。
由風儀宗舉辦，四年一次的百花會舉辦在即，我以及眾多仙門勢力的弟子都準備前往那遠近聞名的百花會。
而雲津城，則是通往風儀宗路途中的一座凡人城池。
每到七八月份，身處雲津城，晨昏與傍晚都能看到彩徹區明的天空，伴隨着絲絲蒙蒙的雲霧，景色如詩如畫，美不勝收。
修仙講究念頭通達。
觀賞美景，體會人生，亦是修行。
有意思的是，她近日聽聞城中掀起一陣流言蜚語：一座名為列祖列宗的仙門在城內開設，是真正的仙家門派。假如能夠加入其中，日後榮華富貴應有盡有！
劍道仙門開設在凡人城池？
她來了興趣，來到列祖列宗門前觀察周宸二人，發現這二人不具備一點修為，別說修仙者了，連武者都不是。
區區凡人，用“仙門”名號招搖撞騙，也不怕砍了頭，滅了魂。
上一個敢這麼玩，騙了民眾海量財富的騙子，還得是五十多年前。
據傳，那人肉身被釘在架子上用烈火炙烤，神魂抽離出來，遭受術法鞭笞之刑，足足鞭打七日之久才徹底死去。
事情還被後人寫成小說，不知這周宗主看沒看過。
楚瑤大感興趣，正巧劉玉強招募演員，她湊上前打聽具體情況。
按劉玉強所說，這是進入館內體驗“成為一名仙家弟子是什麼感覺”，不用幹什麼，老實在道場裏坐着即可。
於是今天她上門看看具體怎麼回事。
等着等着，人越進越多。
並且有人小聲交談，看情況有大家都把這裏當成了仙門在招收弟子。
事情越來越有趣了。
不一會，周宸和劉玉強推門而入，一進來就說什麼結演員費。
且看二人態度，到底誰才是這宗門的宗主？
楚瑤心裏迷糊，美眸流轉，打量起周宸。
對此事感興趣的不只是她。
楚瑤目光掃過道場中那一張張熟悉面孔。
“趙烈陽，陽極聖地五位聖子候選人之一，如今已是金丹七階，修習《陽極秘典》，一身陽極靈力摧枯拉朽。”
“烏子晉，御靈聖地聲名鵲起的小師兄，金丹八階，身具罕見風雷雙系靈根，深不可測。”
“姜青，萬劍宗小天驕，金丹一階。年齡不大，但憑藉那一手《長青劍術》《青空劍典》也算遠近聞名，將來必能成為萬劍宗支柱。”
“秦正初，五年前的他，年僅二十便在萬器閣舉辦的內門考核大賽中奪得首位，目前已是核心弟子，不可限量。”
“孟柔，浩然閣小才女……”
“……”
“元界就那麼大，你冒充個仙門，三聖四宗五閣的當代天驕都快被你聚齊了。”
看着坐在椅子上，面容獃滯的周宸，楚瑤莫名有些可憐對方。
照這個情況，不把宗門繼續開下去，很難收場了。
——
“照這個情況，我不把列祖列宗繼續開下去，很難收場了。”
咕咚。
周宸喉結浮動。
面對這麼多雙逐漸懷疑的目光，他拍桌而起。
“攤牌了，不裝了，其實我才是列祖列宗的宗主，先前的偽裝，只是方便我用一個特殊的身份來觀察大家，不錯，大家在這一點上沒有讓我失望，不驕不躁，不卑不亢，品性這一關，勉強說得過去。”
仙人發話，還能有假？
眾人連忙正襟危坐，收起異樣心思。
當然，這個“眾人”，指的是除了楚瑤這一票真正修仙者之外的普通人。
“我們列祖列宗，是一家以劍為主的劍宗。劍，就是我們宗門的核心！”
周宸起身，抓起給劉玉強撐場面的袍子就披在了自己身上。
眸中神采飛揚，語氣鏗鏘，極具說服力。
他心裏有一些慌，卻沒有很慌。
眼神掃過道場邊緣放置的三把武器架子，那裏有他提前準備的方案二。
冷靜，穩住。
你現在，是堂堂仙門‘列祖列宗’的宗主。
你是最強的！
心中加油打氣，周宸向前走出幾步，“劍道，什麼是劍道？誰知道？”
眾人默不作聲，眨巴眼睛看着他。
周宸也同樣打量眾人。
“這人看着凶神惡煞的，不行。”
“這個看起來氣質非凡，估計是官二代，也不行。”
人群中掃視，最後定格在一個樣貌平平的男子身上。
這小子其貌不揚，看着老實巴交，就是你了！
周宸伸出手，“來，這位同學，你出來。”
姜青一愣，手指了指自己。
“對，不是別人，就是你，出來吧。”
衣着樸素，皮膚黝黑，僅看面相就感覺是個老實孩子。
很好，很不錯。
站定，二人面對面，姜青也在打量面前的周宸。
“我問你，對你而言，劍是什麼？”
劍是什麼？
姜青略作沉默。
這個問題，在自己拜入師門的第一天，師傅就曾問過自己。
他脫口而出：“劍，是利器，奪去敵人性命之物。”
在自己20歲那年，於劍冢中喚出一口“青虹劍”后，師傅又問了自己。
他當時的回答：“劍，將是我的工具，助我成仙之物！”
現在，第三次被問到這個問題。
沉吟片刻，他開口道，“劍……對我來說，是摯友，是老師，是最親密的夥伴。當我證得劍道時，亦是長劍蛻變時。我將與劍同在，不離不棄。”
回答尚在預料之中。
周宸嘴角上挑，多了幾分笑容。
這其實是一個簡單又不簡單的問題。
封建社會，人們獲取信息的來源十分有限，每個人能接受的教育程度也十分有限。
這種情況下，能指望一個小老百姓說出來多精妙，多高深的話語？
姜青看起來年紀輕輕，能有這種答案，還真讓周宸高看他一眼。
只是……
“錯！”周宸輕喝一聲，“劍，對於一名劍修來說，是手足的延伸，是意志的凝聚。是生命不能承受之輕，是信仰不能承受之重！”
轟——！！
聲聲厲喝，振聾發聵！
姜青一下子怔住，大腦如遭重擊，隱隱約約抓住些什麼，又說不上來。
“劍……不應該只是劍么。”
他下意識問出自己的疑惑。
周宸沒有回答，而是又問道：“對你而言，劍道，意味着什麼？”
姜青很快收起情緒，這一次回答簡短而有力：“劍道，是通往仙路的道路，是我所追求的大道，也是萬千劍修所追尋的大道。”
靈劍說白了，也就是個法寶，一件物體。
劍修，與劍相伴，一口本命靈劍對他們無比重要。
可以把它看得很重要，但相比生命，還是遜色不少。
假如你陷入絕境，爆發靈劍才能活命，那還用想嗎，肯定得爆發。
對周宸剛才的話，大家抱有疑惑，不過見姜青未反駁，他們暫且將這疑惑壓在心底。
“宗主覺得我的答案如何？”等了幾秒，沒等到答覆，姜青主動問道。
“錯。”
嗯？
“大錯特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