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00章 攻入皇城
在七月十五日,也是大順最重要的節日之一,中元節,攝政王的大軍終於是踏進了京城。
此時蘇情婉也足有五個月的身孕,她本來是堅持在後方醫治受傷的士兵,但是卻終於發現,自己逐漸力不從心,因而也就聽了自家丈夫的話,乖乖的修養起身子。
實則葉流雲是不想讓自己的妻子看到戰場上的血腥,戰爭是由男人挑起的,理應由男人結束。
街道上,本來賓朋滿座的客棧和酒樓如今都緊緊閉着大門,上到富家貴族,下到平民百姓、街頭商販,都知道,這大順此次以後是徹底變了天地。
蘇府中。
蘇丞相此時十分頹廢的坐在書房中,對面是他最得意的大兒子,蘇墨染。片刻后,蘇丞相才抬起自己無神的雙眼,緊緊盯着蘇家大少爺:“為什麼?”
為什麼?蘇墨染心中冷笑了一下,還是淡然的解釋道:“沒有為什麼,只是這些年馬氏、羅姨娘還有父親那幾個好女兒實在是作惡多端,我和妹妹看不下去,才決定送她們去地獄。”
“哦,還有我那個好弟弟,如今因為搶佔民女,也被我送進典獄司了。”
蘇丞相也發怒的脾氣和本事都沒有了,他本來是裝病在家,誰料到淋了一場雨後,竟是大病一場,如今亦是越發消瘦,連太醫看過以後,也只是無奈的搖搖頭:“蘇大人已經沒有多少時日了。”
因為疾病的緣故,蘇丞相被罷黜了職位,而新接任的丞相,則是他的死對頭。若不是有蘇家大公子名聲在外,只怕這蘇府要日日落寞下去。
面對父親的慘狀,蘇墨染卻沒有太多傷心的感覺。年少時期或許父子兩人還有些情感,但是自從母親去世,自己中毒以後,蘇墨染才漸漸發現,自己和妹妹竟成了局外人。
明明他和蘇情婉才是這相府的主子,卻被就鳩佔鵲巢的馬氏和其子女們搶奪了本屬於他們的位置和權力。若是這也就罷了,可這些人偏偏還是些惡毒心腸,三番五次的下殺手,而蘇建章也不知道是喝了什麼迷魂藥,一直在偏袒自己的妻子女兒。
而蘇墨染的耐心也在一次次惡毒的計劃中消失殆盡,最終對自己這個父親徹底感到了失望。
蘇丞相蠕動了下嘴唇,終於是感到了懊悔:“是老夫對不起你和情婉的母親,當年若是老夫知道這事情的真相,定然也不會如此的……”
“夠了。”還沒等蘇建章把話說完,蘇墨染就冷冷的打斷了他:“父親大人,你不是不知道,是根本就不想知道,你根本就沒資格提我們的娘親!”
他沒等蘇建章的解釋,便站起身子,離開了書房,臨走時還是住了腳步,吩咐看守書房的小廝:“照顧好父親。”
雖然這個人對蘇墨染和蘇情婉這對兄妹實在是沒盡到責任,但到底這麼多年,兩人還是多少受了些相府的恩惠,因而蘇墨染也不打算把事情做的太絕。
如今相府中除了陳姨娘還願意留下,其餘的姨娘們瘋的瘋,躲的躲,偌大的府邸一時間竟是顯得空曠無比。
但是四小姐卻是這些人中最成功的一個,蘇思瑤看似懦弱無能,實則是最聰明的一個人,亦是懂得藏拙。
年少時期蘇思瑤和黃姨娘受到了馬氏的壓迫,不得已對蘇情婉出手,可隨着蘇家三小姐的成長,蘇思瑤也漸漸明白,日後唯有自己的這個三姐和大兄才是真正掌權的人。
不得不說,她看人十分准。蘇思瑤也是最早預測到,蘇沉魚會倒台的,這點就連蘇情婉都沒看出來。
在多年的相處中,蘇四小姐發現,不管是馬氏還是大姐,對自己和黃姨娘的好都不過是些憐憫,說到底根本就沒把她們母女兩人當蘇家人看,而蘇情婉卻一直對自己很好。
因而在蘇情婉嫁入王府之後,蘇思瑤一直會給自己的這個三姐寄信,安心的當起了自己的富家小姐。
知道詳細經過的蘇墨染,便沒有半分為難這對母女,甚至因為蘇思瑤的善舉,他還破例提了兩人的月銀,還給其說了一門不錯的親事。
所以只要蘇家大少爺不倒台,兩人便可以安安穩穩的過上一輩子,直到蘇思瑤出嫁的時候,蘇墨染和蘇情婉都送上了不菲的嫁妝,讓這個庶出的丞相府小姐在人生的第十八個年頭中,終於徹底的光面了一會。
七月二十日,蘇建章病逝。
府外掛起了白燈籠,蘇墨染也穿了孝服,在家中披麻戴孝。他心中終歸有一絲難過,自己的父母都離世了,在這個世界上,唯一的親人便只有蘇情婉了。
不過很快,他們兄妹兩人就要相見了。
七月二十二日,攝政王的軍隊在犒勞完將士以後,終於破了城門,殺進了宮中。其實要說破,似乎都有點詆毀眾將士,因為根本就沒有多少人反抗。
皇宮之中,宮妃們有些因為家中父輩的關係,四處躲藏,而沒有服侍過的宮女和小主們,基本都不擔心。
攝政王雖然好殺,但是並不是那種殘忍殺戮的人。按照歷代的規定,只要沒有給皇帝生兒育女過的宮妃們,都可以活命。
而服侍過的宮妃,也不過是發配到皇家寺廟中代發修行。雖然地位不如以前,但是命多少都是能保住的。
幾個小主們遠離了皇宮的大殿,坐在一處偏殿之中嗑起了瓜子,她們都是進宮不久的新人,家中多是些清廉的文官,因而都頗有骨氣,一直以來也看不上這個年齡能當自己父親的帝王。聽說攝政王衝進宮中,幾人人也只是聳了聳肩,反而十分高興。
雖然她們現在是皇帝的女人,但是都是沒來得及受過寵的,只要家中人開個口,想必王爺也會將其放到宮外,在重新嫁人。
“聽說,攝政王夫婦無比恩愛,王妃仁德,定然不會為難我們半分的。”其中一個小主抱着雙膝,有些期待的看向窗外。
這就是一座牢籠,根本沒有半分自由可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