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07 美男有刺

007 美男有刺

過去她和子言在宮中受盡冷落,唯一對她關愛的便是立在那頭的這位姨娘,對她而言,這位姨娘更親過她做女皇的親娘。

越過王爺的手臂,定定的看着十八年……在這裏該是八年未見的姨娘,鼻子一酸,落下了淚。

王妃也是把握不住,眼裏蒙了淚,取了絲帕拭了眼角的淚,才對王爺道:“憂兒路上累了這半天了,你別再讓她這麼站着了。”

王爺這才‘哎’了一聲,不舍的放開無憂,“快去你娘那兒,這三年可沒把你娘想死。”

無憂離了王爺懷抱,款款走到平陽公主面前,拜了下去,“娘。”這聲娘並非為了這身份而叫,她打心裏當著平陽公主是自己的娘,只是過去不能叫,也不敢叫,現在可以全無顧慮的叫,心裏喜憂兼半,一時間反而沒了更多的話說。

王妃上前把她拽了起來,“又沒外人,何必行這些大禮,回來就好。”握了她的手不再放開,拉了她依了自己坐下,才看向站在一側的白衣少年,面色溫柔,“你也別站着了,坐下吧。”

“謝王妃。”白衣少年又向王爺一揖,喚了聲“王爺。”等王爺也坐定,才在下首方坐下。

丫頭忙給無憂和少年送了茶來。

無憂越加的好奇,他穿着打扮,都是極普通的,然言談舉止卻得體得叫人尋不到絲毫錯處,就算皇家王子也不見得及得了他。

而且還能在貴為平陽公主的姨娘前面得個座,實在想不出他是何許人。

王妃將白衣少年看了一陣,滿心歡喜,“王爺,我就說了,有不凡去尋,不會要你久等。”

王爺點頭笑道:“還是不凡有辦法,憂兒小時候就只聽不凡的話,看來三年不見,還是如此。”

白衣少年只是淺淺一笑,既無輕狂之意,也無卑微之態,坦坦然,“王爺,王妃抬舉不凡了。”說罷端了桌上茶來飲,並無拘束。

無憂眸子瞬間大睜,看向那溫潤如玉的少年,不敢相信這個身穿麻布衣衫的少年就是這府中的管事人,也是興寧的二夫不凡……

她眼一眨不眨的看着不凡,他眸子黑而深,一眼望不到底,只在深不可及的地方,閃過一抹若有所思。

他側臉過來平視着她,四眸相對,無憂的心猛的一跳,他平和的目光竟象是能將她的心看穿。

無憂忙將視線轉開,不敢再讓他望進自己的眼。

這個人自小便與興寧一起,對興寧免不了的極為熟悉,行事又如此莫測高深,在他面前稍有不慎,就會露出馬腳,被他所察覺。

以後見了他,還是遠遠避開才是正道。

她不看他,他卻一直專註的看着她,象是要將她每根頭髮都剝開來。

無憂被他看得渾身象針扎一樣難受,坐立不安,索性一抬頭朝他做了個鬼臉。

他舒眉一笑,將臉別開了。

無憂暗吁了口氣,方才居然會把這麼個人看成子言,自己真是瞎了眼。

門外一陣吵嚷,夾雜着端媽媽的聲音。

無憂挑眉,有好戲看了。

睨眼看向一側的不凡,眼裏閃着一些幸災樂禍。

後者只是穩端着茶盅,輕吹開浮在水面上的茶葉,細啜了一口,神色從容淡然,好象門外的事與他無關,對無憂不懷好意的審視,也是直接過濾無視了。

無憂眸子忽閃,這個人倒有些意思。

“什麼事這麼吵?”王爺和王妃三年不見女兒,這才將將見到,便被人打擾,有些不悅。

“是端媽媽,說有急事求見王妃。”下人回稟。

王爺更加不高興,低罵了聲,不識事務的東西,這時候不攔着,還往裏面報,大袖一揮,“叫她有事明天再來。”

無憂意味深長的看了不凡一眼,明天來就成鬼進門了。

不凡只是淡然與她對視,淺淺一笑。

這下人雖然是王妃跟前的人,但平時沒少得端媽媽好處,也算得上是端媽媽的心腹之一,如果端媽媽倒了,免不得要查到自己頭上,雖然惹了王爺不高興,但人命關天的事,也少不得拼了沒臉,也得讓端媽媽在衙門過來提人之前見到王妃。

只要見了王妃,這個不凡也就處決不了端媽媽,保了端媽媽的命,凡事就另有轉機。

王妃冷眼看着,這人雖然與端媽媽走得極近,但平時也不是個有膽的人,這時惹了王爺生氣,還敢杵着不動,怕是當真有事,蹙了眉,“什麼事?”

下人低頭偷看了不凡一眼,小心道:“端媽媽接了公子的墨梅令,一會兒衙門就要來提人,端媽媽說:她奶大郡主,是打心坎上疼着郡主的,雖然這三年沒能在郡主跟前服侍,但沒一日不巴巴的盼着,好不容易盼回來了,這一走卻再無相見之日。與郡主主僕一場,說什麼也要再看郡主一眼,說什麼也得跟王妃道個別。”

王妃吃了一驚,和王爺對視了一眼,才看向不凡,“端媽媽可是當年皇上親挑給無憂的,你當真下了墨梅令給她?”

無憂赫然明了,原來是興寧的奶媽子,還是皇上親挑送來的,這麼說來這個端媽媽還另有作用,那便是皇上安插在興寧身邊的人,怪不得這麼大的勢呢。

將嘴一扁,這個端媽媽果然是個有心眼的,明明是想求見姨娘保命,卻不象普通人那樣,大叫冤枉,而是拿忠心和情義說事。

弄清了這個來龍去脈,越加的有興趣看不凡怎麼演這齣戲。

不凡平靜的擱下茶盅,淡聲反問:“難道王妃認為不凡處置的不妥?”

王妃面露難色,“不是不妥,只是她是無憂的奶娘,關鍵還是我皇姐那兒……”

不凡早料到她有此一說,微微一笑,

“端媽媽這些年來,在府中橫行,暗中迫死多少奴婢下人,不凡就不一一例舉。

就說在府外,借皇上和郡主之名欺壓百姓,助人欺男霸女,收錄錢財,逼得人家傾家蕩產,跳河懸樑的自不在少數。

不凡多次訓示無果,本以為郡主離府,她能有所收斂。

不凡受王爺之令去陪太子在前線呆了一陣,而王爺和王妃事務繁多,也不來常樂府中走動。

她便認定府中無人,連本加利,甚至與官人勾結,截取宮中分派給郡主的奉用和賞賜,佔為私有。

郡主不在府中,不凡也不能私下處置於她。

如今郡主回府,這件事,自不能再拖。

如果府中有些資歷的下人,都有樣學樣,這府里的事不凡也管不下來了。”

從袖中取出事先備好的一頁疊得整整齊齊的紙張,上前雙手平伸,恭恭敬敬的遞給王妃,“這些全是端媽媽這些年來的所作所為的罪證,請王妃過目。”

他一席話將無憂的臉一起打了,明擺着端媽媽以前是依着興寧縱容,才敢這麼放肆。

按理興寧離開,她少了一個靠山,該老實的,卻風頭不減,也就怪不得他下手無情了。

如果王妃要攔着不讓他管,那麼他也就不管這府中的事了。

無憂暗中‘呃’了一聲,他說話的口氣是不慍不燥,溫和得緊,可話中之意卻是刀刀見血,鋒利得很。

無憂兩眼望天,原來人家是提前算計好的,一早撒了網,就等她回來收網。

王妃聽了這一席針針見血的話,默了下去。

端媽媽曾是皇上身邊的紅人,配了夫家,懷上孩子,恰好她懷上了興寧,皇上有意將端媽媽送給她。

至於皇上為什麼要給她的孩子親自指配奶娘,她是包了一口的黃連,有苦不能說,生生的受了這份‘愛心’。

這事定下以後,端媽媽的孩子生了,硬是天天擠了奶倒去,也沒喂自己的孩子吃一口,照着宮裏的說法,就是皇族的孩子豈能吃人家的剩食,別人家的孩子吃過的奶/頭,皇家的小公主,小皇子自然是不能再吃的。

端媽媽的這份忠心,讓她的地位也就越加的不同尋常。

王妃雖然知道端媽媽有些這樣那樣的破事,也睜隻眼,閉隻眼的過,主要是看在她背後皇上的份上。

現在手中白紙黑字,一條一條例舉着端媽媽的罪證,數據龐大的叫她大吃了一驚,驚詫的望向不凡,“這……全是真的?”

“王妃認為不凡的話,可有假?”不凡目如止水,清亮照人,任誰看了他這雙眼,也不會認為他的話不可信。

無憂一邊看着,對這個人越加好奇,在這世上,敢和皇上較勁的人,實在是吃了熊心豹子膽,偏頭看向姨娘,倒要看看她怎麼反應。

王妃看了他一陣,擰着眉頭,輕嘆了口氣,轉着手茶盅,“你的話自然不會有錯,但是憂兒終究是端媽媽奶大的,處以極刑……似乎不盡人情了些……”將手中罪證交給無憂,“憂兒,這件事,你怎麼看?”

無憂初來,不想參於任何事,不過球踢了過來,也只能裝模作樣的看上一看。

然一看之下,也是倒吸了口冷氣,光是能殺頭的大惡便有十來條之多,小的更不能細算,這端媽媽確實當殺。

照她看,還真不能讓她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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與君AA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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