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五章 如實回答。
張錦雲醒來的時候已經是第二日晌午,陌生的檀香讓他在夢境中都不禁皺眉,恍惚了良久才睜開眼。
“嘶......”
他揉了揉犯疼的太陽穴,慢慢坐了起來。
守在外面的人聽到動靜立馬敲了敲門。
“進。”
“張公子。”
一個陌生的男子推門進來,恭敬的站在一旁。
張錦雲打量一眼便戒備起來。
對方明顯是個練家子,且武功不低!
夜竹立馬察覺到了他的防備,趕忙出言解釋:“張公子別怕,屬下名叫夜竹,是督主讓我來保護公子的。”
督主,花無咎?
張錦雲這才想起來,昨晚自己又是喝醉了。
“他人呢?”
這隨意的問話讓夜竹一愣,心裏更是驚訝面前的人是何身份,與督主關係竟如此親近。
“聖上傳了暗旨來,命督主回蘇州辦事。”
他如實回道,態度恭敬得更像是張錦雲的手下。
聽此張錦雲倒是笑了一聲,突然看向夜竹問道:
“你家督主可有交代過我是何人?”
這麼重要的事就隨隨便便告訴了自己,張錦雲真覺得這叫夜竹的手下有點傻。
果然,夜竹面無表情的搖頭:“不曾。”
聽此張錦雲更來了興趣。追着他又問:
“那他可說是去辦何事?”
“協助新任湖廣總督解決水患一事。”夜竹再次誠實的回道。
得到了答案,張錦雲對這個叫夜竹的手下有些好奇,便又問道:
“我瞧你武功不錯,是花無咎的暗衛之一?”
“不,不是......屬下是甲子營第一,卻是萬萬達不到暗衛水平的!”
張錦云:“甲子營?”
夜竹:“是的,督主身邊的十大暗衛便是從甲子營里殺出來的,屬下能力低微,至今未能進入暗衛之列。”
“倒是有趣。”
張錦雲聽得挑了挑眉,暗道花無咎這方法着實狠辣了些。
將一群人扔到一處,最後廝殺出來的便為其所用。
“你家督主未告知你我的身份,那可有交代你有些事是不能說的?”
“督主只交代屬下務必護好張公子,若張公子有疑問,屬下如實回答便是。”
聽他此言,張錦雲心裏突然咯噔一下,像是一根繃緊了的弦,被人撩撥一下便脆生生地響。
“我知曉了。”
他突然沒了再問下去的想法,伸了個懶腰便去洗臉,任由身後的尾巴跟着。
這客棧離彭城近,他打算吃過飯後再進城看看情況。
當初和於謹坦言身份他便預料到了,錦衣衛內何其複雜,與西廠不同的是人心更散,勢力錯綜。
這點他倒羨慕花無咎了,有他那十大暗衛坐鎮,底下哪個人敢造次。
一說此事,張錦雲突然想到昨晚出現的那群錦衣衛,其中一個內力高深的黑衣人引起了他的好奇。
是何人,能把手伸到錦衣衛中,又如此迫切地想取他性命?
“夜竹,我帶了一副葯,你叫小二幫我煎了。”
“是。”
夜竹回了一句,接過藥包立馬出了房門。
*
蘇州城,慕家一處別院。
於謹將手中的書信遞出,身邊立馬有黑衣人接過。
“將此信送往京城。”
“是。”
黑衣人剛剛隱去,一個管家打扮的人出現在書房門口。
“大人,有客來訪。”
“可知是何人?”
於謹將自己的令牌藏在書畫中,起身防備地看了管家一眼。
“來人說是西廠。”
?!
西廠?
他腳步一滯,狐疑地看向門外。
花無咎到底打什麼算盤?
如果不是大人此時平安,他與西廠的仇可不是一時能算清的。
於謹滿心疑惑的走到院外,便見為首的黑衣男子一身騎裝,金絲瑞雲紋鑲嵌其中,整張臉被黑布擋住。
但那金絲瑞雲紋的騎裝,那周身的氣場,就連於謹這個混跡錦衣衛的首領都不禁防備三分。
花無咎的暗衛!
“閣下是?”
“奉主子之命,助於大人解決錦衣衛內患。”
?!
內患?
這話說得於謹更不明白了,但就在下一刻,一群黑衣人肩抗麻袋出現在了院門口。
幾乎一瞬間,所有錦衣衛都現身擋在院前,拔劍指向面前的男子。
於謹也握緊了腰間的佩劍,嚴肅地看向面前的人。
“錦衣衛與西廠素來互不干涉,閣下,這是何意?”
“看來大人有所不知,那我便於大人仔細講講。”寒一瞬間拔出了劍,一道冷光閃過,面前的麻布突然破開。
“昨夜裏張公子險些遇害,雖有我家主子及時趕到,但內力消損嚴重,至今還昏迷不醒。”
“我家主子說了,既然大人管不好手底下的人,他不介意代為管教。”
於謹:“你說什麼?!”
他幾乎一瞬間就想到了溫錦雲,焦急之心瞬間佔據了理智。
“不知大人可識得此人?”寒一劍指麻袋中的男人,等着他的回答。
而此時的於謹已經愣在了原地,衣袍中的雙手微微顫抖着。
此人,他自然識得。
四爺身邊的血滴子!
可他為何會出現在江南?
若真如他所說,那此人必定是知曉了溫大人的身份,才想要永除後患。
可這真是四王爺的旨意嗎?
“我與廠公各自為政,你這一席話,我又如何相信?”
“我家主子早有預料,此行來只讓大人日後行事穩重些,莫要再找張公子的麻煩。”
“他憑什麼!”於謹突然大喝一聲。
“當初若不是他花無咎!他又何至於此!”
“我不管從前發生了什麼,若他想,我定會護他周全!”
寒一:“呵。”
他既已將話帶到,便不想再與他多費口舌,最後出言諷刺道:
“大人錦衣衛的事尚未處理乾淨,談何周全?”
主子關切溫首領已久,其他人不知道,他作為主子的暗衛可是一清二楚。
眼下順手切斷了於謹和溫首領的往來,回頭主子一定會重重賞賜。
他心中一想,只是一抬手示意身邊的手下撤退。
“於大人,聖上曾限期半月,眼下時日過半,大人還是想想該如何交差吧!”
他話音剛落,便帶着人大搖大擺的從錦衣衛眼皮子底下離開,沒有半點顧忌。
於謹死死地捏着拳頭,看着那群消失的人。
他一定,一定會接回大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