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章、水泥漿
王陽很冷靜，越是這個時候，越是要冷靜。
如果不冷靜，丟得可是自己的小命。
猙獰的“死”字。
滿地的黃符。
王陽已經猜得出來，做這一切的人是誰了。
幸好房間不是很大，一眼就能看完，可以看出，這裏面沒有藏着人。
王陽輕手輕腳，踩着黃符走向書櫃，踩着一層黃符，生怕發出一絲的聲音。
“是這裏嗎？”
王陽伸手，摸向書櫃底下的一個腳。
真的有一個U盤！
李明沒有騙他。
收好U盤，王陽慢慢起身，一點點的後退。
砰！
也是這個時候！
他撞到了什麼東西！
不是什麼硬物，反而有一點點軟！
這個位置，正好是門口。
王尊咽了一口口水，雙眼漸漸收縮。
他已經嗅到，身後傳來血腥的味道。
那是黑狗血的血腥味。
也是這時。
王陽藉著微弱的月光，他看到，書櫃的玻璃上，倒影出兩個人影。
一個是他！
一個在他的身後！
此人的手上，握着一把亮閃閃的刀，在月光下閃爍。
烏黑色的狗血順着菜刀，一滴滴的落下，打在王尊的腳上。
呼吸！
此人比王陽還高一個頭，呼出來的氣體正好吹在他的天靈蓋上。
讓人頭皮發麻！
很清晰的感覺得到，此人的身上也沾染了黑狗血，臉上也有。
此時此刻的他，應該是滿身都是血。
抬起了！
那把菜刀正在王陽的右側抬起。
王陽沒有猶豫，往前一跳。
菜刀正好落下來。
如果不是他果斷一點，這一刀，已經劈在了他的天靈蓋上了。
好狠！
回頭一看！
王陽不由的一咬牙，此人太可怕了。
全身是血，連頭上都是。
一張滿是血的臉猙獰又扭曲，眼裏儘是瘋癲的神色。
彷彿失去了理智。
“你拿了什麼，是不是李明讓你回來拿的，是不是他！”
“他是不是沒有死，他為什麼要纏着我，我也是為了自己而已，人不為己，天誅地滅，怪就怪他太相信我，他……”
曹波大吼大叫，失心瘋一樣，揮舞着菜刀，撲了過來。
王陽直接就是一把石灰粉撒向他的臉。
剎那間！
曹波痛叫，嘶叫得更加瘋狂。
石灰粉進入眼睛，立馬就會出現撕痛感，根本就睜不開雙眼。
王陽鬼牙棒砸出，將菜刀打下。
並把他的手掌砸傷！
曹波痛叫，轉身就往外跑。
王陽追上去，鬼牙棒又是一砸。
砰！
曹波推倒神台，撞倒辦公桌子，慌不擇路。
王陽跳過去，鬼牙棒又舉起來。
曹波稍稍適應，費力睜眼。
殊不知！
迎接他的，又是一把石灰粉。
臉上的血和石灰粉攪在一起，都成塊了。
王陽迅速把曹波制服，找到幾根扎帶，把他的雙手反扎。
呼！
看着地上動彈不得的曹波，王陽大吐一口氣。
幸好他夠果斷，出手夠快。
一氣呵成，把曹波壓製得死死。
不得不說，石灰粉真的是一個好東西。
對人，對好朋友，都是傷害極大。
曹波這雙眼，百分之八十會瞎掉，就算不瞎，視力也會大打折扣。
“你是誰，你是誰，你是李明什麼人？”
“我要殺了你，我要殺了你，你是李明，你是李明。”
“別纏着我，別纏着我！”
曹波胡言亂語，大喊大叫。
“要不要出來和你的好朋友見一面？”
王陽拿出靈罐，打開蓋子。
李明從中伸出一個頭，看到曹波的樣子，他五味雜陳。
這可是他曾經最好的兄弟，一起共患難，沒想到，最後，好兄弟坑了他。
“算了，沒什麼好說的，他這個樣子，也是遭到了報應。”
“房東，我辦公桌抽屜里還有一份保險文件，麻煩你把它交給我的妻兒，賠償金應該能讓她們過上好的生活！”
王陽點頭。
找到保險文件，剛把其收入背包，門外，兩道強光射了進來。
“誰！”
“誰在裏面，開門！”
兩個保安推門，拿出電棍，走了進來，把兩人圍住。
正是之前的兩位保安，應該是聽到動靜過來的。
“報警，快！”
黃姓保安用電棍指着王陽。
現場的情況，他也是一臉懵。
他認得出來，地上讓扎綁的人就是他們之前堵了幾次的菜刀瘋子。
讓一個青年給制服了？
這是發生了什麼？
“兩位保安大哥，其實，我可以解釋的！”
王陽苦笑，悄悄把鬼牙棒收好。
“你要解釋去跟警察解釋，你不要動。”
王陽聳肩，坐在地上，一動不動。
“黃叔，警察沒那麼快到，這地方怪陰森的，我們先下去吧！”
年輕保安報了警，環顧四周，不由打了幾個哆嗦。
黃姓保安也不想多停留，兩人用電棍指着王陽，又把曹波扯起。
“我真的不是壞人，你們看他的樣子就知道，我是專門來蹲他的。”
王陽很是認真的說。
兩個保安嘴角抽了抽。
你確定？
你不是壞人？
你看把人家揍成什麼樣了？
這是好人做得出來的事情？
滿身是血，又沾滿了石灰粉，臉上的石灰粉之多，都要把整張臉都給蓋住了。
身上還有一個個怪異的血洞在流血。
兩個保安大驚失色了。
這就是菜刀瘋子？
與他的名號也太不匹配了吧？
有被人揍得這麼慘的瘋子嗎？
王陽更像瘋子多一點。
“你跟警察解釋去吧，我們沒有這個權利判你對錯。”
兩個保安扯着王陽，又拿電棍指着他。
如此之高的伏度電棍，一下就能讓人動彈不得，王陽可不敢與兩人發生打鬥。
雖說他不怕，畢竟他擁有健身教練的身材，制服曹波，他沒有喘氣一下。
一前一後，兩個保安把兩人堵在中間，預防兩人逃跑。
曹波口中還在胡言亂語，說著三人聽不懂的話。
年輕保安當先離開門口，卻停了下來。
他往樓道的方向看去，僵硬在原地，臉色剎那間就蒼白下來了。
驚恐爬滿了他的整張臉。
“小劉，怎麼了？”
“走啊，呆在門口乾什麼？”
黃姓保安催促。
王陽眉頭跳了一下。
看年輕保安的樣子，好像是見到了什麼異常恐怖的東西。
“黃……黃……黃叔，我看到了一個女孩！”
年輕保安雙腿開始打顫，電棍指向前方。
正樓道口的位置！
王陽和黃姓保安臉色都是一變。
那個女孩……
王陽一步上前往樓道口的方向一看。
果不其然！
黑暗的樓道口下，站着一個高挑的女孩。
女孩背向兩人，身上流下灰黑的液體，一動不動，就站在樓道口下。
王陽在腰包里掏出一把石灰粉，來到年輕保安的面前。
“你幹什麼，別想着跑！”
黃姓保安也跟了上來，阻止王陽趁機逃跑。
當他看到樓道口下的女孩時，他也是不由自主的咽了一口唾沫。
“跟在我身後！”
王陽壓低聲音。
他不知道女孩是否對他們有惡意，是不是他們打憂到了她。
可能只是想把他們給嚇跑而已。
畢竟這裏是人家的老窩。
“你……”
兩個保安想說什麼，但看到王陽手上抓着石灰粉，緊張兮兮的樣子，又不敢多問。
王陽在前面帶路，兩人拖着曹波在後面跟着，小心翼翼的靠近電梯。
從上往下，是不需要電梯卡的。
叮！
很快，電梯停在了十四樓。
王陽讓兩個保安先進去，自己最後一個進入電梯。
他的目光，一直都在女孩的背影上。
“那是……水泥漿？”
電梯門關閉的一瞬間，王陽看清楚了女孩身上流淌下來的東西是什麼。
水泥漿！
王陽心裏一沉。
好朋友什麼模樣，完全是取決於她死亡時的樣子。
難道說……
“嚇死我了！”
年輕保安癱坐在電梯角落裏，身體忍不住的發抖。
整張臉蒼白得嚇人，一絲血色也沒有，冷汗不停的滑下來。
黃姓保安也好不到那去，口乾舌燥的不停咽口水，嘴唇哆嗦。
“至於嗎？”
“這個膽子，還做什麼夜間保安！”
王陽瞥了他們一眼，話里平靜。
不知道為什麼，越是遇上這種刺激的事情，他就越冷靜。
兩人有些尷尬，也不好意思反駁。
他們現在這個模樣，確實有點丟人。
“關你什麼事，給我老實點，不然電棍侍候你，有什麼事等警察來了再說。”
年輕保安電棍指着王陽。
“你剛才面對好朋友時，有這個氣勢就好了。”
王陽笑了笑。
年輕保安剛要說什麼，突然，黃姓保安制止了他。
“你們發現沒有，電梯在往上走！”
王陽迅速看過去，按鍵上明明按的是一樓。
為什麼電梯突然往上走了？
“是真的，他們說的都是真的，怎麼辦？”
年輕保安都要哭出來了，手舞足蹈，臉上徹徹底底沒了血色。
“冷靜！”
王陽抽出鬼牙棒，石灰粉在手。
他感覺得到，電梯確實是在往上走，而且很快。
上面顯示，他們已經到了三十四層！
“她會不會就在電梯裏？”
“她在什麼地方？”
年輕保安左看右看，都要瘋了一樣。
黃姓保安倒是安靜很多，只是臉色一樣不好，雙腿不由自主的打顫。
“能不能安靜一點？”
王陽掃了年輕保安一眼，這心理素質也太差勁了吧？
曹波也在大喊大叫，口中不停的念着李明的名字。
這樣的吵鬧，讓王陽無法冷靜下來。
王陽直接奪過電棍，給曹波來了一棍。
其當場就是口吐白沫，全身發抖，暈了過去。
年輕保安見王陽這般的兇狠，立馬捂上自己的嘴，不敢發出一絲聲音。
生怕王陽給他也來一棍。
事實上，這種情況下，如此差的心理承受能力，還不如給自己一電棍，也許再睜開眼睛，天就亮了。
電梯裏安靜下來，只有兩個保安粗重的呼吸聲。
以及電梯嗦嗦往上升的聲音。
電梯裏燈光暗黃，可以是升得太快的原因，燈光出現閃爍。
三人沒有說話。
彷彿陷入了深水之中。
突然，電梯上升的速度在一點點的變慢慢，應該是快要到樓層了。
電梯燈突然閃了一下，陷入短暫的黑暗之中。
突如其來的黑暗讓三人心裏一抽。
間隔五秒的樣子，電梯燈又亮了起來。
就這樣持續了七八次，最後，電梯燈又亮了起來。
三人都沒有說話，繃著臉，面對電梯門。
無一例外，他們的臉上都出現了詫異的神情，一眨不眨的盯着反光的電梯門。
在電梯門的反光上。
年輕保安的身後，站着一個人影。
人影和年輕保安一樣高，凌亂的長發蓋住了她整張臉，衣服上源源不斷的流下水泥漿。
好像一陣陣往下吹的黑煙。
年輕保安身體抖得如同觸電，嘴唇都白了，冷汗無法壓制的流下。
女孩的手慢慢往上抬，按在了年輕保安的肩頭上。
就是這一下。
年輕保安直接就尿了，雙腿發軟。
女孩的頭往前移，搭在年輕保安的肩上。
年輕保安魂飛天外，抖動得更加強烈了，慢慢的轉過來頭。
正好看到一張滿是水泥漿的臉。
一雙只有眼白的眼睛，掙扎扭曲的臉，與他只有一指之隔。
年輕保安已經無法用言語來形容了，瞬間沒了魂，恐懼充斥了他的全身。
那張扭曲，變形，覆蓋著水泥漿的臉，讓他記一輩子。
“閉上眼睛！”
王陽的話剛出口，手中的石灰粉也已經撒了出去。
渣！
白煙升騰而起！
尖銳的叫聲如雷貫耳！
當年輕保安再睜開眼睛的時候，身後是女孩已經不見了。
他面白如紙，大小便失禁，癱坐在地上，失了魂一樣。
他的肩上，留下一個水泥手印，衝擊他的眼球。
黃姓保安倒是想去安慰他，可自己也是半斤八兩，雙腿發麻，口乾舌燥。
叮！
也是這個時候！
電梯停了下來。
“四十五樓！”
王陽看了一眼電梯上顯示的樓層，深吸一口氣。
顯示的是四十五樓。
其實，這裏是四十四樓！
電梯門緩緩打開，三人都睜大了眼睛。
電梯外面，是一片昏黃的燈光，寂靜無聲。
夜風呼呼掠過。
“出去？”
黃姓保安驚疑不定。
現在的他，已經完全失去了下決定的勇氣。
“等一等！”
王陽伸出鬼牙棒，攔在他的面前。
女孩讓電梯停在四十四樓，絕對不是無原無故。
“李明！”
王陽打開靈罐。
李明從中竄出來，走出電梯，消失在黑暗之中。
大概一分鐘之後，李明回來了。
點了點頭。
“她在樓道里，你傷了她，她現在鬼火中燒。”
王陽點頭，讓李明回到靈罐。
離開靈罐，李明的消耗很大，身體都有些虛幻了。
這就是弱小的下場！
“我……”
王陽剛想開口，身後的年輕保安卻是發瘋的大喊一聲，爬起來，往樓梯外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