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 妖獸宮
暮色將臨時，夕陽的餘輝發射出淡淡的紅，籠罩着妖獸園。
方昊就在這夕陽之中，面帶微笑走出了妖獸園藏書閣。
整整一個下午，方昊都泡在藏書閣中，大多數書他都是浮光掠影地隨意翻翻，側重點放在陣法、功法、地理、大事錄之類上。
在陣法類的書中，他果然找到了有關聚靈陣的介紹。這種陣法並不如何高級，只要對陣法有一定造詣的人都能佈置。妖獸園的聚靈陣之所以花去那位陣法大師半個月的時間，完全是因為這個聚靈陣太大的原因。
倒是其他的一些陣法觸動了他的記憶，讓他收益良多。
至於地理和大事錄之類的書讓方昊有些失望，裏面所載的內容，方昊都非常陌生，沒有任何印象。但看過之後，多了解一些，總歸是有好處的。
臨出來時，他抄錄了一份功法。以他的心智，看過的書基本都能記住，但為了不與以前的方昊出現太大的反差，他還是抄下來做做樣子，掩人耳目。
這本功法是一種步法，名為《太上摩仙步》。說起來步法之類的東西，在以提升境界為大道的修鍊中算是偏門，很少會有人把時間浪費在這上面。
妖獸園的藏書閣本來規模就不大，裏面的書大多是從內門淘汰下來的，還有一些是外門弟子換取貢獻值繳納的。
基本上這些書都沒有太高的價值，尤其是功法，大多都是與《三陽土修訣》和《御靈經》在同一個檔次。
這本《太上摩仙步》甚至被放在了一個不起眼的角落，上面落滿了灰塵。方昊略一翻看，便發現了它的玄妙之處。
步法共分十二步，用來說明步法的文字極為晦澀，若不是觸動了方昊模糊的記憶，他根本就讀不懂上面到底說了些什麼。
這是整個藏書閣中，唯一一本方昊看過而無法稍做改動的功法。
四天後狄辛鐵定會過來找麻煩，若是只修鍊《三陽土修訣》，即便他現在修鍊速度很快，四天的時間，也不可能有太大的作為。
所以修鍊這種步法，出奇制勝或許是不錯的選擇。
周山和柳同一直等候在藏書閣外，看到方昊出來，二人湊了上來，像看稀奇動物似地看着方昊。放在以前，方昊絕對不會一個下午的時間去做這些閑事的。
本來方昊在進藏書閣時就讓二人回去，他倆擔心方昊一個人再暴露出失憶的事，堅持着等到現在。
察覺他倆的奇怪表情，方昊微微一笑，“我在想，以前走的路是不是走偏了，如果方向錯了，越是努力就錯得越遠。”
“整個妖獸園的弟子都這麼修鍊，要是錯了的話，也不只我們幾個。快走吧，餓死啦！”說著話，周山拉着方昊就走。
方昊不再繼續這個話題，他對二人等到現在心中着實過意不去，索性和他們邊走邊說，聊起了以前修鍊的事。
吃過晚飯，周山和柳同各自回房間修鍊。
方昊盤膝坐在床上，將《三陽土修訣》和《御靈經》都連續運行了幾遍，真氣和靈識都在緩慢增長着。
真氣的產生就意味着方昊的修鍊境界進入到鍊氣一層，而靈識是與真氣相對應的，要想從鍊氣期衝擊築基，兩者中有一樣不足都很難成功。
回來的路上，方昊了解到柳同煉出真氣用了七個月、周山用了八個月，而以前的那個方昊足足用了十一個月才進入鍊氣一層。
兩下一比較，方昊對自己的修鍊速度有了準確的判斷，信心大增。
月到中天，方昊停下了《御靈經》功法的運行，起身下床，來到房間外的一處樹林中。
回想着《太上摩仙步》的口訣，他冥想片刻，試着演練起來。
一經演練，方昊心中大為驚喜，本來他對這種步法的評價已很高，沒想到其玄妙之處更遠遠超出自己的預料。
太上摩仙步非常繁複，只第一步就暗含着千萬種變化，每一種變化都有着微妙的聯繫，看似簡單，其實複雜無比。
太上摩仙步的要義就是化簡為繁，再化繁為簡。
難怪這套功法被棄置一角，以致蒙塵，以方昊現在絕佳的悟性，又挖出了許多以前記憶，都感覺修鍊此種功法極為困難。
光是第一步，不但要配合著真氣和靈識，還要將千萬種變化瞭然於心才有可能練成。
換做其他人，都未必能讀懂功法，即便鑽研懂了，也會在這麼繁複的步法中怯步。資質稍微差一些的人，恐怕窮其一生都無法練成這套步法。
這本功法現在被如此對待，也就完全可以理解了。
方昊卻沒考慮那麼多，如果說先前他練太上摩仙步只是為了對付狄辛的話，現在卻完全發自本心。朦朧的感覺中，這套步法似乎就是為自己量身打造的，模糊的記憶總會在練習陷入的死角的時候靈光一現讓他豁然開朗。
方昊全心演練着太上摩仙步，到天亮時，雖然距離練成第一步還有着遙遠的距離，但他感覺到連走路都有一種玄妙的感覺。
功法並未標註出處，也不知道是哪位高人所創，但方昊能夠確定創出這套步法的人絕對不會簡單。
利用短暫的時間，方昊回房間運行了《御靈經》，恢復練習步法所帶來的疲憊。
三大周天運行完畢，他試着調動靈識，雖然依舊沒能探察出丹田內的情況，卻也給他帶來一個驚喜。
現在他的靈識已經達到外放的程度，閉上眼睛，靈識探出體外就能探察方寸之內的情況。
雖然這個距離實在可以忽略不計，但他還是非常滿意，要知道以前的方昊練到靈識外放的程度足足用了七個月的苦修。
今天輪到方昊、周山、柳同等人在獸園當值，每一個當值期七天，主要是負責清掃，餵養妖獸。
所謂的妖獸都是具有修鍊血脈的強大獸類，能自動吸收天地靈氣增加自身修為並且能開啟靈智。
妖獸園中豢養着數千隻妖獸，只是裏面的妖獸基本都在一階和二階左右。一階妖獸的修為相當於人類修士的鍊氣期，二階妖獸相當於人類修士的築基初期。
因為體質和血脈的關係，一般來說，妖獸的戰鬥力要高於同等級人類修士。但也有個別例外的。
所以妖獸園沒有太高等級的妖獸，一是因為高等級的妖獸難於捕捉，不可能大批豢養，另外獸園中的外門弟子境界低下，一旦發生意外，後果不堪設想。
豢養妖獸的地方稱為妖獸宮，妖獸宮占妖獸園六成以上的面積。依着平和的山勢用青石建造而成，上面加持了強大的禁制陣法，防止妖獸逃離。
妖獸宮共分為三十六個區，每個區又分出一些獨立的空間，按妖獸的種類分別豢養。以防止不同妖獸之間發生爭鬥出現傷亡，造成損失。
方昊等人當值的是第十六區，距離他們的住處並不太遠。
進入妖獸宮需要用陣牌在大陣的陣門處打開出口才能進入，妖獸宮的每個區都有一個陣門，裏面的單獨空間也同樣設有小的陣門。
這種陣牌是在上面刻有陣法，觸發陣門后便可任人隨意出入。陣牌煉製並不容易，獸園對陣牌的管理非常嚴格，每一組輪值時都是到執事弟子處領取，輪值之後再上交。
為了避免陣牌遺失之後影響豢養事務，這種陣牌有打開所有陣門的權限。但妖獸宮裏面的小陣門卻很少打開，一旦裏面的妖獸跑出來，最先遭殃的便是當值的弟子。
拿到陣牌后，方昊跟在周山和柳同身後進入妖獸宮第十六區。
剛一進入裏面，妖獸的吼聲便傳入了方昊的耳中。妖獸宮上加持的陣法具有隔音的效果，防止裏面的聲音傳出來影響弟子修鍊。為了省事，各獨立空間的陣法並沒設置隔音功能。
聽到妖獸的吼聲，方昊心頭一震，聲音沖入靈識海后形成一道波動，他分明從波動中感覺到自己似乎聽到了那些妖獸表達的意思。
獸吼聲陸續傳來，他又自己分辨了一下，沒錯，就是那些妖獸的吼聲在他靈識海中形成了意識。
“我要撕了你們。”
“快放我出去。”
“別叫了，沒用的。”
一聲聲吼叫，都被方昊準確無誤地聽懂了。
“周山、柳同，它們在喊什麼？”方昊不知道是不是陣法的原因才這樣，貌似不經意地問道。
“哈哈哈，它們說歡迎方昊前來當值。”周山一邊走一邊笑着回答。
柳同拍了拍方昊的肩膀，“別做夢了，要是能聽懂，我第一件事就是指揮它們把狄辛那個小兔崽子給撕了。”
“那你不怕執法堂把你撕了？”周山反問。
方昊沒理會這倆傢伙鬥嘴，他已經試探出只有自己聽懂了妖獸吼叫的意思。
怎麼會這樣？
他閉上眼睛在記憶里搜尋着答案，周山和柳同看了他一眼，各自去忙了。這兩天，方昊這樣的表情，他們看得多了，也不以為意。
妖獸的吼聲依然一次次響起，每聲吼叫都在方昊的靈識海中被他讀到。伴隨着聲波起落，方昊睜開了眼睛。
具體的原因他沒找到，潛意識中，他似乎感覺能聽懂妖獸的吼叫是很正常的事情。
沿着中間的過道，他向前走了幾步，在一個陣門前停了下來。
這個獨立的空間豢養的都是狼類的妖獸，正有一隻高大的白色妖狼坐在陣門旁向外張望。
方昊調動靈識模擬着方才靈識海中接收到的聲波，全力向白色妖狼送去。
聲波帶着他的意識，在白色妖狼頭部一閃而沒，“能聽懂我的意思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