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章 千鈞一髮
房間裏突如其來的黑暗讓顧白剛剛放下的心一下子懸了起來。
不知道為什麼他心裏總有一種隱隱約約的不安感。
“啪嗒！”
打火機微弱的火苗帶着光驅散了房間裏的黑暗。
“應該是保險絲斷了，我們派出所是老建築改造的，稍微遇到個颳風下雨的就會停個電。”
看着顧白額頭上冒出的汗珠，宋瑞雄出言解釋着。
但他的話還沒過兩秒，打火機上微弱的火苗快速地抖動了兩下，隨即熄滅，宋瑞雄晃了晃打火機，又使勁搖了兩下，打火機依舊沒有出火。
“看起來是沒氣了，我出去主持一下工作，你別慌在這裏等着，我讓小張先帶個應急手電給你。”
說完宋瑞雄就摸着黑走出了房間。
偌大的房間裏就只剩下顧白獨自一人。
密閉的空間，恐懼正在一點一點的加劇滲透着。
諮詢室的隔音效果很好，除了自己的呼吸聲，顧白再聽不到半點其他的聲音。
887，888，889，900……
為了轉移注意力，顧白在心中不斷默數着數字，已經過去整整15分鐘了，房間裏依舊還是一片黑暗，死一樣的寂靜，讓顧白都能聽到自己的心跳聲。
宋瑞雄出去的時間似乎有那麼一點長了。而他剛剛說會讓人送一個應急手電進來，到現在也沒有人進來，會不會……
正當顧白正開始胡思亂想的時候，一直豎起耳朵的他隱隱約約之間好像聽到了某些異樣的聲響。
似乎是微微敲門的聲音！
是有人來給自己送應急手電筒了？不對！
門沒有鎖，直接推門進來就是了，何必還要多此一舉的敲門？
除非那不是敲門，而是在撞門！
“咚！咚！咚！”撞門的聲音越來越大，頻率越來越快。
連續的撞擊讓金屬制的鐵門發出令人酸澀的嘎吱聲，顯然在巨力的撞擊下，搖搖欲墜的門撐不了多少時間。
隨着撞擊聲的加速，心跳越來越快的顧白不由得屏住了呼吸，握緊了藏在褲腿里的短刀，這是他此刻唯一的依靠，洛洛可17手槍彈匣里的子彈之前都已經打光了，沒有子彈的手槍，還不如燒火棍好用。
他意識到他和外面的東西只有一門之隔。
金屬鐵門發出的聲音越來越刺耳，似乎下一秒外面的東西就會突破障礙進入到房間裏面來。突然越來越密集的撞擊聲停住了。
……
走出房門的宋瑞雄覺得似乎有點不大對勁。
整個警務大廳一片漆黑，靜悄悄的沒有一點聲音，就彷彿自己在裏面做筆錄這一會兒功夫外面的人全走光了一樣，這很不正常！
其他人下班不可能不和自己打招呼，哪怕是有緊急任務，也不可能沒人來通知自己。
又往前走了兩步，腳底下黏糊糊的，是哪裏又漏水了嗎？老房子年久失修，改天是得向上面打個報告考慮好好翻新一下警局了。
宋瑞雄正這樣想着，忽然聞到了一股刺鼻的腥味，他之前辦案的時候去過市郊的屠宰場，那裏的味道和這裏的氣味幾乎一模一樣。
不同的是，屠宰場裏瀰漫的是豬血的味道，而這裏是人血的氣味。
宋瑞雄立刻停住了腳步，他轉過身摸着黑，輕手輕腳地朝着裝備存放區走了過去。
他要先去裝備存放區找點趁手的傢伙。
作為一個普通民警，原則上他是不配槍的，畢竟他平時處理的也都是些老婆偷人；電信詐騙；小偷偷東西這種家長里短的瑣碎案件，用一般的警械就足夠了。除非是遇到了什麼極端的重大犯罪案件，上頭才會特批讓他們也帶上傢伙什，平時的時候配槍都會集中起來統一管理，想要用槍那都是要經過層層批文才可以的。
外面發生了什麼不得而知，但是他讓小張出門才沒過幾分鐘，警務大廳里其他的幹警也有七八個人，在這段時間裏，顯然所有人都已經死了。
宋瑞雄很清楚自己有幾斤幾兩，他知道自己現在最應該做的就是搜索裝備，原地固守，呼叫支援。
然而他才剛走沒幾步，身後就傳來破風的聲音。
黑暗遮擋住了他的視線，但對某些東西來說，黑暗則是它的主場。
面對突如其來的襲擊，宋瑞雄只來得及抬起自己的胳膊擋在了自己的面前。
“砰！”
手臂上傳來的力道大的不可思議，宋瑞雄只感覺自己彷彿是被一輛疾馳的小汽車迎面撞了一下，他的腦袋高高揚起，整個人直接飛了起來，被巨大的力道拋到了空中，然後重重摔倒在了大理石地板上。
鑽心般的痛瞬間席捲全身，右胳膊骨折，身上多處擦傷，肋骨雖然沒有斷但絕對已經骨裂，宋瑞雄快速的判斷着自己身上的傷勢。
強忍着身上各處傳來的劇痛，宋瑞雄從地上快速爬起，踉踉蹌蹌的在黑暗中朝着裝備存放區跑了過去。
由於槍支在華國的敏感性和重要性，裝備存放區的供電是由地下室的柴油發電機獨立供電的。所以偌大的派出所里，這裏是唯一一個還有光的地方。
宋瑞雄玩命的向前奔跑幾乎使出了吃奶的勁，可是身後卻是“咚！咚！咚！”的沉重腳步聲，如影隨形，聲音越來越近，彷彿就在耳邊。
光明帶來的安全還沒讓宋瑞雄懸着的心放下來，他的心就一下子沉到了谷底，負責登記記錄裝備使用情況的保管員倒在了血泊之中，屍體的手上還死死地握着一把警用92式手槍。
宋瑞雄用還能活動的左手立刻撿起同時將槍口對準了身後黑洞洞的黑暗。
沉重的腳步停住了。
而這時也終於讓宋瑞雄看清楚了身後敵人的全貌。
那是一個周身纏滿了繃帶的怪人，只露出了一雙血紅色的眼睛，也不知道是殺了多少人，血漬將原本白色的繃帶染成了暗紅色。
拿到了槍的宋瑞雄一刻也沒有猶豫，上膛，展臂，瞄準，扣動扳機，一氣呵成。
“砰砰砰砰砰！”
巨大的槍響直接響徹警局，卻又被外面同時響起的轟鳴雷聲遮掩住，暴雨和雷電將整個派出所困成了孤島，沒有人會知道這裏究竟發生了什麼。
面對宋瑞雄射出的子彈，繃帶人竟然以一種匪夷所思的姿態躲避起來，彷彿抽搐一般收縮彎曲着自己的身體，令宋瑞雄射出的子彈從自己的身側飛過。
像黑客帝國里基努里維斯一樣空翻身躲子彈的一幕讓宋瑞雄不由得驚掉了下巴，卻也讓他意識到，既然眼前這鬼東西迴避自己射出的子彈，那就說明子彈對着鬼東西還是能造成傷害的！
打中它，一定要打中它!
他繼續朝着繃帶人開槍，瘋狂的扣動着扳機，可是這一切都是徒勞的，只能眼睜睜的看着繃帶人在槍林彈雨中左衝右突，不斷地靠近着自己。
噗！
繃帶人纏滿了繃帶的拳頭出現在他的肚子上。
下一秒，拳頭直接洞穿了宋瑞雄的身體。
……
“轟！”
不堪重負的金屬鐵門一下子飛了出去。
黑暗中響起了一個沉重的腳步聲，越來越近。
已經無路可退的顧白朝着發出聲音的方向狠狠地刺出了手中的短刀。
“哐當”
刺出去的短刀彷彿刺在了堅硬的鋼鐵上，錚錚作響。巨大的反作用力讓顧白甚至握不住手裏的刀。
一隻充滿着腥臭的手掐住了顧白的脖子，將他慢慢提起。只要輕輕一擰，顧白就要和這個世界說再見了。
隨着意念呼出的鬼首青銅門依舊虛幻，沙漏還在下降，沒有一天的時間根本不會漏完。
這一刻的顧白山窮水盡。
充滿壓迫性的力量讓顧白所做的所有反抗都成了一個笑話。
只能到這裏了嗎？真是不甘心啊！
人生跑馬燈已經迫不及待的出現在顧白的腦海里，快速的總結着顧白這短暫的一生。
一束刺的人睜不開眼的強光打斷了顧白腦袋了的回閃。
“趴下！”
隨着一聲呼喊，劇烈的槍聲彷彿雨點一樣的響起。
巴雷特狙擊槍連19毫米鋼板都能輕易擊穿的12.7毫米子彈直接射在了那條伸出的手臂上，將手臂打成了粉碎。
掐住着自己脖子的手鬆開了，近在咫尺的子彈聲震的顧白的耳膜嗡嗡作響。
密集的火力網封鎖住了繃帶人所有閃躲的方向，哪怕就是黑客帝國里的基努里維斯來了，此刻也得被直接打成篩子。
失去了一條的手臂的繃帶人不退反進，用僅剩的另一條胳膊護住了自己的眼睛，以一種極快的速度硬生生頂着密集的火力朝着槍聲的方向發起衝鋒。
5.56毫米的子彈打在繃帶人身上砰砰作響，卻似乎沒造成什麼傷害。
但如果有人湊近些就會發現，繃帶人每挨上一槍，被血漬沾染成暗紅色的繃帶顏色就會淡上一點。
看着朝自己發起衝鋒的繃帶人，指揮官卻沒有後退，“A組保持火力壓制，B組，C組更換脫殼穿甲彈，狙擊手打掉它另一條胳膊！”
“嘭！”
隱藏在射擊點的狙擊手，果斷射出了第二槍。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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