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7章 挖掘禪陵
不知道是不是受到了身體裏另外一個人格的影響,顧肅的性格有些改變。
他這人以前就是一個普通人,性格溫吞無力,脾氣並不大。
可是經過這幾次變故,他的性格變得凌厲起來,脾氣大了不少。
他聽見崔瑾這些混賬話,微微一笑,站了起來,一巴掌打在崔瑾的臉上,罵道:“混蛋!”
崔瑾被打了一巴掌,他愣了一愣,隨即大怒,吼道:“來人啊,給我把他抓起來!”
這位鄭州崔氏的後代,平日喜好排場,每次出行必定要求修武縣官衙內的大半衙役跟隨,卻又不要他們靠近,反而躲在遠處保護着。
一聽這話,頓時衝出來一夥衙役,他們手持官刀,沖向顧肅一行人。
何斌急忙走出來,來到為首的捕頭身邊,輕聲說了兩句。
那捕頭和這何斌乃是老熟人,他嘿了一聲,又帶領眾人撤走。
崔瑾見衙役們竟然撤走,內心大為驚恐,同時又震怒無比。他招呼了一聲,曲星亭裏面的眾多文人一下子沖了出來,將顧肅等人團團包圍。
他們紛紛衝著顧肅等人責罵,很是難聽。
高陽聽不了這些話,她正要動手,卻見所有人突然失聲。
原來在他的口中生出大量絲絮物,這些絲絮物堵住了他們的嘴巴,讓他們發不出任何聲音。
崔瑾驚叫一聲:“邪術,你們這是邪術!”
他的腳下升起一根觸手,將他的身體高高舉起,又倒掉下來。
顧肅的雙腿是假的,他雖然能夠走路,卻也很是困難。
他慢慢走到崔瑾身前,一巴掌抽了過去,這一次打的崔瑾涕淚橫流,哀求不止。
何斌一直在一旁冷眼旁觀,如今見崔瑾出了丑,這才走過去,拿出李景的信件,讀給崔瑾聽。
“呸!你這個廢物!你怎麼不早說!”崔瑾罵道。
顧肅將他放了下來,經過剛才這一番折騰,崔瑾的酒也徹底清醒了。
“你們就是李景送來的那幾個人!”崔瑾雙腳踩在地上,又恢復了世家大族那副高貴模樣。
辯機站在了顧肅身前,說道:“正是我們,我們來這裏……”
“好了,本官知道,不就是要開掘禪陵嗎?李景給本官的信上都說了。”
高陽見這人一副不緊不慢的樣子,心中着急,催促道:“你知道就好,趕緊帶我們去!”
“急什麼?”崔瑾說道:“如今天色已晚,還是等過幾天再說吧。”
“過什麼幾天?明天的天不會亮了嗎?”曾笏插嘴說道。
崔瑾笑道:“本官這幾日連日宴飲,實在是累了,不能處理政務。要不然你們多等幾天?”
他剛剛說完這句話,那根觸手再度出現,將他吊起來,直接扔在了曲星亭上面。
“咱們走吧,今夜就動手挖掘,實在不值得和這種人費太多話!”
眾人乘車離開,只剩下崔瑾這個縣令和他的那些文人朋友被綁在原地,動彈不得。
他們離開雲台山,直奔禪陵而去。
劉協死後,按照漢制下葬,整個禪陵也是漢制皇陵。
只是他到底是亡國之君,大漢在他的手中滅亡,他死的時候真實身份是山陽公,而不是皇帝,因此到底少了一些氣派。
眾人站在禪陵之中,不遠處則是劉協的子孫的陵墓,共同拱衛着這座亡國之君的陵墓。
高陽揉了揉鼻子,說道:“我怎麼受不了這裏的一股氣味,總覺得刺鼻子。”
顧肅想了想,說道:“這裏是亡國之君的墳墓,代表着一個王朝的終結。而你是開創之君的公主,代表着一個王朝的新生氣象,自然會覺得不適。”
辯機從口袋裏掏出一枚念珠,讓高陽握在手裏。
高陽這才覺得舒服了不少。
何斌一直陪在他們身邊,說道:“禪陵久經風雨,已經有不少塌陷破損之地,我帶各位前去。”
他們走上一座小山,果真看見了一個小洞,裏面黑黢黢一片,正通向禪陵的深處。
“這洞口也太小了。”曾笏將拳頭塞進洞口,很是勉強。
“是啊,拳頭進去都困難,更不要說是人了。”
何斌說道:“要不然我去動員村民,讓他們開挖道路。”
顧肅搖頭道:“這要等到什麼時候?”他催動黑蓮之力,大量觸手與絲絮物從地面上鑽了出來,直接鑽進那個狹窄的洞口之中。
他輕聲說道:“漲!”
黑蓮之力涌動,那些絲絮物猛然膨脹起來,觸手在這些絲絮物的縫隙之中四處伸展,將整個洞口在剎那間膨脹起來。
“夠了!”曾笏膽子不小,他當先鑽了進去,不過片刻工夫,便踩在了地上。
“這裏很安全,你們進來吧。”
眾人依次進入。
顧肅將小女孩託付給何斌,囑咐道:“無論如何也要看住這個洞口。”
顧肅費力爬着,總算進入墓穴,可是輪椅無論如何也擠不進來。
辯機身上的寶物不少,他取出一枚佛珠,光芒大盛,將整個洞穴映襯的分毫畢現。
“我們如今所在之地應該在側面的耳室,理應往中心的主墓室走去。”
顧肅走的緩慢,一邊走,一邊看兩側的壁畫。
“這畫的都是什麼?”高陽問道。
顧肅解釋道:“剛才你看見的是漢高祖劉邦斬白蛇起義,現在的是文景之治,天下太平。”
曾笏走在最前頭,說道:“這裏已經有漢武帝驅逐匈奴,打通西域的事迹了。”
“看來都是漢代歷代皇帝的豐功偉績,這很平常啊。”
顧肅搖頭:“並不平常。他死的時候,可是魏國的山陽公,而不是大漢天子,如何能夠在墓穴之中追溯先祖的榮光?他就不怕曹叡將他刨墳掘墓嗎?”
“你的意思是說?”
“沒錯,這個人不甘心大漢滅亡,他還要在死後世界重建大漢威儀。哪怕引來曹家嫉恨,他也要如此做。”
辯機不愧是得道高僧,他內心常懷悲苦世人之念,聞聽此言,不由得嘆了一口氣。
顧肅的性格變化極大,此刻開口冷嘲熱諷道:“活着的時候尚且鬥不過,被淪為曹家傀儡。卻幻象死了之後,能有反抗之力,這不是胡扯呢嗎?”
曾笏走在最前面,他突然在一副壁畫面前停留下來。
“怎麼了?”高陽快走兩步,來到壁畫前站定,誰知剛剛看了一眼,也站定不動。
顧肅蹣跚着走過去,看了一眼,頓時大驚失色。
“曹丕與曹叡之死果真有問題!”
曹丕與曹叡一個死在四十歲,一個死在三十六歲,這固然有一定的歷史原因,可也實在太早了。
兩人為父子,皆是一病不起,沉痾連年,最終英年早逝。顧肅以前一直覺得這是巧合,今日方知,這是報應。
在最後一面壁畫之上,畫的不是別人,正是劉協自己。
他捧着一枚寶玉,這枚寶玉通體黝黑,散發著極其邪惡的氣息,這股氣息彷彿能夠穿過千百年,從壁畫上面透出來
劉協將這枚寶玉交給了一個人,此人面目模糊,看不清是何人。而在此之後,這人又將寶物獻給頭戴冠冕的皇帝,正是曹丕。
眾人看着這幅畫,心裏都有猜測,一定是這枚寶玉讓曹丕與曹叡父子接連早死。
而劉協正是藉助這種方法,報大漢覆滅之仇。
高陽嘆氣道:“過往多少歷史,都有隱情為外人不知,只能將其帶進墳墓裏面,在死後世界大白天下。”
他們心中震驚,繼續向前,終於在主墓室門口停下。
漢朝盛行厚葬,縱然劉協是亡國之君,可是眾人一路走來,墓道兩側的珍寶器物也是數之不盡。
他們在主墓室停下之後,將堆放在大門口的珍寶器物清掃乾淨,這才開啟主墓室的大門。
顧肅伸出手掌,觸手從石門的縫隙之中鑽了進去,將裏面的抵住石門的石條推開。
眾人推開大門,走進主墓室,這裏更是豪奢,珍寶金器成群成堆地隨意擺放在地上。
好在他們幾個都不是貪圖錢財之人,沒有被眼前海量的財富奪走注意力。
主墓室之中,擺放着一具棺槨,華貴無邊,這是一具合葬棺槨,裏面躺着劉協與曹節夫婦二人。
“咱們找一找,有什麼死氣深沉的東西?這裏不可久留,我們找到就走。”
眾人開始在主墓室里翻找起來,可是找了半天,實在什麼都沒有。
“只有金銀珍寶,除此之外便是一些經書竹簡,已經腐爛大半,沒有什麼有用的東西。”
四人聚在一起,他們長期在一起,膽子都大了起來。
尤其是高陽,自從在高原陵被司馬懿劫持過,她更是無所畏懼,還有什麼厲鬼死人,能比司馬懿更厲害?
他們對視一眼,辯機念了一聲佛,他開始盤坐在一旁,頌念往生經文。
在佛經聲中,顧肅與曾笏打開了棺槨。
蓋子剛剛落在地上,辯機的頌念經文的聲音突然增大了不少,隱隱有佛光在主墓室當中閃現。
“是誰啊?”
棺槨之中傳出來一個男人的聲音,聽着很是溫和而又有力。
又有一個女人的聲音傳來:“活着的時候顛沛流離,不得安寧,幾次差點身死,沒想到死了之後,還是有人打擾我們夫妻二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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