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 賣詩

第7章 賣詩

今天的晚飯格外的豐盛,楊嵐特意為兒子準備的紅燒豬蹄,清蒸鱸魚等。

另外,看在侄兒為自己寫一首詩的份上,也特意為其準備一盤烤鴨。

豐盛的飯菜呈上桌,母女三人坐在桌邊,等待鍾元叔侄二人,同時,詢問着鍾奇今天的測試。

另一邊,叔侄二人悄咪咪的商定好晚上去幻海閣的事,這才慢條斯理的過來。

來到飯廳,楊嵐就發現自己丈夫面帶喜色,估摸着也是為自家兒子獲得武狀元而高興。

鍾奇可沒敢把堂哥吼出那句詩的狀況說出來,不然多尷尬,肯定會遭到家人嘲笑,儘管父親可能知道這件事。

“吃飯吃飯,慶祝我家小奇獲得武狀元。”楊嵐一臉喜色的說道,罕見的沒有拿臉色給侄兒看。

鍾元一心思考着待會兒晚上如何技驚四座,也沒注意到餐桌上的情況。

楊嵐看著鐘元心不在焉,就連擺在他面前的烤鴨也沒夾一筷子,想着自己好不容易大發慈悲的給他做一道菜,居然嘗也不嘗?

“鍾元啊,平日裏不是最喜歡吃烤鴨嗎?今兒個怎麼的,嫌棄嬸嬸的手藝不成?”楊嵐板著臉說道。

鍾元這才注意到面前的烤鴨,下意識的就想說自己不喜歡,可突然想到原主可是最喜歡吃烤鴨的,只得夾起一塊鴨肉,笑容滿面的回應道:“怎麼會,嬸嬸的廚藝堪比大廚,我只是想留到最後吃而已。”

說著,將鴨肉放進嘴裏,邊吃還邊含糊不清的讚賞道:“好吃,真好吃。”

楊嵐這才矜持的點點頭,不再板著臉。

而因為堂哥一句詩無辜躺槍的鐘小奇則心裏鬱悶的慌,想着因為他的一句詩,明兒個還得和其他幾人比一場就無比惱火,簡直是無妄之災。

而正值少女懷春年紀的鐘青則時不時的偷偷看一眼自家堂兄,怎麼也無法將眼前之人與那首詩的作者聯繫在一起。

通過那首詩,鍾青可以感受到即將遠行的兒子感受着身上母親縫製的衣物,由此而聯想到辛苦操勞的母親,在兒子出遠門的關心與思念,故而覺得母愛的偉大與無私。

可看看自己的堂哥,鍾青怎麼也不敢相信只能寫出一朵兩朵這類詩的人會寫出如此名句。

難不成,死了一次,開竅了?

鍾青天馬行空的想着,盯着自家堂哥的臉頰看着。

“你老是看着我幹嘛?”

突然,安靜的飯桌上,鍾元盯着鍾青冒出一句話。

鍾青漂亮的臉蛋頓時變得緋紅,只覺得臉頰微微發燙,嬌怒道:“大哥說什麼胡話?”

然後竟放下碗筷離去了。

發生這樣一個小插曲,眾人很快吃完晚飯,鐘山臉色嚴肅的妻子說晚上回守衛隊當值,然後給鍾元一個眼神,便走出家門。

鍾元穿過小門來到自己的院子,隨後走出家門。

就看到二叔騎着馬就在不遠處緩慢的走着,鍾元連忙跑上前去。

“快上來。”

說著,一把將鍾元拉上馬背,馬兒吃力的跑起來。

二人卻沒發現,身後還跟着一個鬼頭鬼腦的人影。

天色漸黑,路上行人匆匆,而許多人的夜生活現在才剛剛開始。

這裏不比後世,有太多可以選擇的娛樂項目。在這裏,人們唯一的休閑娛樂只有一種,來青樓。

不過,青樓並非只有皮肉交易,而是吃喝玩樂一應俱全,相對來說,比之後世更加有情調,也有氣氛。

這或許才是說書人總喜歡說一些才子與花魁的老套故事卻總讓人聽得津津有味的原因。

在這裏,你可以只喝酒,也可以只聽曲,也可以只談心,當然,也可以只交流下半身。

與楚城外城而言,幻海閣毫無疑問是一家獨大的場所,據說背景深厚。

不過有一點令鍾元無比好奇,偌大一個楚城,有守衛隊,有城主,有制度,卻唯獨沒有掌管刑罰的部門,這是極其不合理的一點。

就如同後世所有部門一應俱全,卻唯獨缺乏警察這一個震懾力強悍的職業,守衛隊也不過是維護平常的秩序而已。

可偏偏,在原主記憶里,卻鮮有暴亂出現,這一點真是令人不解。

原主也曾問過自家二叔,卻沒有得到答案。

騎着我心愛的小摩托……不對,騎着二叔心愛的小黑馬,我們來到幻海閣,幻海閣,姑娘多……鍾元哼着不知名的曲調,惡趣味的編排着鐘山。

鍾元上輩子還差一歲就三十的年紀,而現在的二叔也才三十多,所以,鍾元只覺得這個二叔如同上輩子的憨厚哥們一般,有時候看着也挺可愛的。

鐘山將馬匹交給下人,這才帶着鍾元朝着幻海閣走去。

“二叔,你錢帶夠了嗎?”鍾元只知道這裏很貴,具體多貴卻不知道。

鐘山一拍胸脯,眼睛一瞪:“怎麼?想不起二叔不是?好歹我的私房錢你嬸嬸從未發現過。”

幻海閣的排面很大,如同一座宮殿大門般豪華裝飾,門口擺放着兩尊用金漆刷過的不知名石雕獸,足以令絕大多數普通人望而卻步。

鐘山昂首挺胸的走在前面,表現出自己是常客的模樣,鍾元則跟在鐘山後面。

上輩子為了結交領導,少不得做過許多事情,不然也不可能不到三十歲就爬上主任的位置,說不定再給他幾年時間,還能升個幾級。

所以,鍾元可以看出自家二叔的模樣不是裝的,而是真的來過這裏。

這就讓鍾元有些驚訝,記憶中的二叔老實巴交,一副為嬸嬸命是從的唯唯諾諾模樣,怎麼也想不到背地裏居然也偷腥?

難怪嬸嬸經常罵原主獃頭獃腦,現在看來一點也不過分。

剛走到門口,就有一個小廝打扮的少年帶着笑容點頭哈腰的問道:“二位爺,可有相熟的姑娘?”

“先帶我們去如煙姑娘的大堂坐坐。”鐘山平靜的說道。

這一刻,鍾元更是震驚無比。

看著鐘元震驚的表情,鐘山也是小小的得意一把。

很快,小廝就帶着二人來到一出院子。

院子裏栽種着花草,還有一處竹林,院子裏擺放着十幾張椅子,前方一座閣樓,門窗緊閉,裏面卻燈火通明。

此時,院子裏已經坐着七八個人,青中老年紀各不相同。

小廝帶着二人來到門口,伸手示意道:“二位爺,裏面請。”

說罷,等待二人走進去后,關上門離去。

鐘山走在前方微微拱手,然後自顧自的找了個位置坐下,獨留鍾元一人站在那裏。

既然二叔裝着不認識我,那就沒辦法了。

鍾元也拱了拱手,找一個距離鐘山較遠的位置坐下。

“見如煙姑娘一面可真難,我都來三次了也沒見着。”一人抱怨道。

“這位公子切莫着急,如煙姑娘最喜有文采之人,你若能作一首佳作,說不定今日便可與如煙姑娘共度良宵。”另一人微笑道,卻彷彿勝券在握。

而另一邊的鐘山則低頭不語,他可是花了好大的價錢才進來如煙這裏,只是為了讓侄兒長見識而已。

至於成人禮,待會兒去外面找吧!

這如煙可不是有錢就能睡的,得是人家看中你,你才可以睡。

聽着眾人小聲交談,鍾元就知道自己來對地方了,這裏的人哪一個沒有錢?

肯定都是非富即貴,正合我意。

想到這裏,鍾元異常感激的看向自家二叔,若非他帶進來,鍾元還真拿不出門票錢。

雖然不知道門票貴不貴,但肯定不是自己這個窮書生能夠支付的。

又聽着眾人交流許久,鍾元算是明白這個如煙姑娘的規矩,她會出個題,讓人當場作詩,覺得誰最好,就與誰共度良宵,錢還得照付。

這可比後世那些有格調啊——鍾元心裏想到。

沒多久,緊閉的房門打開,一個長相俊俏女子走出來,笑吟吟的環視一圈眾人,還未開口,就有人迫不及待的問道:“小玉姑娘,如煙姑娘今日的題目為何?”

小玉拿出手中紙條,將其打開,空白的紙上只有一個夜字:“今夜,如煙姑娘出的題目是‘夜’。”

夜?

在場眾人一時間眉頭緊皺。

小玉說完,便站在那裏,等待着眾人作詩。

有人冥思苦想,也有人提起筆,開始在事先準備好的紙張上寫下自己的佳作。

鐘山坐在那裏一動不動,打架他還有兩把刷子,作詩,還不如侄兒的一朵兩朵的水平,就不獻醜了。

而鍾元卻知道機會就在此時,輕聲咳嗽一下,以沉穩的口吻說道:“諸位,我有一首佳作,奈何如今身無分文,只想以此換取碎銀幾兩,不知諸位可有想法。”

聽到鍾元的話,眾人幾乎全部看了過來,

有人來妓院喝酒聊天,有人來妓院交朋結友,有人來妓院揮灑千精……卻第一次聽見有人來妓院賣詩賺錢。

就連鐘山也是一臉愕然的看着自家侄兒,你不要臉我還要臉,還好剛剛裝作不認識,不然多尷尬。

而且……你不是來成人禮的嗎?

賣什麼詩?

就連如煙的貼身丫鬟小玉都有發愣,這人看着斯斯文文挺俊俏的,怎麼掉錢眼裏去了。來這個地方賣詩?

前有賣腎,今有賣詩。

看着眾人毫不掩飾的嘲諷目光,鍾元一臉坦然,等待着眾人的回答。

然後,許久過後,都沒有人應答。

就在鍾元覺得此行失財時,一位穿着白衣,風度翩翩,手拿一把摺扇的俊俏公子哥站起身,開口道:“這位兄台,你這詩怎麼個賣法?”

鍾元點點頭,終於有一個識貨之人,道:“一首一千兩白銀。”

嘶!

一首一千兩,你怎麼不去搶?

要知道,鐘山每個月的俸祿才五兩銀子,相當於二十多年的俸祿,而這還是屬於收入較高的。一般的普通百姓,一年的花銷也不過一二兩銀子。

就連開口詢問的白衣男子也是面色微沉,手中摺扇一收,覺得被眼前之人給戲弄了。

“假如我的詩沒有被如煙姑娘看中,當然不用付錢。”鍾元自信的說道。

一時間眾人也遲疑起來,於他們而言,一千兩雖然多,卻也並非拿不出來,只不過在衡量其價值而已。

倘若真有一首佳作,能夠名傳千古,又豈是區區一千兩白銀所能比的?

想同此節,那白衣公子才露出微笑,重新搖起摺扇,溫和道:“依你所言。”

心中卻想着,待會兒如果選不上,不僅不給錢,還得叫人讓你知道社會的險惡。

聽着白衣公子的話,鍾元也不含糊,拿過筆,開始快速寫了起來。

就連傳信的丫鬟小玉也十分好奇。

鍾元寫完,直接遞給小玉,讓他把紙條遞給房間裏的如煙姑娘。

這一刻,眾人都有些期待,想看一看這個毛頭小子到底能寫出怎樣的詩,居然開口一千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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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楚造夢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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