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哥哥

確實的，她是看到了希望，女兒從五歲開始就一直病着，躺在床上沒動過。沒吃喂她吃食，也就吃了幾口然後就吃不下去了。

昨天喝了一整碗，今天直接喝了兩碗，這是不是代表着她的女兒要好起來了。

只是看到女兒額頭上那已經結痂了的疤，心不由得又抽了抽。

女兒本來生病名聲就不好聽了，現在額頭上弄了這麼大一個疤，以後她可怎麼過？

陸林語從她的眼神里看到了一絲憂傷，也不知道是怎麼回事，只是知道她從自己額頭上看了一眼就露出了這樣的眼神，難道自己的額頭怎麼了？

不想不知道，這一想才想起來，昨天早上上房的姑姑過來幸災樂禍地跟她說，她就要被阿婆賣到鄰村去了，而且還是賣給一個死了三個老婆的於屠夫。

雖然這些年病着，很少知道外面的事情。但有時候他們在外面說話的時候，她多少還是能聽到些。也知道這於屠夫是個怎樣兇殘的一個人。

她一個病了這麼多年的人，怎能嫁給一個如此兇殘之人？這不是要了她的命嗎？

知道這件事之後，她使足了全身力氣，從床上爬了起來，想要下床去上房求阿婆不要把她賣給於屠夫。只是這病了多年的身體哪裏有力氣支撐她去上房。

剛爬起來就狠狠一跤摔下了床，頭撞在了拿用幾顆不算彎曲的木頭做成的床上，接着她昏死了過去。醒來時，已經是自己了。

抬頭看了看頭頂上那能過一個人的窟窿，她不知道他們這是在哪裏，但肯定不是之前記憶力的房子了。也聽不到阿婆時不時謾罵詛咒的聲音，更聽不到小姑姑那矯揉造作的聲音。

更聽不到阿公吧嗒吧嗒咋吧旱煙的聲音……

種種跡象表明，他們好像被攆出來了。

因為記憶里，吃飯的時候，母親喂自己的多少是有些飯食的。可從昨天開始，他們喝的都是菜湯。

她也知道，阿婆其實很早以前就想他們一家子攆出來了。因為自己的病，一病就是好幾年，做不了活，整天躺在床上。村裡還流言四起說自己是個不祥之人，很多人勸過父母讓他們把自己抱去後山的坳坳里埋了。也有人說，她這樣的孩子，趁還有一口氣，應該拿到十字路口去砍了。這樣父母後面生出來的孩子才能順順利利的長大。

可這對心軟的父母，怎麼捨得自己的女兒？最終也不知道怎麼商量的，讓自己在家裏養病，但父母卻承擔了家裏大部分的活。

就連大自己一歲的哥哥，也在自己病了的第二年陪着父母下地幹活，給家裏的豬牛割草。

心裏想着事，睡久了也沒了睡意。她在腦子裏盤算着一些事情。

不知不覺間，已經到了中午時分，太陽直射進來，照得她眼睛都睜不開。

這時那熟悉的公鴨嗓在耳旁響起：“妹，你看我給你摘了什麼好東西？”

睜開眼，看到是一張黝黑稚嫩的臉龐，可能是營養不足，他那張臉上嬰兒肥已經所剩無幾。

他眼睛不大，卻很有神。眉眼間能看出來跟那個憨厚的父親長得有四分像，有三分長得像母親。

他笑起來時，整齊的牙齒上看不到一絲牙漬，眼睛眯成了一條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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