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2章 窘迫

陸林語把手搓冰粉放在桌子上，取來一隻碗，勺了些出來，遞給蔣氏，往蔣氏碗裏加了些井水，開口道：“娘，您嘗嘗……”

“嘗什麼？我也要！”話還沒說完，陸小栓那破銅鑼一般的聲音從門外響起。

原本他還在屋后除草，抬起頭來，看不見娘跟妹妹，卻聽到廚房這邊有人在說話。忙跑了過來，就聽見妹妹讓娘嘗什麼東西。

陸林語沒說話，只是又取了一隻碗，給陸小栓也勺了一些冰粉，又加了些井水，遞了過去：“你也嘗嘗。”

陸小栓首先看到木盆子裏面的東西，有些驚訝，隨即見陸林語遞過來的碗，一陣欣喜。端着碗，看着裏面晶瑩剔透的東西，好奇地問：“妹，這是什麼東西。看起來好好吃。”

“那你試試看！”陸林語努了努嘴，讓陸小栓試試。

陸小栓也沒客氣，端起碗就往嘴裏送。

剛喝下去的時候，他還覺得有些新奇感嘆了一聲：“好吃。”隨即，又搖了搖頭，一臉的疑惑。

“怎麼啦？”陸林語問。

“就覺得好像淡淡的，沒什麼味道。”陸小栓說。

蔣氏見兒子這般，也嘗了一下：“確實有些淡淡的，不是滋味。”

“娘，您說差點什麼？”陸林語問。

蔣氏想了想，最終搖了搖頭，不知道怎麼回答。

“娘，您說這東西，要是加一點糖，味道是不是就不一樣了？”陸林語問。

蔣氏一副恍然大悟的模樣，開口道：“對，如果有點糖，味道會大不一樣。應該更好喝。”

陸林語沒有說話，笑了笑。蔣氏這時才想起來，陸林語之前的時候問她，家裏有沒有糖這件事。想到自己家的條件，哪裏來的銀錢買糖啊？

最終苦笑了一下，開口道：“就這樣也好吃。”這淡得什麼味道都沒有的冰粉，蔣氏卻開口這般說。

不過也是，比起他們每天喝的野菜湯，除了苦味，什麼味道都沒有已經好很多了。

陸林語狀似無意地說了一句：“娘，您說，要是有糖，咱們是不是可以拿到街上去賣了？這樣，咱們也能買點米，買點油，買點鹽了！”

蔣氏一聽，心裏一陣內疚。孩子們不說，她也知道，孩子都還小，沒有糧食怎麼行？

可他們家別說是糧食了，就連鹽都買不起。如果真如女兒說的這般，這東西真能賣出去，說不定他們家真能買點鹽回來呢！

也不知道她再想什麼，第二天一早，蔣氏交代了兩個孩子一下就出門了。陸林語跟陸小栓不知道母親去幹嘛了，兄妹二人也只能去打理他們昨天挖出來的菜地。

中午時分，吃過東西的陸林語對陸小栓道：“哥，咱們去摘木瓜籽吧！”

“幹嘛又要摘那玩意？”陸小栓一臉不情願，那東西又不能吃，妹妹還十分熱衷採摘。

“知道你昨天吃的那個東西是哪裏來的嗎？”陸林語問。

“不知道。”陸小栓漠不關心，他只知道，那東西給他們家帶來希望，又讓他失望了。

陸林語笑了笑，開口道：“昨天吃的那個東西，就是木瓜籽做的。”她已經‘給’木瓜籽取了名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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