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章 那一面崖壁
“嘔！嘔！”
周楠捂着口鼻，憐惜的盯着趴在車廂後邊緣吐得昏天黑地的龐大海。
前段路程，水泥路面，車程自然很平穩，除了兩側的圍牆導致視野不好以及長途跋涉的頭暈感，旅程其實算得上舒適。
只是後半程的路途，又是還未鋪設路面的泥坑路。最終導致的就是很多人上吐下瀉。
周楠盡量將身體抬高，呼吸着新鮮空氣，至於這樣的環境中，即使你自身沒有毛病，也更容易被帶熄火。
“你咋沒事？”
龐大海一陣宣洩后，這才清醒一點。連忙根據周楠的勸告，硬吞了兩口軍糧。雖然註定是要吐出來的，但總比胃裏什麼都沒有強。
“讓你保持體力，安靜一些，硬是要高歌。作死，你真是有一套啊！”
去荒野的旅途，這樣的事情他已經經歷過一次。當時其他人都是老獵人，倒不用擔心有人帶熄自己。
“誰知道這麼難…嘔！”
現場，慘不忍睹！
……
“下車！”
無盡的等待中，龐大海終於聽到了那道天下最美妙的聲音。
然後就連爬帶滾的衝到了路邊，扶着一根老樹，又開始了新一輪的戰鬥。
“這是？”
沒了卡車上的篷布，光線驟亮，轉身的那一瞬間，周楠不由得愣愣出神。
“怎麼了？”
吐完的龐大海，也走了過來，順着周楠獃滯的目光，他同樣沉默無語。
視野抬高，所有新兵都不約而同的抬起了頭，凝望着那一面伸入雲層，忘不到頂點的崖壁！
“這就是阻擋了人類五十年腳步的深淵崖壁嗎？”
即使是輕裝上陣，依舊是歷經了一個周的長途跋涉，他們才來到了崖壁之下，新兵基地！
“跑起來！”
訓練來得很突然，也很急促。基地只給了這些水土不服的新兵一天的時間去適應，事實上，只是為了讓他們能夠吃下去第一頓飽飯。
訓練科目，很簡單，跑步，深蹲，越野，生存訓練！
身體素質強大的武者，就是簡單的加重。你身體素質的極限，就是你穿上鐵甲的重量！
龐大海現在很後悔當初測試身體極限時，沒有收一點力。沉重的鐵甲套在身上，甚至沒留下任何一點縫隙。
每跑一步，都彷彿是千斤大山壓在自己身上，生命磁場，早在開始訓練的一個小時內，就被壓榨乾凈！
龐大海甚至開始羨慕那些普通人，雖然他們同樣在身上綁滿了沙袋，可好歹能喘口氣。
汗水從鐵甲下方不斷的滲透，那種皮膚與鐵甲接觸的快感，實在是太過折磨人！
“啊！”
又是一組50個深蹲，龐大海怒吼着做完最後一個，不爭氣的躺在了地上。鐵甲很咯人，但他此刻已經感知不到這些。
“呼！呼！”
身旁傳來平穩的呼吸聲，即使知道很費力不討好，但他還是努力轉了過去。
周楠還在繼續，作為他們新兵營中唯一一位完整生命磁場的男人，訓練目標，教官將一組深蹲增加到了70個！
隨着最後一個完成，周楠只感覺腦袋在呼呼作響。血液在瘋狂往頭頂狂涌，在眾人的注視下，他最終還是站在了操場上。
“猛啊！”
身體雖然不聽使喚，但並不影響龐大海在心中狂呼。能站着，就是猛人！
這是所有新兵的統一認知！也是教官給他們灌輸的概念。
完整生命磁場讓周楠的耐力遠比普通武者更加持久，可身披三百二十公斤的鐵甲，足以讓他每天都處於崩潰的邊緣。
真正讓他站穩的，其實是靈魂磁場的附加作用！即使是如此，他此刻依舊有倒頭就睡的衝動！
“開飯！”
見所有人完成訓練，看台上的總教官終於下令。
“明天再給他加十公斤！”
“頭！這都加了三次了，他才一級而已。”小教官有些猶豫。
“怎麼？他站着，你的面子很好看？”
總教官回頭一瞪，本就一張大黑臉，此刻更是陰沉似水。
“是！明天再加十公斤！”小教官頓時改口。
“哼！”總教官輕哼一聲，嘴角一翹，“這樣才對嘛！訓練不整人，哪裏來的樂趣！你們說是吧？”
一眾教官默默無言，都為那道身影感到悲哀。
仰望那座崖壁，即使已經很多次這樣眺望，還是忍不住讚歎！
太高了，高的讓人似乎看不見它的頂。永遠都是一條黑線，你以為它就是頂端，可你總是能看見另外一條比它更高的黑線！
崖壁，不是一直垂落，而且分了三個階梯。他們所在，就在第一個階梯下面。
“總有一日，我將踏上崖頂！”
這是在場所有新兵共同的心聲！
“咕！”
飯桌上，龐大海的肚子極為不爭氣的咕咕直叫。
“怎麼？今天的飯菜不合你們的胃口？你們就是在後方吃的太好，這麼珍貴的妖獸肉都吃不下去？”總教官十分不滿的嚷嚷着。
伙食差嗎？當然不差，食材好的讓人驚嘆，周楠也就在似水年華見過這些珍貴食材。而且就彷彿是大白菜一般，擺在他們面前。
可有胃口嗎？當然沒胃口，尤其是見着教官們嘴角流淌的紅油，蔥姜蒜、醬醋鹽，每一樣都是那樣令人懷念。
相比之下，自己面前這白花花的肉，就僅僅是過了水，保證熟透罷了。
更氣人的是，還當著他們的面，將剩餘的調料扔在了垃圾桶里，讓人七竅生煙。
“刷！”
“三天了，終於是有人開了個頭！”
總教官瞧着那雙舉起的手，心中偷笑，面容卻不怒自威，“講！”
“教官難得不知道浪費可恥嗎？”新兵怒不可遏。
“如果你們覺着我們是浪費，你們可以撿起來，放在你們碗裏！”
總教官斜眼一看，一隻腳順帶就將垃圾桶踢了過來，一眾調料頓時滿地都是。
“太過分了！”
“簡直沒天理啊！”
……
一時間新兵暴怒，一個個都站了起來，就是周楠都目露凶光。
“不服？很好，不服就最好。”
總教官突然大笑，站在板凳上居高臨下，語氣又變得兇狠，“因為，我們會讓你們服氣，讓你們知道自己是多麼菜雞！”
“你想說什麼？”總教官將目光停在了周楠身上。
“我只是很疑惑，教官們總不能憑藉一張嘴讓我們服氣吧！”
泥菩薩還有三分火氣，更何況我輩皆少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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