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章 霸刀
回程的日子比預期更早，紅水晶礦脈的發現讓軍隊加大了對這座前進基地的佈防。
很快，軍隊就會派遣強者橫掃所有剩下的殘枝敗葉。
天境強者坐鎮，足以看出軍隊對這座紅水晶礦脈的重視。獵人公會的主要任務基本結束，下次再來，或許就是前進基地繼續擴張的信號。
當然，這都是在紅水晶礦脈被軍隊徹底掌控之後的事。
相比於來時的路途，回程明顯更加輕鬆。沒了貨物，卡車的速度明顯提了起來，故障率極速下降。已經有人開始着手鋪設水泥路，想來應該也是軍方的手筆。
路途兩側都建起了高高的圍牆，每隔一段時間，都會留給野獸橫穿的隧道，或者是天橋。
並非是人類懼怕，也絕非是人類的良善，而是與自然融合的必然結果。
歷史長河早已告訴人類，可以改造自然，但絕不要試圖挑戰自然。
兩日後，當熟悉的城市再次映入眼帘，所有的獵人都不由得鬆一口氣。鱗次櫛比的高樓，安閑舒適的街道，總讓人心神安穩。
曾經他不甚理解小酒吧里的獵人，為何熏熏買醉。現在想來，也不過是為了證明自己還是個人類，不是茹毛飲血的野獸。
周楠眺望荒野，那裏發生的一切都彷彿是一場夢。
荒野，是人類法則約束的邊緣地帶，叢林法則無時無刻想要同化着人類的思想。
“小楠！這次的事，不要外傳，永遠藏在心裏。”
回家前，周振勝叮囑道。從聽到錄音的那一刻，他就徹底低落下來，一向話多的他，最近更是沉默寡言，精氣神甚至比承受地獄級妖獸一擊更加衰弱。
周楠有心勸慰，但也不知該如何開口。自己又何嘗願意接受這個現實呢？
黎建祖與周振勝之間，至少已經有了二十多年的交情。這麼些年的生死與共，又哪裏是那麼容易看淡的？
手捧着的骨灰罐，周振勝既憤怒，又悲痛。這次出行，他們小隊可謂是損失慘重！
“好。您先回，我先去公會轉轉。”
周楠點頭，事實上，他心中的糾結不比周振勝少。回想區里那些熟悉的面孔，周楠第一時間想到的是逃避。
“早些回，省得你媽擔心。”
周振勝自是明白周楠的心情，率先回了年華里。
那裏，還有一對母女再等着迎接他們家裏的頂樑柱，但註定等到的只會是一罐骨灰。
“小楠？這裏。”
“聽話你這次立了大功？已經忍不住來領積分了？”
剛到公會，就碰見了王勝男，依舊是那身標準的職業裝，身姿卓越，一看就是幹練的人物。
“勝男姐。”
周楠迎了過去，幾日不見，竟是別外的親切。
“荒野對你不太友善？”
心事重重的周楠，自然是瞞不過老辣的王勝男。
“確實有些不太愉快的事情。”周楠點頭。
“人類想要前進，總是要應對苦難。別想太多，找個時間，姐姐給你接風洗塵。”
王勝男突然張開了雙臂，直到放開，周楠都還是一臉的懵。
“怎麼？嫌棄姐姐？”王勝男故作生氣道。
“怎麼可能！只是第一次…”
周楠摸了摸頭，小臉不由得紅了起來。
“那倒是姐姐賺了，走，先給你領積分，這可是一筆不費的資金。”
王勝男豪爽的略過了這個話題，只有熟悉她的人，才能看出她此刻心裏的慌張。
從公會辦公室出來，周楠的公會勳章里，多了整整一萬五積分。加上之前的積蓄，已經有了一萬七的存款。
“姐，還有一件事想拜託你。不知道能不能行？”
“什麼事？”王勝男好奇的問道。
周楠將黎建祖的事情娓娓道來，聽得王勝男直皺眉頭，“你的意思是將黎建祖定為意外死亡？”
“嗯嗯！”周楠點頭，繼續道，“撫恤金我來出，你看需要多少？”
“不用。既然是出了意外，公會自然是要負責，而且他在出任務前，已經給自己買了一份保險，額度不低。只是你確定不再追究黎建祖的罪責？”
王勝男有些難以理解，以德報怨？老實講，在這件事立場上，她不認為這是好的選擇。
“事情我自然是要追究到底，可錯的是黎叔，不是麗雅姐，我不想因為這些事情，給她們再帶來麻煩。”
“好！這件事我會給公會反應，但最終結論，也得等上面的消息。”
王勝男還是點頭答應下來，又道，“不過有句話我也得提醒你，善良是個好品質，可過分善良可就是件不討喜的事。”
“不過是討個心安罷了，畢竟是自己的長輩。”周楠苦笑。
……
自家的晚餐很豐盛，可氛圍卻很沉悶。就是周欣怡這個小丫頭都是埋頭吃飯，偶爾抬頭偷看兩眼，又趕緊低了下去。
“明天你黎叔家舉行葬禮，你記得去幫忙。”
飯後，郭蓮玉才開口。
“小楠就不用去了吧，公會還找他有點事。”周振勝為周楠打掩護。
“沒事。一天而已，公會又不是什麼大事。”周楠答應下來。
“就是嘛！你黎叔這些年，給你的照顧可不少，總不能丟了禮節。明天我們一家子都去，你麗雅姐剛動完手術，偏偏這個時候…”
時間總是過得很快，半個月的時光匆匆而過。
“你這刀法天賦真是讓我羨慕啊！”
公會專屬修鍊室里，李平華一陣讚歎之聲。
只見一人影手持一柄墨黑色大刀，一揮一舞之間，猶如布匹撕扯的破空聲響徹整個修鍊室。
“喝！”
一聲大喝，刀影重重劈在了假人身上。
咚！
爆破聲，從假人內部響起，接連三聲，讓李平華目瞪口呆。
“咋又有進步？你這樣的人，可沒什麼朋友。”
“這還得多虧李哥你的修鍊室。”周楠感激道。
“別說了，這套霸刀我可是學了大半年了，也才勉強三響而已。”李平華哀怨不已。
黎建祖的葬禮周楠還是去了，葬禮很簡潔，事實上，這個世道的葬禮大多如此。
只是內心那股愧疚，依舊讓他難以面對麗雅母女。只是打打下手，遠遠的注視着葬禮的整個過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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