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攝政王爺太兇猛
距離南楚京都1279公里的軍營中,一道修長挺拔的身影正躺在臨時搭建的營帳中,昏迷不醒。
軍醫洛塵一邊小心謹慎地處理着容淵身上昨天凌晨受的箭傷和毒傷,一邊小聲地對着身後容淵的副將唐文嘆氣,“也不知道王爺昨天凌晨是怎麼回事,醒來后便跟瘋了一樣地下令立刻對北齊的軍隊進行反攻!我們已經和北齊對峙了足足有一個多月了,也沒見他這麼著急過!而且我們將北齊軍隊打敗后,王爺也不乘勝追擊,而是命大軍全力鎮守邊疆。他則是立刻帶着我們三軍火速趕回京都。而且行軍時間每天高達18個小時,我們一天中只有6個小時的休息時間。這到底是為什麼啊?”
洛塵在容淵被處理好的傷口處撒上藥粉,又用紗布將傷口包紮了起來,眉頭緊皺,“我們尚且都受不了這種行軍程度!而王爺身上不光有箭傷,還有毒傷,且這劇毒早就傷及內理,深入肺腑!他現在每隔幾個時辰都會咳出大片黑血!卻還馬不停蹄地往回趕!他又如何受得了這長途奔波啊!唉!真是無法理解!”
洛塵把容淵的衣衫穿好后,摸了摸容淵一直高燒不退的額頭,眼圈都紅了,“他都快燒得沒有意識了!還在昏迷前不忘叮囑我說:‘就算抬也一定要在七天之內把他抬回去!’我真是不明白,京都到底有什麼事,他寧願拼了性命也要往回趕!”
副將唐文也無奈地搖頭,“你問我,我也不知道!前些天我們還在和北齊對峙的時候,不是從京都傳來了消息嗎!信上說老皇帝快不行了。大概,王爺是太擔憂老皇帝的身體,所以才急着趕回去吧!畢竟,父子情深!”
“父子情深!我呸!……”洛塵翻了個白眼,“就老皇帝那畜生不如的父親,當年把王爺扔進軍營后哪裏問過他的死活!還有王爺母妃的死,哪一樣能和老皇帝脫得了關係!我看王爺這樣子急着往回趕不是擔憂老皇帝,而是急着去給他送葬吧!”
唐文想了想,摸着頭,認真地開口,“你這麼說似乎也有些道理!那麼,王爺到底是為什麼這麼著急往京都趕呢?”
洛塵聳聳肩,拒絕再想,“誰知道呢!反正王爺今天是醒不過來了!等休息好我們就用擔架抬着他走吧!不然這麼長的路程,七天怎麼可能趕得完!”
話過,兩人皆是眼底含淚,互相靜默地看了對方一眼,然後一個人守着昏迷不醒的容淵,一個人開始稍作休息,等會再換回來。
“唐副將!京都來聖旨了!是京都千里加急、快馬加鞭剛送過來的!”一名士兵大跑着來到容淵的營帳外,高聲彙報。
守着容淵的唐文立刻起身,“快把聖旨拿進來!”
“是!”士兵立刻跑進營帳,將聖旨朝唐文遞了過去。
“我看看……”清冷低沉的嗓音毫無預兆地響起,是容淵不知道什麼時候清醒了過來。
“王爺!您醒了!”唐文和洛塵都震驚地看了過來。
“把聖旨拿來,我看看!”容淵掙扎着從營帳中坐起身。
唐文趕緊將聖旨遞了過去。
容淵接過聖旨,一目十行,凌厲俊逸的眉頭卻越皺越緊,“怎麼可能,上一世明明……”
“王爺,怎麼了?什麼上一世……”唐文和洛塵都不明所以。
“沒什麼。”容淵將聖旨放在一邊,眉頭緊皺:上一世明明不是這樣的。當他昨天凌晨重生后,他就瞬間想起了上一世就是昨天夜裏老皇帝便去世了。而時淺,就是從那一刻墜入了深淵。上一世,他於今天這時才得知京都傳來的消息。他立刻馬不停蹄地帶着三軍往回趕。可是,當他返回京都已經是十天後。恆王已經發動了兵變。還把她……
容淵面色痛苦地捂住胸前疼痛欲裂的傷口,努力地想要站起來:可是今天來的聖旨卻是時淺她……竟然在老皇帝死後成為了太后。明明上一世,林皇后把她給關進了皇家大牢啊!這到底是怎麼回事?難不成重來一世,她的命運竟然發生了改變嗎?不行,他必須儘快趕回去,萬一她還是和上一世一樣逃不過被恆王……他便再也不會原諒自己了!
“王爺,您怎麼站起來了?”洛塵立刻過來小心翼翼地扶着容淵,“時間還早,您再休息會吧!對了王爺,聖旨上說什麼了?”
容淵沉默了片刻,輕聲開口,“老皇帝去世了。皇宮尚書處特加封我為南楚新任皇帝。並命我從邊關加速趕回正式接受冊封大典。”
“什麼?……”洛塵和唐文震驚得張大嘴巴,“皇宮裏的人都瘋了吧!王爺您可千萬不要相信啊!這樣的好事怎麼可能會降臨在我們身上!”
“就是!王爺的母妃早早地便去世了。其餘那些皇宮裏的太妃都有自己的孩子。誰會支持王爺啊?”
“是林皇后,她沒有皇子,只有兩個公主。”容淵沉沉出聲,用的是陳述句的語氣。
唐文:“啊?是林皇后!”
洛塵:“是了!只有她有這個可能!”
兩人異口同聲,“可是,她為什麼會這麼做啊?”
容淵沉默片刻,壓低聲音,“我想,她是為了利用我來掌權。她用她身後的勢力支持我這個已無母妃的人,我便自然而然地會以她為尊。”
“啊!確實是這樣沒錯。”兩人這才明白過來。
唐文和洛塵又有些擔憂,“王爺,那您要受她控制嗎?”
容淵嗓子干啞地咽下喉嚨里洶湧而來的鮮血,雙手緊握成拳,“我現在,需要支持我的勢力。”不然,他怎麼保護好她!上一世的悲劇,他絕不會讓它們再次重演!
……
深夜。
皇宮。
慈寧殿內。
“宿主大大,你這樣子,真的不擔心林皇后發飆嗎?”小柚子看着時淺整理着利用太後頭銜從太醫院拿來的藥草:千山雪蓮,千年人蔘,百年靈芝,百年冬蟲夏草,百年什米花,百年玲瓏葉,百年七心草……
時淺一邊熬夜處理着藥草,一邊抽空回了一句小柚子,“怕什麼?林皇后就算不來找我我等會也會去找她的!你不是說了嗎,這一世以容淵目前的病情來看,他甚至都活不到七天後。所以我才要快些把救治他的這些藥草配好,然後趕緊拿着葯去接應他。我們兩個都雙向奔赴,才能節省出他的救治時間。”
小柚子這才恍然大悟,“是啊!容淵往回趕,我們往他那邊趕。我們的馬車肯定比他們步行快多了,這樣我們在路上就能相遇了,運氣好的話我們只用一天半的時間便可以救治他了!宿主你這個決定真的太棒了!”
時淺已經將所有配好的藥丸一一裝好,順便摸了摸小柚子的頭,“是啊!不過我們還需要林皇后的幫忙。走吧!去找她。”
林皇后正在睡夢中,貼身女官進來輕輕晃醒了她,“太妃,太後來了。說有事找您!”
林皇后一聽,頓時不困了,立刻起床整理衣服,“快請太後進來!”
女官應聲出去回話。
時淺步伐淺淺地走了進來。
因為老皇帝的去世,她還在服喪期間。所以時淺此刻沒有佩戴任何頭飾,只用一根白色的發簪將黑緞般筆直柔順的長發挽成了淺月髻。身上的衣服也是潔白的無任何花飾的長裙。
可就是這些簡單的裝飾,更襯得時淺明眸皓齒,顧盼生輝。她只是稍稍輕移蓮步,便似九天之上的神女下凡,仙氣出塵。
林皇后看呆了。
反應過來后,林皇后迅速起身,朝着時淺行了一個標準的大禮,“參見太后。不知道太后深夜來找我所為何事?”
時淺負手站立在林皇後面前,唇角微啟,“哦!是這樣,攝政王容淵恐怕不久便有性命之憂,我需要去治療他。但我現在是太后,不方便離開皇宮。所以,我想讓你安排一下,讓我假扮成太醫院的一名普通醫女去治療他。當然,這段時間,為了不讓外人發現端倪,太後宮殿那邊需要禁止一切人員出入。你看,你能不能幫幫忙?”
林皇后看着時淺精緻如畫的眉眼,有些不解,“太后是如何得知攝政王危在旦夕的?為什麼我這邊都沒有收到消息。”
時淺悄悄看了系統一眼,這些事自然是小柚子告訴她的。而容淵深受重傷這件事軍營里自會守口如瓶。所以林皇后才會得不到任何消息。但她可不能這麼說。畢竟系統是不能暴露的。
“自然是因為我與攝政王一直有聯絡。不然,我怎麼會事事為他打算呢!”時淺面上不動聲色,“我今天凌晨就得走。你還有兩個時辰來安排這件事!”
林皇后看着時淺目光堅定的模樣,立刻恭敬地應聲,“請太後放心,臣妾這就派人去辦這件事。畢竟,攝政王萬一出事,我們的勢力也會受到損害的!所以臣妾絕對會把這件事辦好的。”
“嗯。那我便回去收拾收拾東西。你自便吧!”達到目的,時淺便離開了。
等時淺收拾好行李,林皇后已經安排好了。一輛外面看起來低調,裏面卻很舒適華貴的馬車停在慈寧宮外,等待着時淺。馬車後跟了一百名侍衛負責保護時淺一路上的安全。
時淺看了看,擺手,“讓這些侍衛退下吧,只留下兩個車夫和兩個侍女就行。我需要趕時間,侍衛們跟着會礙事的。”
林皇後有些擔憂,“可是太后,沒有侍衛的話,您遇到危險怎麼辦啊?”
“沒關係。我已經做了很多毒藥防身。沒人能傷害到我。”時淺將一瓶白玉瓶遞給林皇后,“這是你這幾天緩解疼痛的解藥。我回不來的時候,別忘了每天按時吃。”
林皇后想起兩天前被毒藥支配的恐懼,頓時明白時淺的厲害,趕緊接過來葯,“那太后您路上一定要小心!祝您一切順利。我會在皇宮掌控大局,親自等您接攝政王回來的!”
時淺輕輕地“嗯”了一聲,整理了一下自己身上的太醫服,和兩個侍女一起進了馬車。
車夫立刻趕車,車子直衝宮門而去。
小柚子待在時淺的左肩上,“宿主放心,我給你帶路。”
知道外人是看不見小柚子的,時淺溫柔地朝小柚子點頭,用只有她和小柚子才能特殊交流的識海回答:“好。拜託你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