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 穿越成丫鬟
沈言蹊發現自己穿越成了一個丫鬟的時候,整個人都不好了。
說好的名門閨秀、公主千金呢?說好的錦衣玉食、金銀首飾呢?為什麼別人穿越都附贈一大堆金手指,而她的穿越啥也沒有?
望着滿是灰塵的小破屋,她絕望地扶額長嘆——她要這穿越有何用?
不過,好歹是受過九年義務教育,她很快接受了這個啥也沒有的現實。
肚子已經咕嚕嚕在響了,看着日光的勢頭,估摸着已經到晌午了。她撐着身子,想要下床去找吃的,結果剛動,屁股和后腰那兒一陣疼痛刺激得她眼淚直流。
“嘶”她倒抽了一口氣。
也正是這股痛意,讓原本不屬於她的記憶湧入腦海——
原來,這個小丫鬟的原身名叫蹊兒,從小被人販子賣到晏家來當三小姐宴芙湘身邊的三等丫鬟,無父無母,無依無靠。因為性格膽小內向,平日裏不和人說話,所以也沒有什麼朋友。
蹊兒不是個愛惹事的小姑娘,這次被打,是因為三小姐身邊一個叫春草的二等丫鬟心情不好,在三小姐面前攛掇了兩句,拿她出了氣。蹊兒身子弱,哪裏經得住板子打?這不,才打了幾下就昏死過去了。再醒來,原身就變成了倒霉蛋沈言蹊。
沈言蹊無語地翻了翻白眼。
春草是吧?你等着!老娘和你沒完。
身後的傷口被簡單處理了一下,抹了層黃色的藥粉,想來過幾天就好了。可是眼下,她下半身完全不能動,那該怎麼去找吃的?想她沈言蹊英明一世,不會就此被餓死吧?
就在她天馬行空胡思亂想之際,一陣敲門聲響了起來。接着,一個粗啞滄桑的老婦人聲音從門外傳來。
“蹊丫頭,醒了么?我給你送了些饅頭和鹹菜過來。”
是三小姐的乳母宋媽媽。蹊兒小時候最喜歡她了,可是隨着年齡的長大,蹊兒明白了自己的身份的卑賤,便對宋媽媽也疏遠起來。其實也不怪她這般疏遠,完全是因為蹊兒羞澀,不知如何表達情感罷了。
這個宋媽媽對阿嬋倒是極好的,偶爾從三小姐那兒得了好的,也不忘送蹊兒一些。
這樣的大宅院裏,難得有一個真心待你的人。
沈言蹊欣慰不已,忙出聲應道:“宋媽媽,我身子不便,您直接進來吧。”
宋媽媽輕輕推開房門,將手裏的飯菜擱在桌子上,往床榻這邊走來。待她走到近前,看到沈言蹊蒼白的面容上吃力地揚着一抹笑容時,心狠狠地一揪。
她撫着沈言蹊的頭,嘆息道:“你這孩子,怎麼就不讓人省心呢?我昨兒才出去半日,你就把自己搞成這個樣子了。我聽三小姐說,是你打掃的時候,故意濺了春草一裙子的水,她向三小姐告狀,三小姐才罰你的,對么?”
原來那個春草是這麼陷害她的啊?沈言蹊嘴角壓了壓,眼底沉沉的,笑意減了兩分。
或許以前的蹊兒,不會選擇反抗。但是,現在她沈言蹊來了,那可就不一樣了。她素來主張“人不犯我,我不犯人”。若對方主動挑釁,她也不是個怕事的。
宋媽媽看她不說話的樣子,猜着她定然又要將委屈壓在心裏不說,便也沒有強求。只回身把白粥端到沈言蹊面前,一勺一勺喂她。
直到沈言蹊吃飽了,宋媽媽才又端着碗筷出去。臨走前還不忘叮囑她不要沾水、不要亂動一類的話。
就這樣又昏昏沉沉過了三四天,沈言蹊的傷才痊癒,幾乎不影響走路了。
沈言蹊痊癒之後做的第一件事就是去找罪魁禍首——春草。
說來也巧,剛出院子,迎面就走來一個花枝招展的女孩子。那女孩子也是丫鬟的裝束,模樣嬌媚十分,唇紅齒白的。不過唯獨那雙吊梢眼,卻讓人覺得此人尖酸刻薄。
她,就是春草。
真是踏破鐵鞋無覓處,得來全不費工夫!
“喲,春草姐姐,您這是要去哪兒呀?”沈言蹊主動問道。
對於蹊兒的改變,春草心裏覺得有些怪異。明明前段時間額前劉海還密不透風地遮着雙眼的女孩,突然把劉海全都梳起來了,那驟然接觸日光的雙眸驚人的明亮。這個蹊兒就好像變了一個人一樣,通身全然沒有了之前的怯懦,舉止大方得體,連嘴角的笑容都恰到好處。
“你——你是蹊兒?”春草狐疑。
“春草姐姐,我自然是蹊兒啊。我不是蹊兒,那還能是誰?姐姐可真會開玩笑。”沈言蹊眯着眼笑出了聲。
“不對!你不是蹊兒!”沈言蹊越笑,春草就越驚慌,“蹊兒從前從來不敢這樣和我說話的!你是哪裏來的妖魔鬼怪?快點從蹊兒的身體裏出來!”
沈言蹊“嘖”了一聲,慢慢逼近春草,嚇得對方連連退步。
結果春草不小心絆到了一邊的藤蔓,往身後摔去,“啪”的一聲碰碎了一個長頸瓷瓶。鮮血從春草的掌心緩緩流出來,疼痛加劇了她的恐懼。看着眼前神態完全陌生的女孩子,春草只覺得後背散發著股股涼意。
“哎,春草姐姐,你怎麼這麼不小心呢?看看,手都摔破了。你這細皮嫩肉的,該是貼身服侍小姐身邊的,可千萬得仔細保護着。”沈言蹊上前兩步要把春草扶起來,邊扶,還邊捏着春草手掌被劃破的地方,疼得春草直叫喚。
“蹊兒,你放開我,你到底要做什麼!”春草不管三七二十一,往沈言蹊腰上一推。自己倒是站住了,可沈言蹊卻好像受着一股力的拉扯,重重的倒在了一邊的石凳旁。
“春草,你幹什麼!”一聲厲呵,嚇得春草一哆嗦。
只見身後的圓栱門出,宋媽媽端着一盤子點心快速走過來,二話不說“啪”的一聲甩了春草一巴掌。
春草不過是一個十幾歲的小姑娘,哪裏受得住宋媽媽那麼大的力氣,一巴掌甩得她七葷八素。她捂着臉,驚恐地望着面前指着自己面門的老婦人,敢怒不敢言。在宴府這樣的大戶人家,姑娘公子的奶娘身份是很高的。可以這樣說,即使老爺身邊的妾氏遇到了嫡齣子女的奶娘,都得禮讓三分,更何況她們這些小丫鬟?
“春草,你又要幹什麼?先前不分青紅皂白,讓蹊丫頭挨了一頓板子,現在又來院子門口欺負她。你當自己是這府里的主子了,還是覺得自己多了不起了,竟然可以這麼明目張胆地胡作非為?”宋媽媽大聲呵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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