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
清晨,風消散,薄霧生。
臨月湖湖面泛起波瀾,一葉扁舟,一人青紗。
“謝謝。”
女子聲音緩緩傳來,隨即湖心島的平台上出現了腳步聲。
嘎吱~
因為昨夜的大風,湖心島木屋的門似乎受到創傷,發出了呻吟,女子將門打開,剛剛踏入一步,手腕便被一隻有力的手握住,往裏狠狠地拉去。
女子剛想驚呼,另一隻手從脖子後面探出,捂住了她的嘴。
“嗚嗚~”
女子掙扎了一下,但是壓制住她的那股力量實在是太強,時間很快的流逝,她知道,唯一能發現木屋中發生之事的人已經遠去了。
女子漸漸放鬆了抵抗,雙目緊閉,坦然面對接下來可能發生的事情。
又是許久過去了,女子強忍着心中的恐懼,卻是有些撐不住那麼長時間。
突然,她感覺束縛自己的力量消失,她一個踉蹌,就要倒下,卻被一隻手扶起,然後她聽到了一個聲音。
“你…不會武藝?”
這是一個好聽的男聲,女子這才敢睜開眼,向旁邊看了一眼,入眼的是一個身穿白衣,唇紅齒白的俊郎少年。
“你,你是何人?”
女子輕聲問道。
白衣少年將其扶至一旁的木椅上。
“你又是何人?”
女子看向白衣少年,但對方並沒有開口說話,聲音從背後傳來,女子嚇了一跳,連忙轉頭看去。
她的背後,是一個和白衣少年年歲相近的少年,他一身紅衣,眉頭緊蹙的看着自己。
“我…我叫安然,安全的安,然後的然。”
“你的身份是什麼?”紅衣少年依舊皺着眉頭,語氣有些冷漠。
“我…我是…”女子有些緊張,大腦竟然一片空白,結結巴巴的說不出什麼。
“行了,她就是一個普通人,你別嚇她了。”
白衣少年走到紅衣少年身邊,隱隱的擋住了紅衣少年和女子之間的空間。
女子頓時感激的看了一眼白衣少年,然後吸了口氣,緩緩說道:
“我家在鎏天城東城酒巷。我是被鎏天派騙到這裏的。”
“你若是普通人,鎏天派騙你到這裏來幹嘛?還把你一個人軟禁在這臨月湖心!”
紅衣少年目露審視,他甚是懷疑這名叫安然的女子的身份。
白衣少年心中也有同樣的疑慮,因此紅衣少年問完后並未做聲,而是直直的看着安然。
安然被兩位少年的目光嚇到,整個人開始局促起來,少年們的目光讓她感到恐懼。她努力的組織了許久的語言,才開口解釋。
安然東拼西湊的語句讓紅衣少年深深的皺着眉頭,直到安然講完以後許久,他才理清安然所說的意思。
原來,安然小時候被父母送去鎏天派測試,測試中發現了她的經脈天生堵塞。因為經脈不通,所以她沒有被收入鎏天派。
但其實在測試的時候,鎏天派發現了安然體內雖然經脈不通,但卻存有另外一條八脈之外的奇脈,醫脈。
可惜醫脈不能修鍊,因此鎏天派也沒有收下安然。但鎏天派高層卻對安然留下了印象。
醫脈無法修鍊武藝,但卻有其他的用途,便是測試其他奇脈。
人體內存有百脈,其中最主要的是十二正經,維持着人的正常生存。
習武之人需疏通十二正經以外的幾條經絡,才能開展內功心法的修鍊。這些經絡一共有八條,名為奇經八脈。打開八脈之一,才算是真正的入了門。
武道分為內外雙修,外功鍛煉筋骨皮肉。而內功便是打通這奇經八脈,並將其儘可能的鍛煉增強,不斷拓寬。
而在奇經八脈之外還有一些有着特殊作用的經脈,便統稱為奇脈。
安然體內的醫脈,屬於較為罕見的奇脈之一。而醫脈的特殊能力,是鎏天派的高層在遇到一些特殊情況時所需要的。因此在兩年前,安然便被鎏天派通過一個小小的謊言找尋回來。
來到鎏天派,安然被威脅,變成一件工具,用來測試一些孩童,每次都有鎏天派的高手看守。
臨月湖是軟禁她的第五個地方了,鎏天派為了更加安全和隱秘,兩三個月便會將她轉移一次。
聽完安然的敘述,紅白少年都明白了安然的作用。鎏天派必然是在尋找着特定的人選,因此需要用到安然的醫脈。
而在這兩年來,鎏天派通過她,已經篩選了近百人,其中符合條件的不過十數人。
而在最近,這樣符合條件的人選只有一人,是一個十歲左右的小女孩。
紅白少年對視一眼,眼中同時出現了光芒。
“你可知道,這個小女孩現在何處?”白衣少年問道。
“我…我不知道。每次都是有人來接我,然後蒙眼走一段很長的路,最後是一個很大很大的院子。”
“那你知道,鎏天派通過你找到的人,有什麼特點?”紅衣少年問道。
“啊…這個我好像聽到過,他們要找一個特殊的經脈,叫隱脈。”
紅衣少年皺起眉頭,似乎從未聽過隱脈。他看向白衣少年問道:
“隱脈…你可聽說過?”
“我也不曾聽到過,按理說,這天下沒有你師父和我父親不知道的奇脈,師妹天生開啟兩脈,又被你師父洗髓開啟一脈,我父親也幫她開啟了一脈。師妹先後經過他們之手,如果師妹身上有隱脈,沒道理他們沒有發現的。”
“你近三日,曾檢查過多少人?”紅衣少年突然想起什麼,對着安然問道,
安然不假思索的說道:“有三人,都是十歲左右的小女孩。”
紅衣少年臉色一變,急忙追問:“如果沒有經過你的測試,鎏天派會如何處置那些人?”
安然搖了搖頭,道:“我不知道,但我聽他們說過,所有不符合條件的小孩子都會被集中處理,一般一個月處理一次。”
紅衣少年臉色陰沉,他看向白衣少年說道:“我妹很有可能沒有經過測試,如果是那樣,她就危險了!”
白衣少年點了點頭然後轉頭問了安然最後一個問題:“送你來的小舟,是從哪裏來的?”
安然站起來,小心翼翼的來到門邊,遙遙的指了一個方向。
白衣少年對安然笑了笑表示感謝,然後拉着紅衣少年一起快速的跑出去,安然愣了片刻,反應過來時,兩人已經沉入水底。水面只剩微微漣漪。
安然看着遠方,楞楞的,竟然有些揪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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