社畜竟是我自己

社畜竟是我自己

剛琢磨着,門又被敲響。

傭人語氣不善,連個正經稱謂都沒有:“先生叫您下去呢。”

溫芫再來不及多想,匆匆洗了個戰鬥澡,這才下了樓。

餐廳里,桌上熱氣騰騰擺着早餐。

早上叫她的中年男人正坐在餐桌一頭,見她下來,白了一眼。

溫芫看着他坐的位置,眼神微動,看來自己的猜測是正確的。

這個看起來就很刻薄的男人,就是她的便宜公公,盛雁鳴他老爸——於震。

餐桌邊,只坐了於震和另一個身影,並沒看到盛雁鳴和她的便宜婆婆。

溫芫瞭然,這才六點多鐘,兩位盛總大約還沒醒呢。

她目光落到背對自己的、穿着校服的身影上,對方若有所感地回頭。

這是一張乾淨的、洋溢滿滿青春氣息的臉龐,少年笑起來如同初夏的陽光:“嫂子。”

溫芫頓了頓。

於震不高興了:“叫什麼嫂子?叫名字就行了。她算你什麼嫂子?”

“可是要講禮貌不是爸爸教我的嗎。”

少年眨了眨眼,又對走到桌邊溫芫笑了笑:“那就叫姐姐吧。好嗎?姐姐。”

溫芫看了看他,嘴角微微勾起:“好。”

於震聞言剜了她一眼。

出於對小兒子的寵溺,於震沒再說什麼,而是沖溫芫大喊:“還愣着幹嘛?都幾點了?磨磨蹭蹭,趕緊去開車,送小臨上學!”

溫芫餓着肚子去把車開了出來,心裏暗自慶幸,好在高中畢業被朋友拉着去考了駕照。

要不然,還真不知道怎麼糊弄過去。

說起來,這於震看來真的很討厭她就是了。

不讓吃飯不說,家裏明明有司機,卻非要使喚她去送老二上學。

溫芫的手指無意識地在方向盤上輕敲。

盛雁臨,盛家二兒子。網上沒什麼信息,連名字都沒有,還是她翻手機通訊錄翻到的。

說到這,她想起在手機聊天軟件上看到的,原主和盛雁鳴的聊天記錄。

加了好友之後,第一句話就是幾個電話號碼。

盛雁鳴:把這幾個電話存一下。

昨晚看到這聊天記錄,溫芫差點笑出來。

這家人擺明了把她當傭人使喚,上來就先把各位主子電話存好,接下來幾句話也都是簡短的命令語氣,最後一句是:X點到XX地。

這就是結婚的時間地點了。這位盛家大少還真是連場面話都不說一句,對待原主跟對待條狗差不多。

可這些都無法引起溫芫的生氣憤怒等情緒波動。

第一,她不是原主。第二,雖然已經過了一夜,可她對這個世界還是有種抽離感。

硬要說,就像是突然進入一場極其逼真的全息遊戲。一切加諸於身的,都是針對原主這個身份,這個軀殼,而不是針對她本身。

正走神,忽然有人拉開了車門,清新的氣息隨着晨風涌了進來。

溫芫轉過頭,就看到盛雁臨坐在了副駕上。他就像是一陣清爽的風,攪動密閉空間裏略顯沉悶的空氣。

溫芫有些意外,她以為他會坐在後座,畢竟她在盛家的地位就相當於下人——不,下人好歹還有飯吃。

面對她微訝眼神,盛雁臨無辜地眨了眨眼。下一秒,少年修長的身軀覆了過來。

溫芫沒有動,任他為她繫上安全帶。距離太近,她很清晰地聞到植物香氣的沐浴露味道,混着少年特有的乾淨氣息,像是春天的嫩綠草葉。

有別於成熟男人身上男士香水和雄性荷爾蒙的醇厚,這是種澄凈而充滿生機的氣息。

十七八歲的男孩子,皮膚柔軟,眼神清澈明亮。他鼻樑高挺,嘴唇潤澤,帶了點笑意看溫芫:“要注意安全哦,姐姐。”

溫芫若無其事地道了謝,按導航,一路開到學校。

車停在學校大門對面的路邊,居然是一所公立學校,溫芫有些訝異。

她還以為盛家好歹是個大戶,會把孩子送到私立的貴族學校呢。

盛雁臨下了車,沖她揮手道別。

溫芫目送他離開,眼神掃到校門口的早餐車,想了想,下車。

昨天穿過來到現在,水米未進。她早就餓了。

她在早餐車買了份三明治,剛咬了一口,忽然身後傳來一道男聲:“您好,您是盛雁臨的家長嗎?”

溫芫被噎了一下,猛地咳嗽起來。

對方有些慌,忙在她背上輕輕拍了起來。溫芫艱難地咽下這口三明治,抬頭,正與一雙溫潤中帶着擔憂的眼對上目光。

身材高挑的正裝男人微微彎腰看她,一臉抱歉:“不好意思,您沒事吧?”

溫芫擺了擺手:“您好,您是……?”

戴眼鏡的年輕男人語氣溫和:“我是盛雁臨的班主任,我叫楊景文。”

“您好。”

溫芫敷衍地客套着。她一個贅妻,可不算盛雁臨的家長。可這話,就不足以對外人道了。

楊景文有種文質彬彬的溫潤氣質,看起來也是剛當上班主任的年輕教師,眼含擔憂:“盛雁臨最近狀態還好嗎?他剛轉學到這裏一個月,在家裏有沒有提到過對這邊適應不適應?”

他嘆息:“作為他的老師,我還是很擔心的,畢竟……小小年紀,卻經歷過了那樣的事。”

那樣的事?

溫芫眼神閃了閃,大腦飛速運轉。

她幾句話應付了認真負責的年輕老師,回到車上沉吟片刻拿出手機。

其實自從穿越到這裏,她能感覺到原主的記憶如同加密書信上滴了顯形藥水,逐漸地出現在腦海里。

但是記憶獲取的速度終究還是有限,很多信息,她還是更傾向於在網絡上尋找。

比如……關於這個世界本身。

果然,和她猜測的一樣,這裏的確是女尊社會。

但這個女尊社會,卻並不像她以前看的文學作品裏的那種。

這裏的男人還是佔據體力勞動的主要構成部分,也並不是很多小說里那樣以娘里娘氣為主流審美。

但是顯然,男性對自己外表是非常在意的,各種購物節上,男裝、男士護膚品等都很暢銷,男人也佔據着購買力的主流。

而女性也並不是以肌肉虯結、健美粗壯為美。總的來說,跟溫芫之前世界的審美標準還是很符合的。

只是這個世界從上古時期便是母系社會。

一直以來,女性在新生兒中的比率都低於男性,加上女性具有生育、延續血脈的能力,所以從古至今,女性的社會地位一直比男性要高。

甚至於古代一直是一妻多夫制,男人還要遵守三從四德……

延續至今,雖然進入現代社會後已經是一夫一妻了,可整體來說男性還是更為被動,由女性掌握着主動權,和更多的社會資源。

最近這些年,社會的男權運動愈演愈烈。但畢竟母系社會延續千年,根深蒂固,發展男權還有很長的路要走。

女權,還是主導這個世界的主流價值觀。

溫芫驚異地翻看着這些內容。

她在手機上看到很多的相關推薦,什麼男德班、傳統男德教育,讓從父權社會穿越過來的她產生了一種顛倒的錯亂感。

但……這難道不是一件好事嗎?

溫芫露出一個饒有興緻的笑容,可突然想到,即便在女尊世界,她還是被人各種嘲笑、瞧不起的贅妻。

……真是個悲催的開局。

溫芫面無表情地看着手機,想了想,忽然又搜索起了本地新聞——不是現在的,而是一個月前的。

翻了一會,她微微睜大了眼睛。

“海城某中學女教師猥褻男學生被捕,被害學生聲淚俱下!”

“目前學生已轉學,請勿再過度關注,保護學生私隱。”

“涉案女教師不知悔改,還堅稱是男學生蓄意引誘!”

……

溫芫微微眯起眼睛。

從今天的接觸來看,盛雁臨為人十分友善。明明她是個身份低微的贅妻,可他還是對她非常親切。

不……不光是親切。非要說的話……距離感薄弱?

就是因為這樣的性格,才被女教師找到了可乘之機嗎?可不管怎麼樣,他還是個未成年人。不管出於什麼理由,對未成年人下手,都不值得被饒恕。

被害人有罪論什麼的,合該下地獄。

不過這事兒已經處理了,涉事人也受到了懲罰……跟她似乎也沒多大關係了。

溫芫擺了擺頭,剛要收起手機,忽然屏幕亮了起來。

鈴聲大作,溫芫看着上面的名字,接起了電話。

一個“喂”都還沒來得及說出口,對面就傳來了女人尖銳高亢的怒吼。

“溫芫,你他媽是不是不想幹了?!”

溫芫稍微把手機拿得離耳朵遠了點,等那邊的鬼吼鬼叫結束,才重新把手機貼上耳朵:“張總監。”

張總監在那邊咬牙切齒:“你做的是什麼狗屎方案,居然出現那種低級錯誤?客戶現在鬧上門來了!沒人給你擦屁股,十分鐘之內滾過來!”

電話被掛斷,溫芫皺眉看着手機屏,忽然一陣記憶浮現在腦海。

原主是一家室內設計公司的設計師,張總監在電話里說的,是她請婚假前做的一個方案。

說起來,原主唯唯諾諾、窩窩囊囊,也沒有經商頭腦,各方面都無比平庸,所以成了海城上流圈子裏著名的廢柴。

可她很喜歡室內設計,也憑自己本事考上了室內設計專業頂尖的大學。而那個方案完全是細細了解過客戶喜好才精心做出的設計,不應該出現什麼紕漏才對啊!

更不用說,是張總監口中那種“低級錯誤”。

多想無益,溫芫一腳油門,向公司駛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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廢柴贅妻手握大佬劇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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