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醒來的時候
這個世界，從來都不是單純的唯一模樣。
芸芸眾生中，總有一些人稱為異類。
他們有着強健的身體，或者超常的力量。他們往往體內有一種，被稱為靈脈的事物，以至於達到超常的能力。
但平時，他們大多都隱藏在人群之中。只有很少的時候，會展現出自己的力量。
曾經，林雨也是……
清晨的醫院，有一絲寂靜。
兩個護士在悄悄的聊着，十樓那個病人的事情。
而此時，那個病人只是勾了勾手指，慶幸着自己竟然還活着。
“醒了么?”一個清脆的甜美女聲在耳邊傳來。
林雨緩緩的睜開雙眼，發現身邊正坐着一個女孩。
發梢有些微微捲曲的亞麻色短髮下，是一雙翡翠色的眼眸，白皙的臉頰上，洋溢着一絲暖人的笑意。這讓林雨對她本能就有一種十分親和的感覺。更何況，這個女孩外貌也十分的出眾，不免讓人有些羨慕。
發白的唇瓣微微的開合，林雨只發出了輕微的呼吸聲。
“你現在還很虛弱，最好不要想太多的事情。”旁邊的女孩發出了警告。
林雨緩緩地眨了下眼，有些許的疑惑。
不明白自己為什麼會在這裏醒來，他本以為自己會在那天徹底的掛掉，或者從大街上莫名的醒來。
女孩彷彿看出了林雨的心思，淡淡的說道“不過，你要好好謝謝我們這裏的醫生。如果不是72小時不間斷的搶救，你可能早就在負一層了。”
林雨有些微微的詫異，想要開口，謝謝這個女孩。
女孩卻接著說道“當然，這麼努力救你也不是免費的。十萬的治療費用，等以後你要記得結給我。”
林雨突然全身肌肉緊繃，女孩卻忽然笑了起來“你這個表情，是信了么？我其實是在開玩笑的。”
林雨剛想舒口氣，女孩就接着認真的說道。
“治療加住院費用，其實是三十萬。”
林雨直接吃驚的張大了嘴巴，也不知道是哪裏來的力氣，驚呼了一聲。
女孩卻好像更加開心的模樣“但院長心地善良給你免了。”
林雨不免呼出口氣，暗自慶幸不用再贊三十萬出來。
女孩卻繼續笑着說道“怎麼樣，剛剛醒來聽到這個消息是不是很開心？”
“怎麼可能開心的起來。”林雨不禁苦笑道。
剛醒來就被迫想起了自己如果三十萬沒攢夠，就可能失去妹妹的他，怎麼可能開心的起來。
但是女孩卻好像不理解，一副不可思議的表情。
“難道是我的玩笑不好笑么？”
“怎麼可能好笑……”林雨有些無奈。
“真的是……”女孩嘆了口氣，但轉頭就繼續笑着說道“不過你就不感謝我一下么？要不是我恰好路過的話，你那天就死在那裏了。”
“怎麼可能……我又不是真的會死掉。”
“哈？你以為你是誰。”聽着林雨小聲的嘟噥，女孩忽然一副生氣的模樣“你要真有個不死之身，就不會出現在這裏了。”
“而且，看看你那個陰鬱的模樣。那天你躺在血泊里，要不是我救你，別人肯定以為你是哪個吸血怪物直接送去焚化了。”
“所以，你要知道感恩懂不懂。要不是我救你，你現在可能都成灰了。”女孩自顧自的說道。
林雨卻默不作聲地坐在那裏，想了一下，好像也確實是那樣。
他從很久之前，就是一頭暗紅色的短髮。也許是長期的營養不良，或者是因為未謀面父母的原因，他自小就面色慘白，毫無血色。再加上，他那獨特的暗紅色眼眸。
如果哪天，他倒在街上真的被人當作什麼怪物，他也能理解。
更別提，他本就擁有的超高恢復的異能。
“所以想好要怎麼報答我了么？以身相許么？”
“我……”
咔噠的關門聲忽然響起，模糊的身影一閃而過。
還沒等林雨回答女孩的問題，一個吃痛的聲音就從門外響起。
不大一會，一個護士開門走了進來。
“哎呀，也不知道誰家的小姑娘，走路都不看人的。”護士一邊說著，一邊揉着自己的腰。看起來，剛才好像摔得不輕。
她來到女孩的身邊，手裏還提着一個袋子“院長，這是今天的早餐。”
“嗯，出去吧。”女孩嫣然一笑，又轉向了林雨“也祝賀你，可以出院了。”
林雨有些狐疑的看向了女孩，女孩卻只是晃了晃手中的袋子“當然，你也可以吃完這個之後再出去。”
沒等林雨再說什麼，女孩轉身就離開了病房。
只是林雨也沒有想過，自己竟然會昏迷一個月之久。如果不是護士跟他說，他還以為自己僅僅昏迷了兩三天而已。
此時已經是十月，秋風微涼，或者說，帶着一絲寒意。
畢竟，他現在所在的哈魯市地處北方，十月末的時候就已經算是進入了冬季。
最開始，林雨剛到這裏的時候，看到十月末飄零的雪花的時候，也頗為震驚。
對於一個在地處南方的南城生活了多年的林雨來說，十月，或者說整個冬天都很少會看到雪的。
但現在，也有些習慣了。
女孩還十分貼心的給他準備了秋末的衣服，即使走到外面也沒有感覺很冷。
將手插在衣服的口袋裏，林雨打算先回家看看。
過去了一個月，也不知道家裏現在怎麼樣了。
忽然，一個女孩卻吸引了他的注意。
深灰色的長發，淡藍色的雙眸，皮膚白皙卻穿着一身短袖短褲。着實一副夏日的打扮，在人群中卻顯得有些突兀，但也要比其他人可愛很多。
此刻，正蹲在醫院的大門旁，氣憤的仰頭看着林雨。
“你見到洛雪了？”
林雨有些疑惑，不過轉念一想，好像出來的時候有人和他說過。剛才醫院裏那個院長女孩，是姓洛的貌似。
但林雨還是有些不太確定“你是說，那個短髮的女孩？”
“難道你還認識了別的？”女孩板著臉，着實有點可怕。
林雨不禁皺起了眉頭，說實話，他和女孩非親非故的，女孩這突然的提問讓他感覺很不舒服。
沒有繼續理會，林雨轉頭就要離開。
“喂！你要去做什麼！”蹲在地上的女孩卻忽然站了起來，扯住了林雨的衣領“看到我你為什麼轉頭就走啊。”
“要不然呢？你想幹什麼？”林雨不悅的轉過頭。
女孩卻好像沒有想到林雨會這麼說，僵直的手直接就被林雨掙脫了。
只是冷哼了一聲，林雨不禁嘖舌一聲，不理解為什麼剛出院還會遇到這麼奇怪的一個女，。
女孩卻好像有什麼事情一般，鼓起勇氣再次拉住了林雨“難道，你是因為當初討厭我才離開的么？”
“哈？我認識你誰嘛？”被吵的有些不耐煩的林雨，直接甩開了女孩的手“拉拉扯扯的幹什麼？你認錯人了吧。”
空氣彷彿瞬間凝固住了，女孩的手直接僵直在了半空，吃驚的看着面前的林雨。
“沒事了吧？沒事我要走了。”
說著，林雨就看向了那個女孩。
女孩看起來好像有些窘迫的模樣，不知道在想些什麼。
但林雨並沒有理會，他可不想，再和別人有什麼關聯。
他現在還能清楚的記得三年前之前，在上一個活過的地方。那些被稱作叔叔伯伯，哥哥姐姐的人，對他都做過什麼。
如果不是四年前，托他們的福，失去了某些，他也不會知道，自己竟然還有現如今的恢復能力。
不過還好，一切都挺過來了。
林雨嘆了口氣，咯吱一聲，推開了自己租住的房子內門。
木製的地板踩在上面發出歲月痕迹的聲音，斑駁老舊的牆面上畫滿了上一任住戶的塗鴉。也是因為房東懶得去收拾，也因為手底下有好幾套房子，並不差這一套。所以這個房子明明算是在市中心附近，但是房租卻比附近便宜許多。
林雨當初就覺得自己好像撿到寶了，就是舊了一點，但完全不影響他住在這裏。
對他來說，現在能夠遮風擋雨，能做飯就已經是心滿意足了。
他大步地，就走向了洗手間。許久未歸家，早已落上了灰塵。
但首要地，還是……
站在鏡子前，林雨抬起了手。
他努力地感受着體內不存在地某樣事物，想要將力量聚集在手上。
可是……
一秒，兩秒，三秒……
直到十分鐘后，依舊什麼也沒有發生。
“結果，還是沒有恢復么。”
林雨不禁嘆了口氣，他以為這次或許會有意外發生。結果，那個東西還是沒有恢復。
砰砰砰急促的敲門聲也就在此刻忽然響起，林雨急忙出去打開了房門。
門外，此時正站着一個頭髮花白的老者和一個女孩。而他們身後，還站着十幾個黑衣人。
林雨只是看了一眼，隨後便驚訝的開口。
“妹妹！”
此時，門外站着的女孩正是他許久未見的妹妹——林曉曦。
林雨沒有想到，離開那裏那麼久，竟然會再次相見。
林曉曦卻沒有說話，只是沉默的望着林雨。
忽然，老者乾咳了一聲。
林雨這時才反應過來，猶疑地盯着面前的老者。
這個人是曾經他活過的那個大家庭里的管家，從年輕的時候就一直跟着他養父的父親。平時幫助老爺子處理一些事情以外，偶爾還會充當一下打手。
別看現在頭髮花白，但是現在身體還十分的硬朗。據說，年輕的時候還曾經有過以一敵十的超強戰力。
“不知道葉管家這次來，是送我妹妹回來的么？”
老者只是淡笑着“可以說是，也不是。不過小少爺，咱們也好久不見了。”
“呵呵……”林雨只是冷笑着看向了葉管家，如果可以，他倒是想永遠都見不到他。
“當年的事情您也不能怪我，畢竟那是你伯伯的意思。”
“所以你就下殺手，差點打死我？”林雨反問道。
當年要不是他莫名有了超強的恢復體質，被所謂的伯伯授意的葉管家，可能就已經給他打死了。
而原因，竟然是那樣可笑。他只是口袋裏有一塊糖而已，還是被別人塞進來的。
“小少爺您現在不還活蹦亂跳的在這裏么。”葉管家只是笑道“不過，不知小少爺您打算什麼時候讓我們進去呢？“
“自便。”林雨側過身，走到了林曉曦的身邊。
可是，還未等林雨開口，葉管家卻直接說道。
“想不到小少爺過的這麼的寒酸呢，放棄了自己的名字，自己的家族。丟下妹妹遠走他鄉的你，竟然住在跟狗窩一樣的地方。”
“嘖，瞧瞧連個沙發都沒有，這地面和牆壁髒的。就是沒有管教的孩子，連打掃都不打掃一下的么？”
“呵呵，不過也是。”葉管家說著話鋒一轉“連靈脈都沒有的廢物，也就是個廢物罷了。”
林雨聽到這話，直接面色一沉。
靈脈……
三年前不就是他們給廢掉的么。
“算了。”葉管家卻忽然又轉而說道“小少爺你快去給我們沏杯茶。沏茶的話，你總會吧？”
當然……
林雨緊緊的握着自己的拳頭。
沏茶他當然會。
走向廚房，林雨拿出杯子，倒了杯茶水段了出來。
葉管家坐在椅子上，笑着看着林雨。
林雨卻抬起手，將茶水遞了出去。
可是，卻不是給葉管家，而是給林曉曦。
“渴了吧，妹妹。”
林曉曦藍色的雙眸看了看杯中的茶水，又看了看林雨，抬起了手。
突然，就聽到啪的一聲。
玻璃杯直接碎裂在了地面上。
溫熱的茶水直接灑在地板上。
“我有允許過你喝么？”
葉管家在一旁厲聲呵斥着。
林雨直接瞪了過去，葉管家卻一副你能拿我怎樣的表情讓林雨更加的生氣。他緊緊的握着自己的拳頭，感受到指甲扎入掌心的疼痛。
“我也奉勸你一句小少爺，在沒有絕對的實力面前，還是不要太過驕傲。”
站起身，葉管家直接來到了林雨的身邊。手中，不知何時拿出了一張照片。
“拿着這個，找到她，以後就由你來照顧她。”
還沒等林雨開口，葉管家又拿出了一個袋子。
“這裏面是你照顧她的工資卡和滋養靈脈的丹藥，收好了。這個東西，可不會給你補發。啊，不過這個靈丹，你用了也算暴遣天物吧。畢竟，你連個靈脈也沒有，吃了也只是能讓小病大病好的快點而已。”
“憑什麼，要我來照顧她？”林雨沒有理會直接問道。
他現在已經不是那個家的人了，憑什麼要聽他們的話。
葉管家只是走到了林曉曦身旁，笑着看着林雨。
“難道是給地不夠么？不過對你來說，也夠你留住半條命的吧？不過，我想你應該也想，看到林曉曦安穩的活到十八歲吧。”
聽到這話，林雨直接怔在了原地。
要挾？
這是要挾！
沒有底線的要挾。
“好好把握吧，老爺子只是讓你照顧曉曉到十八歲，十八歲以後老爺子還會給你十萬。”不知何時，葉管家來到了林雨耳邊，低聲的說著“當然，老爺子也很喜歡曉曉的。你要是讓曉曉安穩的提前回去，老爺子說不定一高興就會答應你什麼呢。”
林雨吃驚的看向了葉管家，葉管家卻笑笑。
“不過也是我的猜測，你也知道，山莊裏是不會要廢物的。不過也真是期待，小少爺能不能活到那個時候。”
“我一定……會活得比你們更好。”
葉管家只是再次笑笑，沒等林雨繼續拒絕就離開了。
提着袋子，林雨內心久久不能平靜。
許久之後，才將照片再次拿了起來……
而另一邊，車隊平穩的向北原機場駛去。
“少主，這樣會不會太過了。”駕駛室里，葉管家向著身旁問道“而且，老爺子的意思……”
林曉曉冷漠的表情中，忽然浮現出了一絲陰寒，聲音也顯得十分的清冷。
“我知道，那個事情只有哥哥可以做到。但是，我不會讓他置身在原來那樣危險之中。”
“如果有什麼問題，讓那個老頭直接來問我。”林曉曉最後又說了一句，然後就看向了窗外。
車內的氣氛忽然變得有些冷清，葉管家不敢繼續言語。而林曉曉，只是冰冷的望着不斷倒退的場景，不知道在想些什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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