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5章 這似乎不是一個誤會
我喜歡一種感覺,一種看不見你的想念,一種看見你久了之後的刻意疏遠,還有呆在一起的不討厭。
李三月把這句話寫在本質上,合上筆蓋,蓋上本子,看着窗外的世界。
這一節課,李三月沒有認真自信的心,完全是一會兒看看山,一會兒望望風,一種神遊縹緲的節奏下過完的。
一下課,王燕拉着安語搶在周老師之前跑出了教室。李三月看着兩個人躲瘟神一樣的速度躲着自己,着實有些不知道說什麼才好。
怎麼感覺,這種滋味不是太好受呢?
“李三月,你牛啊!”杜飛湊了過來,對李三月豎起拇指,小聲的問,“李三月,你真摸了安語的胸?”
這完全就一張八卦的臉,和一雙八卦的眼。
“這是誤會好吧?”李三月說。
朱小軍一拉凳子,圍了過來,毫不避諱的問,“說說,啥感覺?她到底有沒有啊?摸着啥感覺?”
“我呸!”
有女生低聲的啐了一句。
朱小軍回頭一望,一點不在乎的說,“呸啥子唄,別以為我們不曉得,你們女生還不是偷偷的看。”
“朱小軍,你再說一句試試?”
剛剛啐的就是她,羅悠悠。
她有着一頭長長的頭髮,一張可愛的團團臉,一雙明亮的大眼睛。這時候,那一雙明亮的大眼睛正瞪大的給銅鈴似的瞪着朱小軍。
“羅悠悠,有沒有說你,你在這瞎起鬨做啥?”朱小軍毫不在意的說,“我們在問李三月,又不是問你。”
羅悠悠大聲的罵了一句,“你們一群色胚!”
“男兒不色,不是英雄本色!”
朱小軍一副我就是色,你能拿我怎麼樣?
羅悠悠氣得胸脯起伏不大,薅起一本書對着朱小軍的腦袋就砸了下去。朱小軍一躲,書擦着朱小軍的肩膀而過。
“羅悠悠,你再扔我的書,信不信我一腳把你的桌子給踹了!”朱小軍橫着一張臉威脅的說。
“你......”
羅悠悠還想薅朱小軍桌子上的書,又被朱小軍那一張不像開玩笑的臉嚇住。“哼”不滿和不甘心的哼了一聲,說著“老娘不給你一般見識!”
“呵呵!”朱小軍冷笑了一聲,轉頭對李三月道。“李三月,我給你說啊,這女人啊,就是要對她橫狠一點。你不對她狠一點,還真當我們不是大老爺們了。”
他那一副大男子就應該這樣的做法,李三月只是笑一笑。
這樣的人,換在耙耳朵的以後,肯定是一個單身狗。舔狗都沒舔不到。
轉而一想,好像還真有人就喜歡這一套?
他搖了搖頭,把腦海中這些亂七八糟的東西丟一邊。
王強湊了過來,一張圓圓胖胖的臉上全是笑,這笑是越看越覺得盪。
“李三月,你偷偷的給我們說,安語的到底有沒有胸啊?”王強直言不諱的問。
“唰!”
一本長了翅膀的書,很準的落在了王強的背上。王強嘴裏“哎喲”一聲,右手反手以很快的速度操着被砸中的地方摸去,他站起來,面上充怒的轉身,“誰他么拿書丟勞資,不想活了嗎?”
“是我!”
王燕的聲音從後門傳來,她身邊的安語一臉通紅的等着王強,更多的是瞪着李三月咬牙切齒。看那樣子,是恨不得把一口把李三月給放在嘴裏磨碎了吞下去。
王燕的手裏還拿着一本書,她一遍卷着書一邊走了過來。
“燕姐,不關我的事哈!”
杜飛第一個就慫了,整個人就如一直狡猾的狐狸,一個溜身就逃之夭夭。一點都不拖泥帶水。
“和我也沒關係!”
朱小軍把屁股帶着瀟洒的一挪,給了李三月你祈求多福的憐憫的眼神,裝模作樣的竟然看起了書。
看來,形容翻書的速度,不應該只用在女人身上。
“額......”王強忍者融,尷尬的笑了了起來“哈哈,是王燕同學啊,我還以為剛剛是那個沒長眼睛的用書砸我呢?”
他主動彎下腰把地上的書撿了起來,翻開一看,竟然是楊飛飛的。一把把書朝楊飛飛扔了過去,怒喝道:“楊飛飛,原來剛剛是你用書打勞資啊。怎麼,放學后,找個地方較量較量?”
“王強,你他么哪隻眼睛看着是勞資扔你了?”他嗖的一聲站了起來,把袖口朝上一挽,一副勞資害怕你?
“書都是你的,不是你還有誰?”
王強才不管那麼多,好不容易找到一個台階下,可不能就這麼就放棄了。
寧願對上楊飛飛,也不願意和王燕對上。
這女的,有點猛......
楊飛飛看了一眼王燕,用力的一拍桌子,對王強道:“狗日的,有種的放學給勞資等着,別跑!”
“誰跑誰孫子!”
王強回到他的座位上,不甘示弱的回了一句。
王燕反手把手中的書,朝楊飛飛甩去,撞在了楊飛飛桌子的一腳。楊飛飛笑嘻嘻的把書撿了起來,對王燕說,“燕子,還仍嗎,我這書還有很多。”
“不要臉!”
王強低聲的罵了一句。楊飛飛一聽,一個反手扣住王強的脖子,兩人打了起來。
“你不想解釋解釋?”王燕直直的看着李三月。
她的臉上毫無表情,眼睛都不眨一下的。
安語也走了過來,跟着說,“李三月,你不打算解釋一下?”
她看着李三月,眼睛有點紅。
對着嘴,右手篡緊了拳頭。
“沒什麼好解釋的!”猶豫了一下,李三月不打算解釋。
如果,這樣的誤會能讓他們關係變得不友好的話。這也未嘗不是一件好事。對於王燕,別人都很怕他,他倒是覺得沒什麼好害怕的。
最多就是被揍一頓,有什麼大不了。
“你有種!”
王燕輕飄飄的說了一句,坐回了凳子上。安語也也坐會兒座位上,兩人都沒有回頭,留給了李三月兩道背影。
李三月瞪着大眼睛,一臉懵逼的看着安語和王燕。
這劇本不對吧?
她們不應該發火,不應該大罵幾聲撕撕逼?這有點不科學啊。
撓了撓了腦袋,他實在是想不明白。
這倒數第二節課,是姚班的課,沒有意外的又是一節自習課。或許是姚班的課,這節課異常的安靜,教室里除了偶爾的一兩聲桌子腳摩擦地的聲音,就只有筆從桌子上落在地上的聲音了。
這節課,李三月一隻趴在桌子上,無所事事。於是,他開戶呼喚小愛。
“小愛同學,你在嗎?”
“小愛同學,我喜歡你?”
“小愛同學,你是不是回你姥姥家了?”
“小愛同學,你是不是系統出毛病了?”
“小愛同學,你說啊,你這系統算不上是一個金手指吧。把我帶回了這個世界,金手指也沒有一個。我是要錢沒錢,要人沒人。要才能沒有才能,全身上下一身輕,除了給我帶來一身傷,你啥也沒帶給我啊。你說是不是有點對不起我啊?”
“小愛同學,你倒是說句話啊?你不會是系統更新到一半,死機了吧?”
“小愛同學,你好歹吱個聲啊,你這搞得我很方啊!”
我喜歡你,像風吹了八萬里不問歸期。
我喜歡你,像雨落在雨極地,不遠萬里。
.......
我吹過你吹過的晚風,那我們算不算相擁
如夢初心般的兩手空空,心也空
......
我會嘗試着放棄過去,管他過去美不美
......
你走了,也好,不然我總會擔心,你會走丟
.......
有一個人,教會你怎麼去愛一個人,但是,她卻不愛你了
.......
真好,我終於活在了一個沒有你的世界。
不對,這個時空也有你。
幸好,我也可以選擇,這一次不會再遇見你了.....
......
他的筆,一個字一個字的寫着。最開始寫下的字還算是工工整整。越是後面,就越是潦草,最後恐怕除了他之外,都沒有人都可以認出來了。
左手盤在桌子上,他把手當做枕頭枕在腦袋下。斜着腦袋看着近在咫尺的本子,右手握着筆,一字一句的寫着一些不搭邊的話。
我是一個孤獨的人,我渴望孤獨,我卻害怕孤獨。
我喜歡一個人,我想在一起,又害怕在一起。
想我這樣的人,是不是此生註定沒有方向。
就像那被風吹走的蒲公英的種子,風把我帶到了哪裏,哪兒就是接下來我的安身之所。如果運氣好的話,我或許還能發出一點嫩芽來,是這樣嗎?
這算不是是生病的一種?
他閉上眼,輕輕的睡了過去。他不知道,他睡過去之後,她寫在本子上的內容,被王燕和安語看見了。
兩人對望一眼,安語在她的本子上寫道:“燕子,你說李三月是不是有喜歡的人了?”。寫完后,她把本子推到王燕的跟前。
王燕看了一眼,搖了搖頭,回寫道:“我也不知道。不過,你有沒有覺得他寫的這些句子都寫的好好!”
她把本子推到王燕面面前,把李三月卸載本子上的內容用筆抄了下來。抄完后,他撕了下來,夾在另一本書中。
“燕子,你老是給我說,你真的喜歡她?”安語問。
王燕拉過本子,寫下一句,“你敢說,你不喜歡他?”
安語一下子就沉默了,她嘴裏反駁說,“我恨死他了,我怎麼回喜歡他。我隨便喜歡一個人,也瞧不上他。”
她的聲音稍微大,坐在上面的姚班朝着看了一眼過來,並咳嗽了兩聲。
安語頓時不敢說話,埋下腦袋。
“我喜歡他!”
王燕寫完,趴在桌子上睡了起來。剛趴下,抽出數學書認真的學了起來。安語回頭看了一眼睡得正香的李三月,也拿了一本地理書認真的背了起來。
“咚咚!”
李三月被吵醒,睜開朦朧的眼就看見姚班一張笑臉的看着自己。李三月一下子清醒了過來,坐直了身子,“姚班!”
姚班點頭,“李三月,你就是這麼答應你爸爸要好好學習的?”
聞聲,班上的部分同學都回頭朝李三月看來。
李三月呼吸了一口氣,自信的笑着回答,“姚班,下周就是中期考試了。我會讓你刮目相看的。”
他仰着頭,毫不膽怯的直視着姚班的眼睛。
“那我好好看看,你李三月怎麼讓我刮目相看!”姚班嘴角一勾,“周老師今天找我說,希望把您留在理科班,我沒同意。”
他說這句話的意思,就是想告訴李三月,別以為你找了周老師來說情,我就會把你李三月留在理科班。
“這挺好!”李三月說,“其實,我給周老師也說了,我李三月就只適合是文科班的命。至於理科班,我上輩子可沒修的那麼大福氣。”
“幾天不見,牙尖嘴利了不少!”姚班冷哼了一聲,“那我就好好看看你中期的表現了。”
他臉上笑着,眼睛眯着,極不友好。
“那費姚班費心了!”李三月絲毫沒有留面子。
你敬我一尺,我敬你一丈。
身為一個班主任,對自己班上的學生這麼針鋒相對,也不知道是李三月上一輩子修了大造化,還是這輩子走了狗屎運了。
姚班冷着一張臉,疾步朝講台走去,板着一張嚇人的臉。
王燕和安語都回頭朝李三月看了一眼,兩人都沒有說話。後面的幾排的同學都好奇的朝李三月看來,都好奇今天的李三月是不是吃了熊心豹子膽了,竟然敢和姚班這麼說話。
姚班被李三月氣的不輕,沒等下課鈴聲響,就拿着回了辦公室。
儘管如此,班上的學生也不妄動,乖巧的坐在位置上。他們可聰明着的看出來了,今天李三月把姚班惹生氣了,他們可不想這時候去蹙了眉頭。
沒等下課,李三月也走出了教室。
接下來的一節課,他不想繼續上了,再上估計也是一節自習課。最主要的是,就算他逃一節課,似乎也沒什麼。
他朝寢室走去,今天是星期五,寢室的門下午不會鎖。
按着模糊的記憶走去,剛走進寢室大門,就被人喊住了,“你是哪個班的?”
這是一個頭髮花白的老頭,一件花格子襯衫搭配着一條花格子的短褲和一雙黑色拖鞋。他手上還拿着一個錄音機。
他應該正在修磁帶。
磁帶的黑色條纏了一手。
李三月剛轉頭,還沒開口,那老頭又說話了,“哦,姚老師班上的李三月啊。你是來搬東西的?”
他準備起身的動作停頓下來,又坐了下去,用一支筷子不斷的旋轉着。
“你的搬出寢室的出門條,中午的時候何老師就拿過來了。我以為你中午就來搬,沒想到你現在才來。門我已經打開了,你去搬吧。只能搬你自己的東西哈,別個同學的東西你不能拿。”他指了一下他對面的一間寢室16寢室。
李三月沒說話,走進教室。他的床在門背後的第一張床,下鋪。
一眼看去,他的床很亂,甚至床單上還有幾個腳印子。蹲下身子看了一眼床下,找到了自己那幾雙沒來得及洗乾淨的破爛鞋子。
從床墊下抽出2個口袋,把床上的銅須裹着朝口袋一裝。然後把衣服什麼的胡亂的裝進口袋,拖着兩口袋就出了寢室門。
他的東西,就這麼多。
除了被子很枕頭,就只剩下幾身衣服。至於床上,除了被子和被褥,就全是紙殼子。這些紙殼子,他不打算要。
“床上還有些紙殼子,老師你要的話,就去拿一下!”
他說完,一手拉着一口袋就朝學校大門走去。他的手雖然還抱着紗布,他自己感覺已經好多了。這些小傷口對於農村的孩子來說,根本就不算什麼。
不過,腦袋上的紗布估計還得養幾天,估計得要一個星期以後。
沒辦法,被開瓢了。
寢室後面,還有幾間教室。坐在窗戶邊的學生,紛紛側目朝李三月看過來。眼中是好奇又是衝動。
李三月沒有轉頭看那些好奇的目光,甚至轉頭都沒有轉頭一下。
拖着兩口袋走到校門口,老張只是看了一眼李三月,一句話也沒問。
李三月拖着兩口袋就出了校門。
這時候的他,彷彿回到了曾經因為付不起房租被房東趕出去時候的樣子。無助、難受、壓抑、痛苦,眾多滋味匯聚於一身。
不一樣的是,他那時候無處可去。
這一次,他還有地方可以去。
在前方,那鐵門前,已經有一道身影已經在等待。
看見李三月,她沒有上來,她轉身後退到了身後的院子裏。她看見李三月身後還有一個人,她不想自己被看見。
她以為躲的快,那人就看不見。
那人還是看見了。
那人不是別人,正是姚班。
李三月沒有回頭,他拖着口袋不緊不慢的朝着那扇鐵門走去,口袋在地上和沙子一起磨砂出“沙沙”“嘩嘩”的聲音。
姚班看着何葦躲進那小院的時候,就已經停在了校門口,沒有繼續再走。
他就么站在哪兒,看着李三月拖着口袋越走越遠,也離他在乎的那個人越來越近。
他想不明白,何葦什麼時候會對李三月這麼好,甚至都到了替李三月租房子的地步。難道,她們是親戚?
這個想法一出,就在他腦袋裏扎了根。
“哎呀,你這腦子啊,早該想到的!”他用力的一拍腦袋,感覺整個人都不好了。
要是早點想到這些,他今天就不去找李三月麻煩了。這下好了,得罪了自己喜歡人的親戚,這都什麼事兒啊!
他這時候是恨不得給自己兩腳,“你這腦子怎麼就想不明白呢?“
老張站在校門口,手中拿着一把鑰匙,一臉看好戲的看着姚班自導自演。隨即他搖了搖頭,開始打開那一道橫在兩道鐵門中間的大鎖。
大鎖敲打在貼門上,發出“咚”的一聲。
姚班回頭,看了一眼老張,又轉頭看了一眼就快要走進鐵門的李三月,他一個跨步跨過校門,小跑着朝辦公室跑去。
高一三班,還是他的課........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