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5章 周大善人
文若公子家住在安泰縣青蘭街，一座獨立的小院。小院的景緻非常的秀麗，院中栽滿了楓樹。如今正是深秋，楓葉艷紅如火，走在院中別有一番靜美。
踩在厚厚的楓葉之上，張彥突然腳下一頓。
踢開楓葉，蹲下身查看起來。
“張彥，你發現什麼了？”
“這裏的泥土是新翻過的，時間應該不出半個月。”
端木樂聽言，大步來到張彥的身邊，法訣快速掐動，一面法陣出現在腳下。而後伴隨着土地翻湧，漸漸的，一具雪白的屍骨彷彿浮出水面的沉船一般浮了出來。
“白骨？莫非是被製成紅月女鬼的某個可憐女子。”秋池長老上前說道。
“不是，這具屍骨是個男性。”張彥蹲下，查看其屍骨的口腔，“應該是個六十歲以上的老人。就算是修士，他也是到了壽元枯竭的時候。”
“從何看出？”端木樂好奇問道。
與張彥接觸的久了，端木樂突然發現張彥好像什麼都懂，什麼都知道一般。甚至不知不覺中，他對張彥的感官已經大為轉變。
最開始，張彥在端木樂的印象中只是外門弟子。而後變成了一個運氣很好的外門弟子。但隨着這次追查紅月女鬼，端木樂越來越覺得張彥是個有趣的人。而和這麼一個有趣的人做朋友更是件有趣的事。
連端木樂自己都沒意識到，張彥在他的心底，朋友的分量早已超越了同門師弟的分量。
“牙齒，人一生只有兩口牙齒，當換完牙之後的牙齒，將伴隨人的一生。在不同的年齡段，牙齒的磨損程度健康狀況是不一樣的。”
“原來如此，那曲冰洋的院子裏怎麼會有一具老人的骸骨？而且既然是最近埋進去的，難道曲冰洋有給屍骨鬆土的癖好？”
張彥詫異的看了端木樂一眼，沒想到這個師兄竟然還有幽默的一面。
“這應該就是韓老頭的屍骨！還記得當初我們找到韓老頭的墳丘，墳被新挖掘過，裏面屍骨不翼而飛么？我們一直以為是鬼王宗挖掘的屍骨，但其實是曲冰洋做的。
我們拿着韓老頭的畫像在集市到處找他，曲冰洋其實早就知道了。但他沒有第一時間找上我們。先挖走韓老頭的屍骨企圖造成韓老頭沒死的假象。又將幽冥錄送到南宮家族拍賣行拍賣以吸引走我們的注意他好趁機脫身。”說到這裏，真相已經非常清晰了。
“唉，沒想到一切竟然是文若公子所為，卿本佳人，奈何做賊，他為何如此做，何至於如此。”縣令有些痛心疾首的嘆道。
“病入膏肓之人，為了活命做出什麼瘋狂的事都有可能的。”
一行人繼續走入內屋開始搜尋取來，很快張彥從文若公子的內屋暗格之中翻到了許許多多的信件。
這些信件都進行了分類，每一疊代表與一個人的交往。看着被整整齊齊分類好的二十幾堆，張彥震驚了。終於見到傳說中的海王，同時和二十幾個女子交往，而且皆是名媛大家。
腳踏二十幾船竟然沒有翻船，佩服佩服！
張彥翻着這些信件，“妙音？這名字聽着一股出塵的味道。”
“妙音是靜怡師太的關門弟子，雖然已經梯度出家，但不僅佛法高深琴棋書畫更是精通。可惜了，那些時日失蹤的名單中，亦有這位妙音尼姑。”
“唉！蒼蠅不叮無縫蛋，若不是動了凡心又豈會被曲冰洋所害。”
“咦？這裏竟然有隱匿法陣。”秋池長老突然感應到了什麼，一邊說著一邊掐動法訣。
頓時，一面符文法陣出現在他的身前，法陣蕩漾開去，身前一尺之內頓時蕩漾起一陣漣漪。
漣漪過後，一面供台出現在眾人面前。
供台之上，一本漆黑的書冊，一個長長的鮮紅色匣子。匣子之上，散發出一陣腥臭難聞的氣味。
“這是以血漿刷的紅漆。”秋池長老臉色陰森的說道，“張彥，打開看看裏面什麼東西。”
“是！”
張彥掐動法訣施展出金身決，雖然不知道金身決能不能擋住詛咒類傷害，但有總比沒有的強。
小心翼翼的打開了長匣子，裏面整整齊齊的躺在一排布偶小人，每一個小人之上貼着一張黃紙，黃紙上寫着姓名和生辰八字。
“周東海，男，宏宇七年生人……”
“周東嶽，男，宏宇十年生人……”
“周東輝……”
看着一個個名字，張彥的眼中精芒閃動。彷彿一道閃電劈開了重重迷霧，縈繞在張彥腦海中的最大謎團終於解開了。
曲冰洋已病入膏肓時日無多，一個行將就死的人，為何會突然變得那麼瘋狂？他瘋狂的背後有什麼目的？因為幽冥錄清楚的告訴張彥，紅月女鬼與長生延壽無關，甚至煉製紅月女鬼會損氣血性命，更快的走向死亡。
他可以殘忍殺死深愛着他的女人們，他可以冷血到連自己青梅竹馬的妻子都不放過。
但看到這些布偶的時候，一切的謎團，都解開了。
“咦，這不是東如縣周家的人么？”縣令驚異道。
“縣尊你認識這些人？”
“認識認識，東如縣周家，在方圓百里之內乃響噹噹的豪門大戶。也是人盡皆知的良善之家，十年來，沒少修橋鋪路，開倉賑濟窮苦百姓。”
聽着縣令不嗇美言的誇讚周家，張彥腹中翻湧忍不住想要打斷。你只聽說他們修橋鋪路行善積德，可曾見過他們夜間殺人越貨屠人滿門？可曾見過他們聲色犬馬欺凌百姓？
“這麼說來，曲冰洋的目的是周家？這些小人應該是他下的詛咒？”
“不是詛咒，而是操控紅月女鬼的必殺名單。這些布偶之中必定有對應之人的毛髮。”
“這麼說曲冰洋煉製紅月女鬼是為了殺人？”
“走，去東如縣。”
張彥三人從曲冰洋小院出來的時候已是黃昏，金色的祥雲散落在天際，將天空照應的格外的純凈。
但張彥的心，卻在此刻蒙上了濃濃陰霾。
早知道曲冰洋的目標是殺周家人，張彥哪裏會追查的這麼賣力？可到了最後這一步，就算張彥有心掩蓋都無能為力了。
不過很快，張彥就將心中鬱悶吐去。也好也好，將來至少能親手報仇。再者說，曲冰洋就算為了復仇，但殘害無辜生靈害死靈虛宗眾多弟子，靈虛宗不能容他，天理更不能容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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