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7章 謎團
天底下居然會有這麼巧的事情,王安逸不相信也不行,牧童居然稱老人家為師傅。
不出意外,這個老人家便是張義陽,虛彌派第三十代傳人。
牧童再次與王安逸相遇,這一次倒是客氣了些,主動作揖與王安逸打招呼。
“徒兒,師傅的酒打來了沒有?”
牧童扭動腰胯,表示酒葫蘆是滿的,沒有辜負師傅的囑託,那動作着實有些滑稽。
這牧童實在能算是二十一世紀的一股清流。
“師傅,酒已打滿,你看這不都在嘛!”
“你這個皮猴,可真能搞鬼!”
張義陽大笑道。
於是在張義陽的幫助下,王安逸順利抵達居仙岩山頂,完成了一覽眾山的夢想。
在如此惡劣的天氣下能夠登頂居仙岩這本就是一個壯舉,王安逸覺得很自豪。
但這種自豪感很快便又一掃而光,因為王安逸看到了令他有些鬱悶的一幕。
本打算在居仙岩短住的王安逸在看到山頂的簡陋環境后,馬上就不淡定了。
茅草房、煤油燈,且沒有任何電器設備,雖說那房子沒有漏風,但看起來卻也非常寒酸。
環境可以說是非常令人不舒服,但王安逸還是咬牙認了,這畢竟是自己的選擇,如果表現出來嫌棄的樣子,顯然是不妥當的。
此時,從山頂俯瞰整個莫雨村,王安逸那恍惚的記憶又被喚起。
也就是在這一瞬間,當那陣陰冷之風吹來之時,王安逸卻並不覺得冷,反而有了些快意。
開闊的居仙岩山頂,可以一覽無遺,心情也就突然舒暢了起來。
當張義陽從王安逸身邊走過之時,王安逸馬上就感受到了一股無形的壓迫感,這種感覺很不真實。
莫非這就是世外高人的某種高深莫測的神秘力量?
“你……到山頂來不會就是為了看風景的吧?”
王安逸沉默着,不知如何回答,這風景雖然很美,但並不能滿足他此刻的慾望。
“道長,你知道驅魔人在哪兒嗎?”
用道長兩個字來形容張義陽,王安逸也不知是否妥貼。
王安逸又提到了驅魔人三個字眼。
“我還不知道你叫什麼名字,除了找驅魔人,你還有什麼想做的事情?”
張義陽有疑惑,王安逸同樣也有疑惑。
如果驅魔人並不存在,王安逸此番尋找驅魔人的旅程便失去了所有的意義。
假如驅魔人真的存在,而張義陽卻又並不知曉,也不是沒有這種可能。
又或者說,張義陽知曉有驅魔人的存在,但他並不願意告訴王安逸,這也是一種可能。
“我名叫王安逸,莫雨村人,但並不住在莫雨村。”
莫雨村並不大,人口也不算太多,村民之間大多都相互認識。
“我知曉你的底細,也認識你的爺爺,你家族的大多數事情我都略知一二。”
王安逸並未做過壞事,也不怕張義陽是否真的了解自己,所以聽到張義陽說知曉自己時,倒也沒有什麼反應。
接着,王安逸便笑了。
“道長,這麼說來我們還是挺有緣的!”
“你這娃娃,倒是挺能說,不過你休想從我這裏佔到任何便宜。”
張義陽能說出這樣的話,王安逸倒也沒有覺得奇怪,從牧童腰間那個小葫蘆中王安逸便看出了些端倪。
那是一個小的不能再小的葫蘆,王安逸覺得也只有極其摳門的人才會用這麼小的葫蘆打酒。
“你雇傭童工,難道就不怕蹲監獄嗎?”
王安逸只戳張義陽的痛點,一句話直接暴擊。
“糊塗!”
“他是我徒弟,徒弟為師傅做點事情怎麼了?”
張義陽怒了。
容易發怒的人,必然不是一個情緒穩定的人,王安逸便斷定這個名為張義陽的道人或許並不是什麼真正有高修為的人。
沒準是江湖騙子。
王安逸沒有證據,也找不到任何一個理由去告發張義陽,因為牧童看起來很尊敬張義陽,這一點讓王安逸很感動。
如此和諧的師徒關係,在二十一世紀的今天很難見到。
張義陽雖然脾氣暴躁,但同時又有柔情的一面,見王安逸被凍得瑟瑟發抖,便道:“行了,別杵在那裏了,快進屋子先暖和暖和再說!”
張義陽所說的屋子,其實不過就是一間看起來被風一吹就有可能坍塌的小茅房而已。
如此簡陋的環境,確實比較適合苦修,而並非旅遊。
王安逸想不通,為何會有人願意選擇到條件如此簡陋的地方苦修。
這一點和傳說中隱居的驅魔人生活模式非常貼近,他們對於生活的物質需求降低到極點。
極少的食物,極其簡單的生活方式,極其嚴苛的修行……一切都做到極點。
但牧童的臉上卻沒有任何的愁容,他的表情很自然,笑容很真摯,一切都表現的很樸實。
王安逸徹底納悶了。
這個男人究竟有怎麼樣的魔力?能夠馴服一個看起來桀驁不遜的“頑童”?
太多謎團困擾這王安逸,這令得王安逸的大腦開始又陷入了混亂之中。
當王安逸還在凌亂之時,炊煙已經開始緩緩升起,大米的清香味道開始在空氣中瀰漫。
王安逸從來沒有覺得大米居然可以這麼香。
有誰在意過大米被煮熟過程中散發出的淡淡清香味道呢?
做飯的人是牧童,而張義陽卻慵懶的躺在一張涼席上小憩,且不蓋一張被子。
王安逸再一次發怒了。
“你……就這麼心甘情願伺候這個老傢伙嗎?”
王安逸這話剛一出口,馬上便被牧童駁斥了一番。
“不准你對我師傅無理!”
牧童的小眼睛瞪得溜圓,腮幫子也是鼓鼓的,像一隻小青蛙。
生氣的時候還高高舉起小拳頭。
王安逸不敢和他動手,對方年齡雖然小,或許會有功夫。
好漢不吃眼前虧。
王安逸馬上便閉了嘴。
“你有功夫嗎?”
王安逸想要試探牧童是否有真本領。
“打你這樣的傢伙四個還是沒問題的。”
“吹牛的吧!”
王安逸當然不相信,但卻不敢試探了,覺得沒必要自找沒趣。
“不信,要不試試?”
王安逸馬上搖頭道:“算了算了!我信,我信。”
張義陽小憩醒來看了看王安逸道:“你若還想完整回去,就把嘴巴閉緊一些,不該問的別問。”
這師徒兩人的確是同一個德性,脾氣也能對的上,是師徒沒跑了。
對於這對脾氣古怪的師徒,王安逸也是沒辦法,有脾氣也不敢發出來,有第一次覺得自己被壓制的死死的感覺。
但同時,張義陽又溫柔的不得了,居然還主動給王安逸夾菜。一邊夾菜,還一邊說:“你是客人,不必客氣,要多吃一點。”
看看牧童,只是顧着扒拉一碗白米飯,甚至連自己做的菜都不敢夾一次。
王安逸徹底懵逼了,不知曉這對奇怪的師徒究竟是怎麼了。
原本飯量並不算太大的王安逸,硬是被餵了四碗白米飯。
雖然桌子上只有兩個青菜,可王安逸不知道的是,這一頓飯是張義陽師徒這一年來吃的最奢侈的一次。
至於肉食之類的菜,是過年都不敢想的事情。
也難怪,牧童看起來會如此柔弱。
但其實,牧童並不柔弱,王安逸親眼所見,牧童居然能夠舉起一塊估計有數百斤重的巨石。
吃的極其簡單,訓練強度又異常殘酷,這是成年人都堅持不了的事情,一個小小牧童卻不亦樂乎。
吃完了飯以後,牧童又如一台上了發條的機器開始忙碌起來,而張義陽卻只是在一旁看着。
張義陽似乎也看出了王安逸的心思,但也並未做出任何解釋。
不說話,但似乎又表達了什麼,透過張義陽的眼睛,王安逸卻並不能看透他的眼神究竟在表達什麼。
張義陽只是在笑,狂傲的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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