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章 粉絲團
歐陽黻回到柜子旁邊，並沒有開口說話，只是微微一笑。
就在這個時候，太叔孟走出卧室，沿着牆壁走向小陽台，外面已經黑燈瞎火。
然而，歐陽黻跟着太叔孟來到大廳，再次坐在沙發上，目不轉睛的盯着一個影子映照地板，非常矮小。
“歐陽先生，石氓除了寫作後遺症之外，您還知道什麼原因導致自殺加快嗎？”太叔孟忍不住自己的好奇，果然提問了。
“不知道。”歐陽黻回答完，又露出一臉正經，“我的看法也許不對，但是必須說出來，那就是……他沒有粉絲。”
“歐陽先生，您真的一語道破，可是石氓為什麼還要堅持寫下去呢？”
歐陽黻聳了聳肩，表示自己心裏的疑惑還在。
“不知道原因屬實正常，畢竟您不是石氓。話又說回來，粉絲是有，不過人數很少，用雙手都能算清楚。”
“你是怎麼知道啊？”
“如今石氓是我的研究對象，當然摸得一清二楚，這樣才能破解案子。”
“進度多少了？”
“歐陽先生，您先回答我的一個問題，怎麼樣呢？”
聽到太叔孟的提問，歐陽黻注視着地板上的小影子，眼睛突然移動起來。
“您不用着急，希望好好聽講我說的話，因為只能陳述一次。石氓有着屬於自己的粉絲團，但是這些人都是親朋好友，大部分不愛看小說。每天想要推薦票時，先提前發消息給親朋好友。石氓有幾次出門，就是為了能夠和自己的親朋好友維持關係，使粉絲團更加支持。”
“除了粉絲團以外，還有其他團隊嗎？”
“沒有。等到石氓回家以後，就拿出手機登陸親朋好友的號，給自己的小說送推薦票。”
“那麼凄慘嗎？”
太叔孟聽到歐陽黻的問題，露出一絲微笑，並沒有回答。
“怎麼了？”
“歐陽先生，目前我了解的差不多了，只是想問一下您……”
歐陽黻緩緩地低頭，把左手放在嘴巴前面，然後輕咳了一下。
太叔孟把話說完：“您覺得石氓可憐嗎？”
“怎麼說呢！我不認為他的寫作後遺症能夠催促自殺，所以你的推理不成立。”
太叔孟陷入沉思中，不能移動腳步，只是站在小陽台前面。
“還有，你剛才提到了粉絲團，我覺得那樣的說法很對，知道為什麼嗎？”
“因為沒有留下評論，只是給了推薦票。”
“是的……”歐陽黻拉長的聲音，把視線移到液晶電視上，看見自己坐在沙發。
“您的觀察力還算不錯。”
“哈哈哈！”歐陽黻大笑三聲，“能得到你的誇獎，我很高興。接下來繼續討論嗎？”
“對。據我了解的情況，石氓即使有着粉絲團，每天不定時給自己的小說送推薦票，也不能增長人氣。”太叔孟說著話，右手自覺的拍了拍口袋外面。
正在熱火朝天的對話中，大門傳來動靜，太叔孟和歐陽黻同時回頭，看到一個頭包白布的中年男子走進來，好像在拔出鑰匙。
“不好意思，您是誰？”太叔孟用着很小的聲音提問。
中年男子慢慢悠悠的轉過身，一臉驚訝不已。
原本坐在沙發上的歐陽黻站起來了，已經認出中年男子，並且笑臉相迎。
“你們怎麼會在我家裏？”
“先不會管這件事情，叔叔，請問您是誰？”
中年男子露出煩惱的表情，就把包在臉上的白布掀開：“科長，這個小子的眼睛是不是有問題？”說完，中年男子把雙手放下，很緩慢的走到沙發旁邊。
太叔孟看着中年男子坐下來以後，終於想起一個面孔，原來是石氓的爸爸。
“喂，我已經問了那麼多，還不回答嗎？”中年男子背靠着沙發，擺出一副很痛苦的模樣。
但是，太叔孟並不看在眼裏，一直在觀察表情的變化，中年男子有好幾次眼神躲避。
中年男子實在忍不住吼道：“我是殺人犯，快點把我抓去玖局！”
太叔孟向著沙發的方向靠近，腳步輕盈。
“叔叔，您的確承認自己是殺人兇手，那是單方面。無論石氓被殺或者是自殺，這件案子並不是想像中那麼簡單。自從我接受這件案子以後，您的街坊鄰居口中，認為石氓自殺的可能性很大。”
“不對，是我衝進房間裏面，把他掐死在床上，然後用刀子捅進胸口，就是怕他活了過來。”
太叔孟巡視一眼中年男子，和之前承認自己親手殺死兒子的表情相同，眼神非常堅定。
“過多爭吵也沒有用，對了，那兩位看守您的警員呢？”歐陽黻坐到中年男子的旁邊，只隔一個沙發。
“我讓他們回家了，因為不用跟着。”
歐陽黻點了點頭
“科長，如果您擔心我的安全問題，我今晚大不了不出門，可以嗎？”
太叔孟覺得中年男子沒有防範意識，突然說道：“您現在是嫌疑人，也是最重要的目擊者，萬一有什麼閃失的話，我怎麼能解開石氓的死因？”
“我殺的。”
“叔叔，這個答案要等我得到真相以後再說，瞧好了。”
“是嗎？”
“對。所以我要求歐陽先生陪我來這裏，因為您家是第一案發現場。”
“我不管你們來幹嘛，可以回去了嗎？”
“不要急着嘛！您現在的處境很危險，也很可疑。”
“什麼意思？”
“從醫院到這裏，您一共用了兩個小時左右，為什麼要選擇晚上走路？”
中年男子快速的撐起腰桿，表情和動作變得僵硬。
太叔孟把手機掏出來，看了一眼屏幕上的時間，已經進入深夜十點。
“今天太晚了，我們明天再來，請問您有空嗎？”歐陽黻突然問話。
坐起來的中年男子聽着問話，慢慢抬頭，對着歐陽黻笑道：“科長，早上要去醫院拆布，中午可能陪我媽。這樣吧，傍晚六點不需要做什麼，您帶着這個小子來我家。”
“確定嗎？”
“你不必帶有疑惑的眼神，我說出來的話就是真的。”
“好啊！但是，您真的是殺人兇手嗎？”
“我已經說了無數次，不再想做任何回答。”
“哦。”
“等下……”歐陽黻伸出雙手，表示阻止中年男子的送客之道，“我們警方認為您的兒子被殺，但這個小子有不同的看法，請您以後多多配合調查。”
“一定。”
“雖然這件案子交給了他，但是警方仍然會介入，這樣一來，可以確保受理人在辦案的過程中，能夠得到安全的保障。”
“明白！”
“您兒子的死因我們會調查清楚，肯定還您一個清白。也就是說，玖局對這件案子非常重視，有可能組成特殊的調查小隊。”
“如此興師動眾嗎？”
“那是肯定的。如果打擾到您的正常生活，可以選擇投訴，玖局絕對會虛心接受。”
聽到歐陽黻和中年男子的對話，太叔孟完全不懂大人的世界，繼續看着手機屏幕上的時間變化。
“那我們走了！”
看見歐陽黻動起來，太叔孟緩過神，點開手電筒功能，照亮着前方的道路。
來到小區裏面，歐陽黻開口說話：“你剛才有意點撥石氓的父親，這是在警告還是關心？”
“雖然他承認自己是兇手，但在我眼裏沒有用，扮演的只是一個小丑，拿自己的生命在開玩笑。”
“我還是不懂你在說什麼？”
“怎麼能夠簡單明了的告訴您呢？石氓是他的兒子，而且親口承認自己殺死的。歐陽先生，您不覺得他就是在扮演小丑嗎？”
“但是這個人為了什麼？”
“很簡單，之前我就說過。石氓很少出門，待在家裏就是埋頭創作。然而，石氓的爸爸認為兒子已經是廢人，這種想法產生不久之後，隨着兩人的矛盾越來越深，石氓果斷選擇自殺！作為爸爸的他，當然第一時間知道事情的真相，為了面子，這個叔叔只能偽裝案發現場。”
“是嗎？”
“您可以質疑我的推理能力，但是種種跡象表明，石氓的爸爸在扮演跳樑小丑。”太叔孟說到這裏，抬頭看了一眼天空，儘是繁星點點的銀河。
這個時候，歐陽黻停下腳步：“如果你說的沒錯，石氓就是自殺身亡。原因有很多種，那麼，石氓的父親為什麼被襲擊？”
太叔孟慢慢的低頭。
皮鞋的聲音很響亮，讓歐陽黻扎耳撓腮，還是提出了一個問題：“粉絲團是真是假？”
“看您怎麼理解！”
“這樣說的話，石氓的粉絲團確實是親朋好友。”
太叔孟也杵在原地，一雙小小的手臂向四處揮去，展現自己有無窮無盡的活力。
歐陽黻說道：“你的確比我更懂人性，但是，請不要過度驕傲，我沒有在誇獎你的意思，只是在陳述事實而已！”
“原來是這樣啊。”太叔孟向前走了兩步。
“不過，我還有一個問題不明白，石氓的父親到底被誰襲擊？”
“在這件事情上，我只能說兩個人牽扯在裏面，如果您要弄明白，明天繼續開車來接我。”
歐陽黻點點頭之後，又搖搖頭。
太叔孟回頭一笑：“我媽會同意我離開家的，因為是周六。您不會辦案子辦傻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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