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0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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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上萬靈寺?紅衣術士?他是誰?

體內的血脈之力洶湧而來,蘇嫿汗如雨下,險些連手中的碧綠髮釵都拿不穩。

流落上京的這些年,她和阿嬤生活在季國公府一方小院子裏,遠離那些權力鼎盛的世家豪族,將仇恨深深地埋在心底,按照阿娘的遺願,做一個普普通通的小娘子。

然而體內血脈終究是覺醒了。

蘇嫿抬眼看向眼前招搖的術士,聞着他身上清新蓬勃的藤木之力,壓低聲音:“你扶我一把。”

她的聲音比尋常女子要沙啞,既不婉轉也不動聽,卻帶着一股奇異的韻味,令人回味無窮。

蕭韶見她全身攏在黑色披風裏,只露出一雙眼睛,卻依舊遮掩不了全身的異香,眯眼笑道:“是,小娘子。”

俊美公子執起腰間的枯木藤,化為萬千翠綠藤條將她從泥濘中扶起來,見她身上不沾雨水,不染污泥,那黑色披風在夜明珠的光芒下熠熠生輝,不禁挑眉。

青雲閣萬金的披風,水火不侵,刀劍不入,他怎麼覺得這披風是他送給乾娘的那件?

“啊-厄……”被忽視的小毛驢不安地撅起蹄子,發出驚嚇的聲音。

蕭韶聞着黑暗中的氣息,唇角笑容加深,取下宮燈邊的一節青色竹筒酒,安撫地拍了拍小毛驢:“別叫,等上山就能吃晨齋了。乖~”

說時遲,那時快。

黑暗中,蟄伏許久的虛影突然暴起,朝着兩人疾襲而來,伴隨着赤色濃霧,數條狐狸尾巴從濃霧中飛出,奔向蘇嫿。

來了。蕭韶眼中精光一閃,手中的竹筒酒彈出濃香的酒水,枯木藤上青光一閃,酒水所到之處瞬間幻化出無數的青藤綠葉,堪堪遮擋住七八條堅硬如刀的狐尾,整條山路都化為青翠一片。

山風吹來清新的藤木之力,激得蘇嫿體內血脈之力暴走,身體瞬間恢復了正常。

蘇嫿雙眼微亮,藤木之力乃是世間最溫和之力,吸了他的血,就能中和體內兩股力量了。

“臭術士,就憑你也想奪我的獵物。”赤紅色的濃霧散開,露出隱身其中的妖物,那妖物狀似山羊,卻長了七八條狐狸尾巴,羊角雪白,長得卻是人臉,只可惜美人面此刻顯得十分的猙獰惱怒。

只要吃了這隻靈物,她的妖力大漲,定然能化成人形,將這些可惡的尾巴收起來。

“猼訑(boyi)妖?”蕭韶手中的枯木藤猶如活物一般順着張揚的紅衣遊走,翠色映着紅衣,說不出的招搖,“沒有想到萬靈山還藏着你這樣的妖物。”

猼訑妖看清他陽剛俊美如灼灼烈焰的臉,驚訝之際春心一盪,好俊俏的公子,不殺了,捉回洞裏能好生逍遙幾回。

“公子看我美嗎?”猼訑妖聲音陡然嫵媚起來,濃霧一起,數條尾巴和羊角都瞬間收起,化為一個妖嬈的美嬌娘。

“美。”蕭韶直愣愣地點頭,隨即眼裏閃過一絲譏諷,罵道,“美你個頭啊,爺生平最愛的就是烈酒烹妖。”

蕭韶手中的枯木藤化為萬千藤刃,直奔妖物。

猼訑妖生性放.盪,善妒,最喜歡美人面,也不知道殺了多少美人,奪了多少張臉,此刻被說丑,頓時凶性大發,數條尾巴齊發,直奔那些藤刃,卻陡然之間繞過藤刃,奔向他身後的蘇嫿。

先殺靈物,再擄術士。

糟了。蕭韶一驚,甩出一塊令牌,只見剛才還嚇的動彈不得的小靈物突然之間躍起,一把抱住了他的腰,將他撞到在地。

山風鼓鼓,滿懷皆是異香,猼訑妖的尾巴如刀刃一般割開黑色的披風兜帽,黛色青絲散開,露出一張清水出芙蓉的美人臉,蕭韶看清撲過來的那張小臉,只覺眼前似有萬千桃花盛開,心跳如鼓。

“該死。”猼訑妖見他們兩人竟然當著自己的面這般親昵纏綿,再見蘇嫿藏在黑色披風裏的臉比自己要美上十分,頓時勃然大怒,赤紅色的尾巴狠狠抽開疾襲而來的令牌。

那令牌瞬間發出一道滅妖咒,斬斷她的一條尾巴。

“除妖司令牌?你是大理寺卿蕭韶?”猼訑妖發出一聲慘叫,失聲叫道。大理寺卿只是人間的官名,在妖物之中,蕭韶還有一重身份,那就是除妖司司主,是妖物生來的死敵,手上滅妖無數,和蒼城山的臭道士們一樣可惡。

猼訑妖痛失一尾巴,疼的滿地打滾,堅硬的爪子將山路撓出數條深坑,七八條尾巴幻化成一條巨尾,狠狠抽向蘇嫿。

蘇嫿瞳孔微縮,一把推倒蕭韶,正要咬他的脖子,突然想到似乎有人告訴她不能咬男人的脖子,於是一口咬住了他下巴。

蕭韶悶哼一聲,被這小靈物逼得要瘋,太,太,太不知羞恥了,她怎麼能咬自己呢?而且還是他最性感的下巴。

這年頭的靈物都是這般不知.檢.點嗎?蕭韶老臉一熱,有種說不出的酥麻感。原來養靈物是這樣的羞恥,幸好他祈靈至今,沒有跟靈物結契。

若是要日日吸他血,他可承受不住這誘人的折磨。

“找死。”猼訑妖被刺激的血性大發,攻擊鋪天蓋地而來。

“令來。”蕭韶眯眼,掉在地上的除妖司令牌飛馳而來,化作一面巨大的盾牌,抗下猼訑妖的一擊。

令牌隨即裂開一道裂縫,淪為廢鐵。

一擊不中,猼訑妖雙眼滴血,咬破舌尖,吐出一口血,祭出自己的最強殺招——萬鬼齊哀。頓時山間暗影重重,無數的妖鬼冤魂哀嚎,齊齊衝著兩人來。

蕭韶拉着蘇嫿急急後退,眼底冰冷,這猼訑妖竟然將冤魂煉化,成為自己的武器。

蕭韶冷笑一聲,祭出枯木藤,頓時漫山都是藤刃,所到之處,萬鬼慘叫。

蘇嫿吸了術士之血,清新濃郁的藤木之力遍走全身,血脈之力被暫時壓制,滿足地呼出一口氣,趁着這術士與猼訑妖廝殺之際,一把推開他,朝着山下飛奔而去。

蕭韶只覺懷裏一空,溫香軟玉已經不在,錯愕之際忍不住眼角含笑,喊道:“小娘子,你咬了我,日後可要對我負責啊。”

蘇嫿頭也不回地飛奔下山,哼,她才不會負責呢,這術士術法高深,十分的厲害,若是將她捉住,她可就做不了人了。

“以後別咬男人的下巴。”怪讓人心動的。蕭韶見那某異香消失,也不知道她有沒有聽見,唇角的笑容慢慢變得血腥起來。

漂亮的小娘子走了,先殺妖吧。

猼訑妖突然打了一個寒顫,全身毛孔都豎了起來。

*

謝風遙感應着山間的一絲風雷之力,見那小靈物是一路往山下跑,忍不住皺眉。雖說萬靈寺在上京郊區,又有蓮燈禪師坐鎮,妖物不敢在附近徘徊,但是人為財死鳥為食亡,保不準就有膽大的。

白衣俊俏的公子一路下追蹤下山,見前方妖氣濃郁,眸光一冷,飛速下山,只見山路濘泥不堪,風雨中,蘭陵蕭氏那位最為得寵的義子,大理寺卿蕭韶騎着一頭小毛驢,哼着小調上山。那小毛驢後面拖着一隻赤紅的妖物,狐尾斷了四五根,全身皮毛無傷,卻死的透透的。

“咦,風雨這般大,郡王殿下是來接我的嗎?下官受寵若驚。”蕭韶喝着竹筒里的清酒,肆意笑道。

謝風遙只不過是個閑職的郡王,算不上是他的上司,不過他這個大理寺卿的官職也是混來的,彼此彼此。

謝風遙常年不在上京,但是對蕭韶之名也有所耳聞,此次燈芯草事件還需要蕭韶查明,正要詢問他可曾見到一隻靈物,瞥見他下巴上的傷口,目光陡然一冷。

那淺淺的小牙印與他脖子上的傷口並無兩樣。謝風遙只覺脖子微熱,聲音莫名冷漠了幾分:“大理寺越來越無能了,一隻小妖竟然能傷了除妖司的司主。”

謝風遙看向他腰間的除妖司令牌,那令牌是除妖司的至寶,裏面有大術師銘刻的符籙,可殺可防,是斬妖的法器,此刻卻淪為了廢鐵。

“殿下師從蒼城山,是大術師的弟子,術法自然高深,臣以後一定勤加修行,努力不受傷,以免殿下牽挂。”蕭韶懶洋洋笑道,眼尖地看見他脖子上的傷口,笑容越發深濃。

原來那小靈物還竟然咬了清嘉郡王,難怪身上有一絲風雷之氣。

謝風遙可是世家圈內萬年不化的冰山,從未對哪位貴女另眼相看,沒想到好的是這一口。那小娘子真真是長得絕美,只可惜了是靈物,靈物是世間食物鏈的底端,越美的靈物下場越悲慘。

就算是他,也只能在這萬靈寺的山間小路護她一次,卻不敢說能護她一輩子。

“晨齋之前,我要見到燈芯草事件的結案記錄。”謝風遙冷冷說完,拂袖下山,繼續追着那一絲微弱的風雷之氣。

喲,以公報私。因為小娘子也咬了他?嘖嘖,這可怕的嫉妒心。蕭韶挑眉,似笑非笑地拍着小毛驢上山,山間隱隱傳來清越的歌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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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被三個男主攻略的日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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