馬拉&波洛偵探社04

馬拉&波洛偵探社04

04

大名鼎鼎的福爾摩斯也在這艘前往紐約的船上?

羅賽琳還沒來得及仔細觀察塞巴斯的表情,船長就清了清嗓子打斷了她的思路:“二位,麻煩你們跟我來一趟船長室。”

“船長室?”

醫生與船員接管了照料道格拉斯小姐的職責,於是年輕的姑娘從地面上站起來。她的裙擺和雙手沾滿了殷紅血跡。動脈血飛濺到她的身上,在布料中凝固,逐漸變得發黑髮烏。

這樣的場面相當駭人,但一身血跡的姑娘卻好似對剛剛發生的暴力案件毫不在乎。

“我們應該先檢查一下窗子,”羅賽琳對船長說,“襲擊者在現場留下了很多痕迹。”

威爾·約翰遜船長今年四十三歲,這是他第二次擔任奧林匹克號的船長。原本聽說本次航程有道格拉斯公司的董事千金,他還盤算着有機會能巴結一下道格拉斯小姐,結果沒想到,航程到了第三天,就出現了這種意外。

他可得罪不起大公司董事的女兒!

約翰遜船長在心中叫苦不迭,看着眼前衣着質樸、明顯是三等艙平民的青年男女,不免有些心浮氣躁。

“很幸運的是歇洛克·福爾摩斯就在這艘船上,”船長繃著臉說,“調查現場的事情交給他更好。”

羅賽琳不太理解地歪了歪頭。

她也很想見見福爾摩斯先生究竟長什麼樣,但就羅賽琳對《福爾摩斯探案集》中對偵探的了解,眼前的案子絕對是福爾摩斯先生聽聞之後會大呼無聊的程度。

原因無他,太簡單了。

“不必麻煩福爾摩斯先生。”

於是羅賽琳誠懇地說:“滿地都是線索,我……咳嗯,我們可以獨自完成。”

說完,她還有些沾沾自喜。

平時馬普爾小姐說她經常忽視普通人的感受,因而總是不討陌生人喜歡。現在她獨自一人出行,都知道用“我們”把普通人也包含在內呢,馬普爾小姐會很欣慰的!

然而,和羅賽琳預計的完全不同,約翰遜船長並沒有動搖。

他還是板着一張臉:“不如二位與我說明一下,你們為什麼會在道格拉斯小姐的房間裏?”

羅賽琳:“……”

她迅速打量了一遍約翰遜船長。

四十五歲上下,身姿結實、表情肅穆,他的肩章是海軍少校,但羅賽琳並沒有在他身上嗅到那股屍臭味。大概是目擊命案的緣故,他有些緊張,不得不抽出自己放在上衣胸前口袋的手帕擦了擦汗。在舉起帕子時他的手在細微顫抖,是腎上腺素褪去的結果。

沒有屍臭味,是因為他沒有上過戰場,否則不至於如此緊張——直面炮火和軍艦的場面可要比割開一名小姐的脖子要刺激的多。

與此同時,羅賽琳還注意到約翰遜船長的右手無名指有一圈戒痕,抽出手帕時,上衣口袋癟了下去,布料露出戒指的形狀。

他結婚了,但把戒指取了下來。羅賽琳還在船長的身上聞到了淡淡的甜蜜脂粉氣味。

還是時下巴黎的年輕姑娘們最愛的品牌。

她想,一位人至中年的船長總不至於大晚上用脂粉。取下婚戒,剛與女性親密接觸過,奧林匹克號離開港口不過三天,船長就已經發展出了一段婚外情,不論是新情人還是舊情人,足以可見是慣犯。

羅賽琳得出結論:威爾·約翰遜船長或許能把郵輪安全開到紐約,但他不是個有見識的聰明人。

馬普爾小姐說過,越是不聰明的人,就越會感覺這個世界上處處是威脅。要想和他們相處,就得讓他們認定自己沒有威脅。

好難哦。

“這件事,在我確定線索之後向你解釋更為容易,”羅賽琳儘可能放緩語氣,慢慢地解釋,“現在,約翰遜船長,我向你保證,窗子那邊——”

“——你別再給我說什麼窗子、窗子的事情,這事沒你說話的份!”

當約翰遜船長咆哮出聲時,羅賽琳露出了近乎茫然的神情。

為什麼生氣了?

她明明有好好說話呀,船長也太不禮貌了!

而此時此刻的約翰遜船長,看向羅賽琳的目光好似她是什麼洪水猛獸,並非高挑清麗的年輕姑娘。

道格拉斯小姐可是紐約輪船公司的董事千金,如今她險些受人殺害,目前尚未擺脫危險期,一想到得罪大公司的可能,約翰遜船長的冷汗就止不住下落。這麼大的壓力,他哪兒有心情聽一個穿着樸素的三等艙平民嘮嘮叨叨?

“現場只有你們兩個人,”約翰遜船長怒喝道,“我相信你的說辭是真的,而不是兇手的自我狡辯?!”

羅賽琳幾乎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船長懷疑她是兇手?!

儘管羅賽琳做好了和普通人打交道的心理準備,可她仍然沒想到自己會被懷疑成兇手——哪個兇手會為受害人按住傷口啊,她衣裙上的血跡還沒洗去呢。

“我怎麼會是!”

她不假思索地反駁道:“如果是我欲圖謀害道格拉斯小姐,monsieur,你們根本找不到兇手!”

約翰遜船長一愣:“你說什麼?”

羅賽琳氣鼓鼓開口:“我說啊,兇手做的太粗糙啦。滿地狼藉,髒兮兮又全是遺留下來的線索。換做是我,絕對不會留下任何痕迹!”

船長震驚地看着羅賽琳。

他剛剛懊惱的氣勢,在羅賽琳這幾句話面前一掃而空。

道出這番話的年輕小姐,表情天真、語氣爛漫,僅看神態好似在與船長抱怨不公的嬌氣姑娘,只是說出的話語卻令人毛骨悚然。

“滿地的線索,你為什麼看不到,”羅賽琳越想越氣,“這種程度的案子,我在七歲時就能獨自破解,你為什麼看不到?!”

“羅賽琳!”

到這個地步,一旁冷眼旁觀的塞巴斯終於動了起來。

他上前幾步,欲圖伸手抓住羅賽琳的手臂:“你冷靜一點。”

然而就在塞巴斯的指尖觸及到羅賽琳的皮膚時,後者手腕翻轉,纖細修長的手指猶如舞蹈般在空中劃了一道弧線,她指節微微蜷起,關節處不輕不重地落在塞巴斯的手掌心,精準地推開了他的動作。

塞巴斯的動作明顯停了停。

羅賽琳已經趁着這個功夫,逕自走到了敞開的窗邊。

“我們一來時,窗子就是敞着的,毫無疑問襲擊者是從這兒翻窗而入。”

她直接把塞巴斯和憤怒的約翰遜船長甩在了背後,撐着身體探出窗外:“看吧,外面有沾了煤灰的腳印和指印,襲擊者是名司爐工!”

約翰遜船長大喊出聲:“你這個粗魯的野丫頭,夠了!快把她拉回來!”

後半句話,是對在場的其他船員說的。

距離羅賽琳最近的船員不得不向前,然而就在他走到窗前之時,羅賽琳的手指落在了窗戶外側的邊沿:“看這裏,襲擊者留下了左手的指印,他只有四個手指頭,缺了拇指。”

同樣發現指印的船員驟然停下。

抓嗎?可,可是船員確實看到了指印。不抓?那不是忤逆船長的命令!

船員猶豫之際,羅賽琳又自顧自地說了下去。

“還有,窗沿有血跡。成年男性的身高和我差不高,如果是窗沿的血跡的話……”

羅賽琳靈巧地撐起身體,作勢要邁,膝蓋剛好與窗沿的金屬縫隙相碰。

“血跡是襲擊者在翻窗而出時留下的,他磕到了右腿膝蓋,會留下一道帶狀淤青,”說完羅賽琳從窗邊跳回室內,“還有,窗外留下的煤灰足跡自然向□□斜,所以他的左眼視力可能有些問題。我看他步頻很快,應該是老毛病了。”

室內一片寂靜無聲。

不僅船員忘記了抓住羅賽琳的命令,連約翰遜船長被輕視而產生怒火都卡在了半截。

“襲擊者是一名缺了左手拇指、右腿膝蓋處有帶狀淤青,而且左眼視力常年不好的司爐工,”羅賽琳再次總結道,“還有,他是揚克的朋友。”

提及“揚克”時,約翰遜船長的身影猛然變得僵硬無比。

“關於揚克的線索,是我在南開普頓的碼頭聽到的,”羅賽琳如實相告,“我看到襲擊者一邊磨刀一邊與同伴說什麼要為揚克報仇的話。所以我才和我的……”

羅賽琳看了一眼始終保持沉默的塞巴蒂斯安。

“我的朋友,”她繼續開口,“想在他動手之前查明情況。沒想到我們兩個剛過來,就撞上了謀殺未遂現場。”

看,這不就解決了嗎!

哪裏需要請福爾摩斯先生大動干戈?

別說福爾摩斯先生了,這種人證物證均在,還事先知曉襲擊者外貌特徵的案子,都不值得警探前來調查,隨便派來一個新手警員都能解決案件。

是約翰遜船長大驚小怪,他還懷疑羅賽琳是兇手!

“明明這麼簡單。”

羅賽琳很是不滿:“你怕什麼呀,船長?”

約翰遜船長呼吸一滯。

這無禮的野丫頭,究竟是哪裏來的!

本來聽她不過是掃了窗邊一眼,就如同倒豆子般倒出了所有線索,約翰遜船長正覺尷尬,不知道如何回應呢,結果她用這麼一副“你是膽小鬼”的語氣挑釁自己,船長消失的怒火頓時就回來了。

他不要面子的嗎!

“你這個——”

“啊。”

然而約翰遜船長的無能狂怒還沒來得及發出,就聽窗邊的姑娘輕輕“啊”了一聲,她進攻性極強的視線越過船長,看向了門邊。

剛剛羅賽琳忙着觀察線索,全然沒發現門邊站着一位陌生男士。

不知何時,離去的船員,已經把歇洛克·福爾摩斯先生請了過來。

舉世聞名的大偵探,和原著小說中的描寫一樣:瘦削清矍、動作利落。他穿着一襲黑色風衣,左手持着手杖。跟隨工作人員進入一等艙的套間后,福爾摩斯先生摘下了自己紳士帽,露出一頭白髮和生了皺紋的面孔。

“我想。”

福爾摩斯先生冷淡地開口:“有這位小姐,這裏並不需要我出手協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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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福/老福/老福/老福/(歡呼

莫蘭不是《空屋》的莫蘭上校。因為羅賽琳的主線和伯莎瑪麗完全不一樣,教授不再打醬油了,戲份很重,所以得給他安排幾個得力手下嘛。小帥哥莫蘭有自己的故事線,把他當成莫蘭2.0就行(?

關於老老福(?),大家可以腦補彼得·庫欣爺爺版,也可以腦補伊恩·麥克萊恩爺爺版,隨意!

順帶,男主不出意外是蓋茨比,把文案上的CP刪了是姜花女士怕自己寫着寫着一個滑鏟,跪地.jpg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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了不起的羅賽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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