馬拉&波洛偵探社1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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羅賽琳的紅色短髮以雕刻着繁複花紋的木質髮飾固定造型,髮飾後面墜着長長的金紗,這金紗在夜風的吹拂下於從她的脖頸之間解開,在空中飛揚,帶起水面一般的粼粼波光。她的衣裙也是一樣,裙擺的流蘇上點綴細密亮片,伴隨着她的動作,斑駁光點在她的小腿周圍跳躍閃爍。
她直接衝進蓋茨比的懷裏,年輕的姑娘彷彿是踩着光芒從天而降。
蓋茨比的眼眸中浮現出震驚色彩,突如其來的力量讓他失去重心,不得不退後半步。男人抬起雙手,在慣性之下穩穩托住羅賽琳的腰肢。
隔着布料,羅賽琳能很清晰地感覺到男人因她的接觸而變得僵硬無比,緊張和意外帶來的腎上腺素尚未褪去,離得那麼近,羅賽琳能清晰感受到來自蓋茨比胸膛的震顫。
“噗通”、“噗通”,如此明晰。
羅賽琳微微抬眼,視線便撞進了男人那一雙深色的汪洋大海之中。
綠眼與藍眼相對,是蓋茨比率先闔了闔眼,避開了她毫不遮攔的視線:“小姐,你先放開我,我有重要的事情——”
說著,他鬆開手,欲圖後退。
但羅賽琳可不能讓他走。
她環着男人脖頸的小臂緊了緊,再次與他咬耳朵:“你在時代劇院做的事情,被人盯上了。”
蓋茨比抬起的右腳又落了下來。
他側過頭,鼻尖堪堪擦過羅賽琳的額角:“你說什麼?”
這果然有用。
一句話不僅使得蓋茨比打消了離開的想法,更是讓羅賽琳確定,他在時代劇院確實“做了什麼”而非投資那麼簡單。
燈光曖()昧、悠揚的音樂流淌,晦澀不清的氛圍之下,靠近的二人看似與周圍浮誇的宴會環境融為一體。但蓋茨比的僵硬和戒備為他與羅賽琳之間劃出一道極其清晰的界限:僅是藉此交談,沒有別的。
“你與伊蒂絲·波洛女士是朋友嗎,蓋茨比先生?”羅賽琳試探道。
“是故人。”蓋茨比回答的相當模糊,但足夠羅賽琳明白情況了。
是故人,卻不是朋友。羅賽琳迅速計算了一下時間:面前的傑伊·蓋茨比看起來剛剛步入壯年,三十一二歲的模樣,二十年前媽媽還在的時候他不過是個十一歲的男孩兒。嗯,至少可以排除他是媽媽情人的可能。
不是朋友,不是情人,那就有可能是敵人。
羅賽琳心中大概有了底氣。
她稍稍瞥過頭,把面容藏在絢爛燈光的陰影處,從而避開了蓋茨比審視的目光。相距不遠的英俊面容上,那抹讓人發自真心感到被重視、被信任的誠摯笑容消失了。
“那就是了,”羅賽琳壓低聲音,“就我得知的情況,一位波洛女士曾經的朋友在調查你。”
“弗蘭克·卡奇偵探。”
“啊,您知道。”
羅賽琳故作驚喜地開口:“接下來的事情解釋起來會簡單的多,先生。弗蘭克·卡奇偵探潛入時代劇院,偷走了劇院的賬本。”
“你又怎麼知道這些事情?”
“我可以幫你,先生,”羅賽琳答非所問,“我可以幫你阻止弗蘭克·卡奇。他在調查為時代劇院注入大量資金的投資公司,那是朋友還是敵人?”
“比爾兄弟投資公司想要收購時代劇院,我不允許這麼做。”
“為什麼?”
“因為——”
蓋茨比後面的話為樓下一陣劇烈的歡呼聲掩蓋。羅賽琳還想開口追問,就在此時,舞池當中亮起一束明亮光芒。
這束光直竄雲霄,照亮了舞池,也照亮了樓上的露台。
一時間,羅賽琳刻意隱匿的面容完全暴露在光芒之下。
她的綠眼睛,她的紅頭髮,她那與伊蒂絲·波洛一模一樣的面容,盡數落在蓋茨比眼底。羅賽琳清晰看到那雙近在咫尺的淺藍眼眸驟然收縮。
“羅賽琳?!”蓋茨比震驚出言。
而羅賽琳的反應比他還要震撼。
他認識她?
饒是羅賽琳跟外公學過推理演繹,饒是她擁有敏銳的嗅覺,也萬萬不可能預料到傑伊·蓋茨比能在第一時間喊出自己的名字。她愣在原地,而蓋茨比直接伸手,牢牢抓住了羅賽琳的手腕。
“你怎麼在這裏。”
震驚過後,剩下的是懊惱與緊張。蓋茨比問道:“你什麼時候來的紐約?”
“我不叫羅賽琳,”她張口就來,“蓋茨比先生,你認錯人了。”
有那麼一瞬間,羅賽琳幾乎以為蓋茨比會因此發笑。
蓋茨比有一張笑唇,這讓他抿緊嘴巴時,總是會有“他在微笑”的錯覺。
但他沒有,那雙淺藍的眼睛靜靜看着羅賽琳,不過是微微抿唇,就已然清晰地表達出傑伊·蓋茨比完全沒把羅賽琳拙劣謊言的放在心上。
“你不該來紐約,”他說,“不該摻和進這件事裏。”
音樂、歡呼充斥室內,可熱鬧又喧囂的周圍似乎與他們毫無關聯。
“幸而你來到了我這裏,而非時代劇院。也許我沒有立場阻止你追回你母親的遺物,”蓋茨比說,“但這太危險了,你是赫爾克里·波洛的外孫,你應該很聰明,懂得孤身犯險不是一個明知的選擇。”
他的力氣很大,決計不是羅賽琳能夠輕易撼動的。隨着他繼續說話,白蘭地的氣息在羅賽琳的感官里翻湧升騰。
“我不知道你在說什麼。”
“哦,是嗎?”
蓋茨比扭頭看了一眼自己熱鬧的舞池:“那你在這裏做什麼呢?”
羅賽琳:“……”
一名高大、富有,且年長的男性近距離站在面前,以隱隱威脅的姿態與其開口()交談,換做其他任何姑娘,大概會因此心生懼怕和退縮。
但羅賽琳只是茫然地眨了眨眼。
“你為什麼不對我微笑?”她問。
蓋茨比露出的錯愕讓羅賽琳明白自己扳回一城。
“什麼?”他沒跟上羅賽琳的思路。
羅賽琳的視線落在蓋茨比嘴角微微翹起的笑唇上。
剛剛蓋茨比先生就是這麼對她微笑的。
但那時的羅賽琳於他來說只是個陌生人。而當他喊出自己的名字時,這一抹笑容卻好似永久的消失了。
“不笑就算了。”
羅賽琳好似抱怨般揚起聲音。
她抬起自由的那隻手。羅賽琳微微蜷起手指,食指與中指的指節以敏捷的速度叩向蓋茨比的手肘。
他抓着羅賽琳的手臂只覺得肘部一麻,立刻就被卸了力道。
始料未及之下,蓋茨比愕然抬頭:“等等。”
“真不禮貌,”她揚聲說道,“我決定不幫你了!”
羅賽琳甩開腳下的高跟鞋,直接翻過露台的圍欄,一躍而下!
“羅賽琳,小心!!”
身後似乎響起蓋茨比的聲音,但在音樂之下,根本聽不分明。羅賽琳直接從樓上跳到了樓下的噴泉當中,她的行為不僅沒換來注視,反而被當成年輕姑娘的狂歡,更是徹底點燃了舞會的熱情氣焰。
人群瘋了一般舞動起來。
羅賽琳從水池中起身,游向池邊。她抬起頭,在近乎喪失理智的人群狂歡下遙遙看了蓋茨比一眼。
她看到他張了張嘴,又喊了什麼。
但離得這麼遠,羅賽琳已經聽不到他的聲音,連蘋果白蘭地的氣味都消失不見。
得抓緊走。
羅賽琳心想,這一趟也不是沒有收穫的。
…………
……
轉天清晨,卡奇&波洛偵探社。
蒂亞戈·馬拉來到三樓,第一眼就看到偵探社門前掛着的銘牌叫人改動過:卡奇&波洛偵探社中前半部分“卡奇”用白色卡紙貼住,有人用娟秀的字體更改成了“馬拉”。
蒂亞戈:“……”
他瞥了一眼房門,門鎖是開的。
蒂亞戈並沒有因此心生警惕,他推開門,不出意料地看到羅賽琳·波洛坐在曾經弗蘭克的辦公桌后,舉着鋼筆,一本正經地研究報紙上的數獨。
她還穿着昨夜的銀色禮服,一身都濕透了,作為髮飾的金紗就大大咧咧丟在桌上。
“你沒回旅店?”蒂亞戈錯愕問道。
“沒有。”
羅賽琳頭也不抬,用鋼筆指了指還濕透的金紗:“長島西卵的公共交通可不多,我剛剛從宴會上回來呢。當派對女孩好辛苦,以後沒有專門的車子,這樣的宴會你自己去。”
蒂亞戈:“…………”
青年頓時感覺自己腦殼疼。
“別這幅表情嘛。”
羅賽琳這才丟下手中的鋼筆,抬起頭來。
“是我媽媽的遺物。”她說。
“蓋茨比認為我來紐約是為了尋找我媽媽的遺物。”羅賽琳連衣服都沒換,可見一夜沒睡,但蓬鬆的劉海之下,羅賽琳的一雙綠眼睛依舊銳利直白:“恐怕這就是時代劇院會有人投資的真正原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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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跑,他追,她插翅難飛【x
蓋茨比原著里沒有描寫過他痴情之外的其他方面,所以所以他發家時的經歷,以及在紐約到底做什麼,姜花就自由發揮了!主要是不把他安排進主線里來,他真的顯得好多餘,躺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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