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0章 代價 ①
冷汗順着她的臉頰,滴答滴答的往下掉,也不敢發出任何聲音,生怕驚擾到他休息,後果將不堪設想。透過窗帘所看到的身影,阮小明的母親篤定那不是人類。
“張……張袁。”阮小明的母親喊了一聲他的名字。
張袁沒有回答,也不知是在忙什麼,以至於阮小明的母親喊了他好幾遍都沒有反應。她自己也不敢動,說話聲音也是壓到最低。
時間一分一秒的過去,見張袁仍未反應過來,早已經安耐不住的阮小明母親緩慢轉過頭來。接下來的一幕,卻讓她不由得倒吸了一口涼氣,她清楚看到張袁有那麼一瞬變成貓的模樣,但很快變回正常。
“我沒看錯吧,張袁剛剛變成了……一隻貓。”
一想到這裏,她忽然覺得身體有些發軟,原本還保留一點力氣竟不知去哪裏,整個人直接癱坐在沙發上。張袁本能地將其扶住,沒有想到她居然不屑於顧,方才還使勁說想自己,下一秒就變了臉,翻書都沒有翻臉快。
看在她失去自己的孩子不久,張袁也不再說什麼,抱着手裏面的東西離開她家。反正人都已經見到,母親總不能說什麼。
“奇怪,那東西怎麼還在。”阮小明的母親拿起木棍狠狠地砸了過去,但貌似是撲了個空,“快點出來,不然我就報警了。”
明眼人能看出來,她的手明顯抖成什麼樣,躲在窗帘後面東西依舊不為所動。
“別太過分,惡作劇也要有底線才行。”不知何來的勇氣,阮小明的母親一把掀開窗帘,發現竟是個人類,除了面色有些蒼白。
就在她準備鬆口氣的時候,無意間發現她雙腳竟是懸空,再次嚇出一身冷汗。同時,她眼前一陣眩暈,張了張嘴想要發出呼救聲,偏偏嗓子眼像是被什麼堵住一樣,發不出任何聲音。
“這次真的完蛋了。”這是她暈倒前最後一次心理活動。不知是否是錯覺,她感覺到有人來她家裏,並且還不止一人。
“銘峰,她只是暈過去了,一時半會是沒有辦法醒過來,就不要過於擔心了。”
聽到這個消息,銘峰當場鬆了一口氣,還以為是自己來晚了。才剛進來沒有過多久,銘峰便皺起眉頭,是不是也就意味着此事必有蹊蹺。
“褚風,你說張袁來阮小明家裏做什麼呢?”
“你怎麼知道張袁來過他家裏?”褚風提出心中的疑惑。
“就憑毛髮。”銘峰將撿到毛髮展示給褚風看,那毛髮與古玩店裏一樣,更加能說明他確實是來過。
貓咪掉毛也就算了,這貨居然也掉毛,銘峰在某種程度上還是會有些潔癖,尤其是貓毛更是沒有辦法容忍。透過身旁的窗帘,隱隱約約能夠看到人影,銘峰頓時萌生一種不祥預感。
“銘峰?”褚風拍了下他的肩膀,“從剛剛到現在一句話不說,到底在想什麼?”
“沒想什麼啊。”銘峰抬起眼眸,勉強露出笑容,“褚風,你可以不用跟過來,這麼小的事情我自己能夠解決。”
嘴上是這麼說,心裏存在着不小的隔閡,在還沒有完全高清他的身份前,最好還是防備。俗話說得好,害人之心不可有,防人之心不可無。
“誰說我是是來幫你,我只是順路。”褚風話到嘴邊又咽回去了,“你只要知道,我是值得你信任,前提是我是和你站在同一陣線。”
似乎是見到什麼了不得的東西,銘峰不由得瞪大眼睛,下意識拉着褚風的手後退好幾步。褚風被他突如其來的動作嚇了一跳,正打算說些什麼,發現他皺起眉頭,眼神極其嚴肅。
“是不是發現了什麼?”褚風問道。
“剛剛……好像看見有人。”銘峰眉毛緩緩舒張開,望向身旁那人,“或許是看錯了,這裏怎麼會有其他人呢。”
話音剛落,褚風連忙後退好幾步,不知是何物在他們兩個人面前一閃而過。短短几秒鐘的時間,要看清那物真面目,着實是比登天還難。
“嘿嘿嘿……嘿嘿嘿……”
剛想說些什麼,四周卻響起詭異的笑聲,那一刻,他們兩個人的心提到嗓子眼兒。早已經身經百戰的褚風,此刻卻開始慫起來,頭一次遇到這種情況。
褚風還沒有來得及開口說話,倒是先讓銘峰搶先一步,“奇怪,明明沒有其他人,手錶上卻顯示這房間裏有股能量在流動。”
“別嚇我,這房間除了我們,還能有誰啊。難道你手錶壞了……”
“怎麼了,我們的褚風居然也會有害怕的時候。”銘峰打斷褚風說的話,“這可不像是你,平日裏還挺囂張跋扈。”
“你是在損我還是在誇我。”褚風擦了擦額頭上不存在的汗水,“還是先離開這裏再說,我心裏總覺得毛毛的。”
“沒法離開了,因為……”
順着銘峰的目光望過去,發現門口竟出現兩個人影,仔細一看,這兩居然是紙紮人,還是一男一女。按目前的情況,只能先把兩個紙紮人給打到才行,否則很難離開。
忽然間想起什麼事,背後立馬被冷汗浸濕了。若是沒有記錯的話,面前的紙紮人是今天上午看到,當時並沒有將其放在心上,以至於遭遇到這種情況。
好巧不巧的是,剛剛出門太過於着急,防身的東西一件也沒有帶在身上,偏偏又遇到了,這也太巧合了吧。平時帶,也不見得會遇到什麼髒東西,今天沒有帶反而遇到了。
根本來不及多想,兩個紙紮人直接朝着銘峰和褚風撲過來,與此同時,銘峰發覺紙紮人臉上的表情與之前有所不同。看樣子,手錶顯示出來的那股能量應是出自紙紮人。
好在他們兩個及時躲過去,混亂間不知誰無意間將蠟燭碰倒在地上。望着地上那幾根蠟燭,銘峰心裏頓時生出一個想法,既然紙紮人是由紙製成的,那是不是就可以用火直接燒了。
“我有個法子,可以打敗他們。”銘峰將褚風拉到角落裏,“我們可以用火啊。”
“這樣行得通嗎?會不會被誤認為是故意縱火?”
銘峰似乎是聽不進去,拿出不知道哪裏來的打火機,從容不迫的將蠟燭給點燃。隨後,一步一步把紙紮人逼到角落裏,紙紮人因為畏懼的緣故,壓根就不敢靠近。
“天乾物燥,小心火燭。”
旋即,便將兩個紙紮人給點燃,但是卻出現了不可思議的一幕,就在焚燒紙紮人的過程中,一團黑霧包圍着紙紮人。緊接着,那兩玩意便當著他們的面消失不見。
“消……消失了。”褚風被方才一幕震驚得差點連話都說不清楚。
“……褚風,你這副模樣真的很不對勁。”銘峰緊緊盯着褚風,“還是說你是假的。”
“如假包換,再說了,誰會無聊到去假扮別人。”褚風拍了拍胸脯。
“……”在銘峰準備離開這裏的瞬間,像是感覺到了什麼,往紙紮人消失的地方瞄了一眼。而後拉起褚風的手腕走出房間,留下阮小明的母親一人躺在沙發上,就好像什麼也沒發生過一樣。
“銘峰,你這是怎麼了?”褚風問道。
“不得不說,閣下的戲演得真精彩,就連我差點就相信了。”銘峰拍了拍手,“我真的很好奇你的這齣戲到底是演給誰看,莫不是演給我看的嗎?”
“當然不是演給你看,真要演給你看,何必這麼大費周章。”“褚風”輕笑着說道,“至於演給誰看的,不是你該關心的事情。”
“有點意思,恭喜你成功引起我的好奇心。”
“好奇心太重容易死,說了那麼久都沒好好自我介紹一下,我叫劉元章,是個……預言者。”那人把臉上的人皮面具扯下來扔到一邊,“你是什麼時候發現我不是褚風?”
“原本只是猜測,試着詐了你一下沒有想到你竟和盤托出,像你這種演技估計也就騙騙兩三歲小孩。”銘峰表情驟然變得嚴肅起來,“說,你把他給怎麼了?”
“你說褚風啊,他現在安全得很,此刻正和另一個人困在一起。”
銘峰剛想繼續追問下去,張峻嘉竟悄無聲息的出現在他的面前,這就給了劉元章一次逃跑的機會。好不容易到手的線索,就這麼在自己的眼前給飛走了,傳出去會被人笑話的,到時候連頭也抬不起。
“不用管他,再怎麼逼問也不會說出口。”
張峻嘉把手裏的鐵鏈收回,那是用來緝捕罪孽深重的惡靈,防止他們溜回世間,給陽間帶來不少的麻煩。曾經發生過一次惡靈來人間搗亂,後來被名無名英雄趕回陰間,方才避免悲劇的發生。
“堂堂的擺渡人,居然會出現在這種地方,豈不是太委屈你了。”銘峰環抱雙手,“這時候你不去履行職責,來我這做什麼?”
“我是來告訴你安笙的下落,就在濱林廣場,至於褚風那蠢貨,甭管他。”隨後張峻嘉補充道,“吉人自有天相,沒有消息就等於是好消息。”
此時此刻的銘峰思緒不在張峻嘉身上,自從見到劉元章起,心中難免會有些許不安。是在擔心褚風和另一個人安危,還是說是別的緣故。
時間轉到張袁離開阮小明父母家,抱着那木盒直奔濱林廣場,或許是因為跑太快了,就連擦破流血都不知。恍然間他看到一個面目慈祥的老太太站在那裏,手裏還拄着拐杖。
“小夥子,東西帶來了嗎?”
張袁把箱子遞給老太太,“神婆,東西已經帶來了,你看你能不能……”
接過箱子的老太太上下打量一番,隨即嘆息的搖了搖頭,“想要解除詛咒不是那麼容易,倘若這物處理不妥當,會遭到禍害。而這……也是你衝動所要付出的代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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