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章
江宇華的車自然是相當之豪華,只不過是一輛交通工具而已,車內裝潢全是用的上好的皮料和紅木,還有一個小冰櫃,裏面放滿了昂貴紅酒和飲料。
對比江宇華上車以後闔目養神,席現就像是個跟老師出去春遊的小朋友,在車窗看着風景流過,下午他昏迷了,這會兒倒是挺精神的。
也難怪,這個在孤兒院長大的小朋友,小時候能坐車出去的機會少之又少,所以席現一直很喜歡坐車,喜歡看風景一扇接着一扇流過眼前。
江宇華轉頭的時候,席現正趴在車窗前,他看得認真,一雙清澈的眸子彷彿映了山紅萬物,窗外閃爍的燈光斑駁在素凈的臉上,勾勒出溫柔的線條,江宇華頭一次發現,席現清淡的氣質下,這張臉其實長得還挺好看。
而且席現身上淡淡的曇香,好甜......
江宇華把席現送到醫院后,沒有停留就走了,第二天江半夏查房的時候,並不知道席現被二次臨時標記過了,他體內的信息素竟然還在水平之上。
江半夏驚訝,這傢伙昨晚竟然真的老老實實在醫院躺了一晚上。
由於是剛剛分化,並且分化期太晚,席現的身體還有諸多不確定性,所以他又被迫住了三天醫院。
江半夏縷着一厚疊驗血報告單,“好奇怪,明明沒有用抑製劑,僅靠着三表哥的臨時標記,你的發情期癥狀竟然平穩得有些太平靜了。”
席現並沒有說,自己其實是被標記了兩次,但他想,應該是江宇華那兩次的標記起了作用。
然而江半夏看着奇異的驗血報告單,問道,“你聽說過絕對匹配嗎?”
席現點點頭,略有耳聞。
Alpha和Omega的信息素有互相吸引的作用,這種吸引的能力有一個數值,數值越高,Omega的信息素對Alpha的吸引越大,而Alpha的信息素對Omega的鎮定效果也更高。
而這種數值如果高到一種臨界值,甚至達到百分之九十五以上,便可以稱作絕對匹配。
絕對匹配的信息素,是最好的催情劑,也是最好的抑製劑。
不過普通人匹配度有百分之五十以上,就已經很稀有了,現在強Alpha和純Omega都很稀少的時候,絕對匹配簡直堪稱罕見。
之前城府的信息庫會公開信息素的匹配程度,造成了不少因為匹配度高而被迫在一起的失敗婚姻,現在提倡自由戀愛,所以信息庫也不公開絕對匹配了。
江半夏只是猜測,並沒有真實的證據,但是江宇華一直對Omega不感興趣,卻放棄抑製劑,採用最樸素的臨時標記方式,確實也和他的性格極為不符。
席現住院三天後,終於出院了。
席現出院的時候,江半夏像個老媽媽一樣,跟他交代了一大串,好像自家養大的狗子,這一走就不會再回來了一樣。
從醫院出院后,席現並沒有回去,而是順着江宇華所給的資料,親自去了一趟嚴氏集團。
“嚴總,您好。”他敲開了門,露出了一抹深不可測的微笑,“關於嚴氏和江盛的合作......”
......
席現已經一周沒有來公司了,作為一個入職一年半,從未有缺席的江盛好青年,這次沒有理由的請假了,並且一請就是一周。
還好有秘書看着,組內倒是沒有什麼大的動亂,而隔壁組的謝寧,倒是有諸多猜測。
席現一周前去做什麼了,謝寧最清楚不過,當天晚上,他就問了嚴公子,對於今天的安排還滿意嗎?
嚴公子一共回了三個字,“好得很。”
謝寧八九不離十地認為自己成功了,嚴氏的合同勝券在握,他一大早,就跑去自己老爸那裏商量了。
正好這個時候,他又收到了一張照片,是一周前那天晚上,他們幾個夥計吃飯以後,那幾個人發給他的。
照片很模糊,照到的一張穿着白襯衫的青年,有些落魄地靠在街角,他擋着面容的手臂上若隱若現有些被抓過的痕迹,而他就像是剛剛受過什麼打擊一樣,十分頹靡和無力。
謝寧看到那張照片時,竟然感覺心底滯了一下,縱然燈光下的身影模糊不清,但那腰線清瘦不可侵犯,他背靠在牆邊的脊樑,也這麼脆弱敏感,竟然有些同情。
不過謝寧很快就認了出來,這個人竟然是席現!
謝寧迅速把這個好消息報告給了他父親,“爸,這一次,嚴氏的事絕對穩了,嚴氏可是江盛必不可少重工企業,拿下嚴氏,咱家在江盛的地位可就穩了。”
謝寧的父親謝總監誇讚道:“我兒真是年少有為,如今老江總去世,江亦權繼位,現在又出來個江宇華,只要嚴氏歸我們,無論江盛歸誰,最後還不是咱們謝家的一杯羹。”
父子倆老謀深算相視一笑。
“對了,你之前說那個叫什麼來着?”謝總監突然想到。
“席現!”謝寧說起來,就極其惱火,“不就是個孤兒,也不知道部長器重他什麼,竟然能和我平起平坐了。”
謝總監安慰兒子,“你們部長不是馬上就退休了,到時候部長是你的,你把他找個理由開了就是。”
謝寧卻另有想法,“爸,其實這次我就想好了理由......到時候,還得請你出面,協調一下。”
謝總監聽完后,大笑了兩聲,“一箭雙鵰,不愧是我兒!哈哈哈哈!”
謝寧回來的時候,據說席現今天也沒來上班,他倒是不着急,準備好了一切,才慢悠悠轉到了隔壁組。
上午十點多,正是組裏最忙的時候,說起來席現一周沒來了,組裏雖然不至於亂了天,但是也夠六神無主的了。
“席組長今天怎麼還沒來呀,這都一星期了。”
“想念組長的第七天。”
秘書鄧真清了清嗓,“席組長剛剛回微信,說自己馬上就到,讓大家再等他一下!”
鄧真都這麼說了,大家也就稍微安心了一點。
鄧真是席現的秘書,一年多一直幫助席現的工作,是個十足幹練的職場女青年,整個人就寫滿了可靠。
鄧真跟大家交代完了工作,又轉過身問道:“鄭啟落,席組長到底什麼時候回來?”
這一次,鄧真卻是明顯面露疲色,席現不在,她一個人撐了一周,確實有些力不從心,鄭啟落是席現的發小,他們一起在孤兒院長大,後來席現進了江盛,鄭啟落也跟着進來了,組裏和席現聯繫最緊密的,就是鄭啟落。
鄭啟落抓了抓頭髮,“快了吧,老席說他已經到江盛了。”
他們正在說著,突然一聲張揚過市,謝寧一摞文件,重重砸在了秘書的桌上,“你們席組長呢?謝總監找他有事。”
大家敢怒不敢言地撇撇嘴,誰不知道謝總監就是你爹,怕是你找席組長有事吧。
鄧真愣了下,強忍着不悅,抬頭一個標準微笑,“席組長請假了,謝組長有什麼事跟我說就行。”
謝寧輕笑,“請假了?是生病了,還是......想逃避責任啊?”
“你說什麼呢!”鄭啟落沒能忍住,席現請假前,不就是因為接了他的項目,現在謝寧又來問罪,到底是什麼意思,鄭啟落站在他面前,“明明是你逃避責任,上次把賬單有問題的合同說是老席簽的,這次又把根本不可能完成的合同給老席,你還想幹什麼!”
面對鄭啟落的逼問,謝寧卻笑了,這不是正和他意,“我好心將嚴公子的合同賠罪給席現,可是席現呢?他明知道嚴氏的這份合同對江盛多重要,他卻把它搞砸了!”
謝寧正是這麼打算的,這合同席現肯定簽不下來,所以他就可以誣陷——是席現把這個合同搞砸了,這合同對於江盛十分重要,這樣便可以讓他爸爸藉機把席現直接辭了,日後他再拿下合同,轉念就是他謝寧力挽狂瀾,簽下來嚴氏,這功勞便在他身上。
至於鄭啟落和鄧真知道真實情況,那又如何,沒有席現,這兩個人也可以一起找個理由辭退了,況且就憑他們兩個人的身份,還能去找嚴公子對峙不成。
謝寧這個計劃,萬無一失。
鄧真很快就猜到了,但是她無可奈何,無可奈何到只能在這裏看着謝寧這個無賴,卻毫無辦法。
鄭啟落是個Beta,但鄧真是個弱Alpha,屋子裏瀰漫著鄧真凌厲的玫瑰花香,這個女Alpha的信息素雖然不濃,全然散開時,也足夠彰顯她的憤怒,可惜謝寧這個Beta聞不到,鄧真只能狠狠看着他。
鄭啟落受不了這個委屈,指向謝寧,“你胡說!明明是你把不可能簽下來的合同給老席!你明知道他不可能成功!”
謝寧笑得也張狂,“鄭啟落,你不要血口噴人!”
鄭啟落惱羞成怒,“謝寧!你卑鄙無恥!”
這場口舌之爭最後肯定會演變成一場大戰,謝寧好歹是個組長,被鄭啟落指着鼻子罵,怎麼能忍氣吞聲,他冷冷吼了一句,“閉嘴!鄭啟落!這裏沒有你說話的資格!”
謝總監的聲音卻適時壓了下來,“閉嘴,謝寧,這裏也沒有你說話的資格。”
謝寧怔怔地回頭,怎麼會這樣,他不是和父親說好了嗎?而他回過頭來,並沒有看見席現,卻看見了......江盛現任董事長——江亦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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現現:總不能是我和那個混蛋絕對匹配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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