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6 章 魔杖

伊萬斯夫人在準備的購買清單上畫滿了勾，數了數，最後只剩下魔杖、寵物以及去摩金夫人長袍店取訂做的校服長袍。

辛西婭探頭去看了一眼清單，隨後高興地說：“接下來是魔杖了，奧利凡德的魔杖絕對能稱得上是魔法界第一。走走走，我們現在就去。”

“魔杖！魔杖！”莉莉跳了起來。之前她跟着塞維勒斯一起學魔咒都是用的艾琳的魔杖，後來甚至連魔杖都沒有了，雖說也學了兩個無杖魔法，但是巫師就應該拿着魔杖嘛！

莉莉覺得就像騎士應該配寶劍和寶馬，巫師就應該配魔杖和魔法掃帚！

“你不期待你的魔杖嗎？”辛西婭拍着塞維勒斯的肩膀說。

塞維勒斯驚醒了一般地說，“期待，期待。”

她還在努力地把湯姆·里德爾那張笑臉驅趕出腦海。頭髮、鼻子、嘴唇都還在的湯姆·里德爾絕對算得上是一個大帥哥，比她前世在國內外娛樂圈裏看到的明星都不遑多讓。

但這不是重點，重點是如果伏地魔不存在的話，魔法界也就不會有那些衝突，莉莉以及她的人生軌跡到底會在哪條路上奔跑呢？

當熟知劇情這一點成了無用的東西，塞維勒斯陷入了迷茫。

“你好敷衍哦。”莉莉嘟起了嘴巴，“你到底怎麼了？從書店裏出來就不太對勁。”

塞維勒斯抿着唇，不知道如何回答。

“是被那會動的照片嚇到了？”莉莉自己給塞維勒斯找解釋，“好像你看了一個會動的照片之後就變成這樣了，像是被嚇到了一樣。”

“是的，會動的照片……”塞維勒斯借坡下驢，不過她確實也是被那張照片嚇到了，從另一個意義上。

“別怕別怕，沒想到你膽子還沒我的大。”莉莉搭着塞維勒斯的肩膀哄孩子似的說，“虧你比我還早知道魔法界呢。”

辛西婭覺得這一幕看起來很有意思，勾起了她年少時的回憶。啊，突然想念某個一本正經但又可愛無比的女人了。這兩個女孩子看起來有點苗頭，辛西婭決定以後都好好觀察觀察，不知道事情是不是會按照她想像的那樣發展呢。

伊萬斯一家人和塞維勒斯跟着辛西婭，從來來往往的巫師中穿過，來到了一家又小又破的店。塞維勒斯不記得書上或者電影裏的奧利凡德魔杖店是什麼樣子了，不過她知道裏面會有非常多的魔杖盒子。透過玻璃櫥窗，她也窺見了一些。

奧利凡德魔杖店雖然破舊，但是生意非常好，因為門口排起了長隊。伊萬斯先生被伊萬斯夫人派去排隊，其他幾人都站在一邊等候。

辛西婭嘆了口氣說：“時間選的不太好，這個時候正是小巫師們來買魔杖的時候。奧利凡德的口碑不錯，甚至有別的學校的人跑到這裏來買魔杖。”

“還有別的學校？”莉莉驚訝。

“哦，當然。這世界上有很多所魔法學校，就像美國的伊法魔尼學校、法國的布斯巴頓學校。不過最好的當然還是我們霍格沃茨，我們有1000多年的歷史，非常有底蘊的。”辛西婭自豪地說。

“您也是霍格沃茨的嗎？”莉莉說。

“當然，我是一個赫奇帕奇。你知道赫奇帕奇嗎？”辛西婭說。

“知道，知道。霍格沃茨的四個學院之一！”莉莉回答。

“那……你們想去哪個學院？”辛西婭問。

“我不介意，只要是能和塞維一個學院就好。”莉莉說，“對不對，塞維？”

“最好能是一個學院。”塞維勒斯說。

既然伏地魔都能當魔法部部長了，她和莉莉去一個學院也不是不可能發生嘛，塞維勒斯自我安慰地想。

“說的也是，我覺得每個學院都不錯。”辛西婭聳了聳肩，“不過當然格蘭芬多最好了。”

“你不是赫奇帕奇嗎？”莉莉無語地說。

“那不影響我喜歡格蘭芬多啊。”辛西婭堅定地說。

正這時魔杖店裏突然傳來巨大的噼啪聲，聽起來就像是店鋪里被放了炸彈。排隊的人紛紛都引頸相看，莉莉她們也透過櫥窗想要看清楚裏面發生了什麼。沒有火災也沒有恐慌，裏面很快就安靜了下來。

接着在店鋪里選購魔杖的人就出來了，那是一個戴着眼鏡、頭髮亂糟糟的男孩。他的身邊還有一個頭髮已經有些灰白的男人，他們長得很像，一看就是血緣關係。

“除了魔杖不能像一把劍，其他的我都很滿意。”那個男孩說。

“得了吧，詹姆。魔杖不可能像一把劍的。”那個男人說。

詹姆，詹姆斯·波特？塞維勒斯靠莉莉更近了，她不着痕迹地看了一眼莉莉，發現莉莉的目光正好奇地看着詹姆斯·波特，塞維勒斯的心一緊。

隨後她又有些愕然，為什麼詹姆斯·波特的出現會讓她產生那麼大的危機感？只要伏地魔不存在，那麼莉莉和詹姆斯·波特的結合也不會造成悲劇的，不是嗎？

她為什麼心裏在拒絕莉莉和別人在一起呢？在魔法界過了幾年難不成還把她的心智過回去了？塞維勒斯在不斷的質問自己，到底為什麼會產生這麼劇烈的排斥情緒。

莉莉只是她的朋友，不是嗎？

“塞維，你怎麼了，塞維？”

塞維勒斯看到了莉莉擔憂的目光，她突然明白了過來，也許是久旱逢雨露，莉莉的陪伴讓她的生活不再荒蕪，所以她才不能忍受莉莉終將離去這個結局。

“莉莉，你覺得剛剛那個男孩怎麼樣？”塞維勒斯望着詹姆斯·波特的方向問。

詹姆斯·波特已經隨着男人離開，朝着另一個方向奔去。

“不怎麼樣，”莉莉哼了一聲，不高興地說，“你不會是喜歡他？我看你盯着他眼睛都不轉的。我看了幾遍，也沒什麼特別的嘛。”隨後還咬着牙補了一句，“看他那亂糟糟的頭髮！”

塞維勒斯為她此時的心情抱歉一秒，她突然覺得一臉不屑的莉莉特別可愛。於是她手上暗暗用了力，不管以後莉莉會何去何從，至少現在的莉莉仍然是她唯一的朋友。

伊萬斯夫人沒關注兩個孩子在說什麼，她滿臉擔憂地望着店鋪裏面，喃喃地說：“選個魔杖這麼危險的嗎？”

“一般沒有那麼危險。”辛西婭撇撇嘴說，“有一些魔杖的性子比較烈，所以弄出來的動靜會大一些。不過可以看出來，剛剛那個孩子一定也是個性強烈的那種。啊，波特家的孩子，應該是……”

“魔杖還有性格？”伊萬斯夫人說。

“當然，這裏的魔杖是會選擇主人的，只有適合它的主人，它才會成為其最得力的助手。”辛西婭摸出自己的魔杖，有點弧度的設計讓它看起來很有彈性，下方竟然是用金銀鑲嵌的手柄，很有富貴氣息，“這是我的，雖然一開始它這彎度讓我不太喜歡，不過現在它已經成為我最好的夥伴了。”

伊萬斯夫人仔細看了又看，不過她本就不懂，也看不出什麼名堂。站在伊萬斯夫人旁邊的佩妮也目不轉睛地盯着辛西婭的魔杖，眼裏還透着幾分艷羨。

跟着莉莉她們走過一個又一個店鋪之後，佩妮變得越來越沉默了。她知道這裏的所有東西都與她無關，因為她不是巫師。她其實一直不太明白，既然都是同一對父母所生，為什麼她和妹妹就不一樣呢。

“佩妮，等會兒媽媽帶你去買雪糕。”伊萬斯夫人許是看到了佩妮的目光，她伸手輕輕撫摸着佩妮的頭。

佩妮突然開心了起來，是啊，至少爸爸媽媽也不是巫師，他們都很愛自己。

“好！”佩妮抱住了母親的手。

等待了接近半個多小時之後，終於輪到了他們。站在店門口的伊萬斯先生朝莉莉她們招招手，莉莉立刻拉着塞維勒斯沖了過去。

“你們進去吧，我帶佩妮去買雪糕。”伊萬斯夫人對伊萬斯先生說。

“媽媽，我也要吃！”莉莉的眼睛亮了起來，之前路過福洛林·福斯科雪糕店的時候，她就已經很眼饞裏面的雪糕了，不知道魔法界的雪糕會有什麼不一樣。

“知道了，會給你買的。還有你，塞維勒斯。”伊萬斯夫人溫柔地說。

“還……還有我嗎？”塞維勒斯紅了臉，事實上這一次才是她和伊萬斯夫人的正式見面，所以被這麼親切地對待，是她沒預料到的。

“當然。”伊萬斯夫人笑着說。

“媽媽，走吧。”佩妮嘟着嘴巴說。佩妮和塞維勒斯還是不太對付。

經過一年多的短暫相處，塞維勒斯覺得佩妮倒也沒有哈利那個時代那麼討厭。只不過是會吃醋的孩子，本質上還是很喜歡莉莉這個妹妹的。

還記得莉莉曾經說，以前別的孩子因為她的魔力而叫她小怪物的時候，佩妮曾上去把那些孩子打了一頓，還因為這事被父母教訓了一頓。後來，佩妮就拿跳大神的那些例子給莉莉看，讓她不要害怕自己的能力。

所以說，這個佩妮並沒有那麼壞。

而佩妮看不慣塞維勒斯的大部分就是因為蜘蛛尾巷，因為在她看來，蜘蛛尾巷裏的孩子都是壞孩子。經常打架偷東西，被定上了這個標籤的塞維勒斯也成了壞孩子的一員。

即使經過相處，佩妮沒發現塞維勒斯有多壞，但不愛笑又不喜歡說話的特點，讓她很難與塞維勒斯熟悉起來。

“那我們先過去了。”伊萬斯夫人說。

“嗯，我們這裏快的話，就儘快去找你們。”伊萬斯先生說。

“不要走偏路哦。”辛西婭提醒道，“這裏有着巷子不太適合你們麻瓜去，也許會碰到壞人，你們會應付不來的。”

“好的，謝謝。”伊萬斯夫人說完就牽着佩妮的手離開了。

店鋪里確實有成千成千上萬裝有魔杖的狹長紙盒，就這麼滿滿地堆在櫃枱後面，堆到天花板那麼高。而且總有一種搖搖欲墜的感覺，好像下一秒櫃枱后的男人就會被淹沒在紙盒裏。

店鋪的主人奧利凡德先生就站在櫃枱后等待客人，他的頭髮有些泛灰，眼角也有細紋。而他的眼睛最讓人在意，那是一種非常淺的顏色，看起來有點兒虛無，如果不是裏面還有光，塞維勒斯會以為他是一個瞎子。

“兩位小姐都要選魔杖嗎？”奧利凡德說。

“是的，”莉莉推了推塞維勒斯，自己落後了一步，“讓她先來吧，一定要給她挑一個好魔杖啊。”

“這裏所有的魔杖都是好魔杖，小姑娘。”奧利凡德從櫃枱後面拿出了一卷皮尺，“而且你知道，是魔杖選擇主人，不是你們選擇它們。”

皮尺自己飄到空中，奧利凡德對塞維勒斯說，“這位小姐，請站近一點。”

塞維勒斯走近了一些，皮尺自己靠過來給她測量。從頭到腳，皮尺子一點都沒放過。隨後皮尺子還滿意地在空中“點點頭”，才回到了奧利凡德的手裏。奧利凡德順利記下尺寸，就去旁邊的盒子牆裏尋找適合的魔杖。

莉莉瞥了一眼安靜地躺在櫃枱上的皮尺，“又不是做衣服，怎麼跟摩金夫人家的皮尺一樣全身上下都要量？”

“不知道，總有它的道理吧。”塞維勒斯無奈地說，她不知道為什麼覺得有點兒緊張，也有點兒期待。前世的時候她絕對想不到自己會擁有屬於自己的魔杖。

奧利凡德拿了一個長盒子過來，“試試這個。”

盒子裏的魔杖很樸素，塞維勒斯拿起來的時候，杖尖就冒出了一縷水花。奧利凡德把魔杖拿了回去，“不是這個。”他又去尋找。

經過了四根魔杖，從杖尖里分別射出風、光、火之後，塞維勒斯終於看到了第五根魔杖。她略有遲疑地看着奧利凡德，他頭上的灰發燒焦了一點，那是她剛剛試魔杖的時候導致的。這讓她有點不敢拿起第五根。

“沒有關係的，就是一點火，問題不大。”奧利凡德鼓勵地說，“前面一個男孩還差點炸了我的店，最後還是選到了他心怡的魔杖，你也可以的。”

塞維勒斯這才長吸了一口氣，拿起了那根魔杖。魔杖是一種非常深的棕色，已經接近於黑但是仍然能看到裏面隱隱的棕色，手柄處卻是一種深紅色，上面勾勒着華麗的紋路。

剛握到手心，塞維勒斯的頭皮一震，她看向這根魔杖。雖然不知道這是什麼顏色，但她全身上下都在叫囂：是它了！

果然，從這根魔杖的魔杖尖冒出了金色的火花，奧利凡德滿意地點了點頭，說：“就是這根了。白樺木，十三又二分之一英寸長，杖芯為夜琪尾羽。這是我唯一一個用夜騏尾羽製成的魔杖，一般來說夜騏尾羽不太穩定，不太適合做魔杖的。你很幸運，小姐。十加隆，小姐。”

辛西婭上前付了錢。奧利凡德把錢收回了柜子，看向莉莉，“接下來到你了，可愛的小姐。”

莉莉的魔杖就比較快，兩次就選到了，蘋果木，十又四分之一英寸長，杖心是獨角獸毛。塞維勒斯覺得很適合莉莉，她就像獨角獸一樣純凈可愛。

買完魔杖出來，莉莉興奮地舞動着她的新魔杖。伊萬斯夫人正好和佩妮一起回來，佩妮已經吃上了雪糕，伊萬斯夫人把手中的兩份分別交給了莉莉和塞維勒斯。

“謝謝。”塞維勒斯羞赧地接過雪糕，輕輕地嘗了一口，可惜除了冰什麼味道都沒能嘗出來，這讓她有點兒失落。

“很甜的，嗯……草莓味，哈哈哈，我就知道會是我喜歡的口味。你的也是草莓味的，塞維。草莓是什麼味道呢？”莉莉托着下巴想，後來乾脆吃了一口雪糕再繼續描述，“有一點點酸，不過甜的比較多，而且吃起來很香。”

自從知道塞維勒斯嘗不出味道之後，莉莉就經常會把塞維勒斯吃的東西描述一下，她覺得這樣塞維勒斯也許就知道到底會是什麼樣的味道了。除了吃的，還有色彩，她也會給塞維勒斯描述色彩。

塞維勒斯在心中勾勒這種味道，她還記得在前世的時候，她曾吃過母親在灶火里給她烤制的紅薯，那種味道又香又甜，也許這個雪糕也是那種味道吧。

帶着這樣的模糊的回憶，塞維勒斯咬了一大口雪糕，凍得她牙齒僵到疼。但她笑了起來，對伊萬斯夫人說：“很好吃，謝謝您。”

“好吃就好。”伊萬斯夫人說。她溫柔地摸了摸塞維勒斯的頭，塞維勒斯微窘，她的頭髮好像有兩三天沒洗了。

“接下來去哪兒。”伊萬斯夫人又拿出了購買清單，數了數之後說，“現在只差……額……貓頭鷹？貓？蟾蜍？帶這個是做什麼……好像也不是必須的啊……”

“我建議買一隻貓頭鷹，這樣通信就方便了很多。”辛西婭提議道。

“貓頭鷹和通信？”伊萬斯先生不太明白。莉莉的信其實是通過麻瓜郵差寄的，所以伊萬斯家的人都還沒見過能送信的貓頭鷹。

“貓頭鷹可以送信的，塞維，是不是？”莉莉說。

塞維勒斯點點頭，莉莉滿意地轉過臉，“爸爸，買貓頭鷹吧，到時候我在學校里就可以給你們寫信了。”

伊萬斯先生同意了下來，不過因為換的巫師錢幣不太夠用，於是他們又跑了一趟古靈閣，才去往咿啦貓頭鷹商店買了只斑點貓頭鷹。

斑點貓頭鷹的羽毛很柔軟蓬鬆，也不像其他種類的貓頭鷹一樣一直咕咕叫，一般來說是不怎麼願意飛的種類。

不過店家說莉莉買的這隻貓頭鷹是它們那個種類里的特例，是喜歡飛翔的那種。然而飛翔並不是莉莉考慮的重點，她僅僅是因為它圓圓的黑眼睛才買了下來。通過它的眼睛，莉莉總能想到塞維勒斯。

“這個給你。”辛西婭也拎着個鳥籠遞給了塞維勒斯，鳥籠里是一隻有點可愛的褐林鴞。

塞維勒斯接過，“這也包括在補助資金里的嗎？”她總覺得用伏地魔的錢讓她很難安心。

“不，這是我送給你的禮物。”辛西婭樂呵呵地說，“我覺得你很符合我的眼緣，貓頭鷹也花不了多少錢嘛。如果可以，我更想給那個小姑娘買，”辛西婭用下巴指了指莉莉，“我覺得她和我更有緣，不過她已經買了，這機會就給你吧。”

“額……”塞維勒斯語塞，她不太明白辛西婭的辦事邏輯。

“好了！去摩金夫人長袍專賣店吧！”辛西婭又帶頭轉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