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章 初試造紙
對於造紙，理論知識趙成是很豐富的，說穿了，造紙術的意義就是要提取植物纖維，並且盡量的把植物纖維搗碎，製成纖維懸浮液，然後再從這懸浮液中把纖維均勻的撈出來，攤平，乾燥就是了。
不過世界上的事情都是這樣，理論說起來簡單，真的要付諸行動的時候，各種問題都來了。別的不說，但是這紙漿怎麼做都是個問題。在各種傳統的紙漿製作方法中，一般來說有三種方式：一是用鹼性藥劑來破壞原料的結構，既可以提純纖維，同時也打散了原料中纖維的相互聯繫；二是直接用物理的方法把原料盡量的粉碎，同時加熱，一般比較適合用原木來製作紙漿；三是用酵的方法來提取纖維，當然也還是要用到粉碎和加熱。
這第一種方法暫時就不要想了，現在這個年代，純鹼倒是有，關鍵是價值太高了，至少還不適合現在的趙成用來浪費，那樣即使造出只來，價格也有些離譜了，用來入廁肯定會被人罵的！而第二種方法也不太好實現，在這個年代唯一的粉碎研磨設備不過就是石磨而已，誰能想像用石磨把木頭推成木漿？倒是第三種方法比較實用，尤其是現在這個大量使用竹簡來書寫的年代，用這種纖維含量頗高且又價格便宜來造紙是很方便的，要知道酵製漿法最適合的原料本就是竹子！要說唯一不太讓趙成滿意的，就是這酵法所耗時日比較長而已。以後有空一定要整個粉碎機和研磨機出來！趙成恨恨的想着。
廚房的下人在看到趙成的時候很是感覺到驚異，且不說廚房這下賤的地方本就不是主人們來得地方。單說這小少爺雖然年紀不大，可是關於他的怪異孤僻在整個大家裏早就不是什麼秘密了，可是今天這突然鑽到廚房裏來的小少爺的表現和傳說中的區別是在太大了！這小少爺一衝進廚房就急匆匆的吩咐人支起大鍋來燒水，還要人去找些沒用的竹簡過來，整個人跑前跑后，完全是一副激動萬分的樣子，哪裏像是傳說中的不會說話的孤僻小傻瓜呢？要不是少爺乳母的兒子牛牛也跟着跑了進來，這些廚房的下人們簡直要開始懷疑這是不是什麼人在冒充小少爺了！
“成哥哥，你這是在幹什麼呀！難道竹簡煮熟了也可以吃嗎？”見到一向沉默寡言不苟言笑的小少爺突然在這裏很激動的忙前忙后，牛牛也覺得有些意外起來，不過在他的小腦袋裏能想到的最重要，最吸引人的事情也就只有吃這一條了。
趙成聽了牛牛的話差點沒有暈倒，直接給了他一腦崩笑罵道：“我們又不是熊貓，怎麼會吃竹子！我現在是在造紙，你要是乖乖的，等做好了我可以分你一小半的！”
“造紙？什麼是紙呀？紙好吃嗎？”牛牛雖然被趙成敲了一下腦崩，心理面卻更加高興了。要知道這個少爺平時對自己總是不冷不熱愛答不理的，難得這次居然還能回答自己的問題，趕緊抓住機會繼續提問了，只不過一時之間能想到的還是吃而已！
“你這個吃貨，紙不是用來吃的！”趙成這是才想起現在似乎還沒有紙這個名詞，仔細的想了想才說道：“紙是我給取得名字，應該說我在做的是方絮，或者叫做赫蹏，是和竹簡一樣用來寫字的東西。當然，我做出來之後還有別的用處，到時候再告訴你好了！”說道這裏趙成的臉上忍不住露出促狹的笑容。
“寫字用的？”聽了趙成的話之後，牛牛明顯感覺到失望：“那還不如就用竹簡呢，何必那麼麻煩！”
“方絮！”那廚房的嚇人中有一人聽到趙成的話忍不住開口了：“雖然小人沒有見過方絮這種高級的東西，但是也依稀聽說過那是在做絲綢的時候做出來的，可沒有聽說這竹子還能做方絮的。再說少爺想要方絮，直接向老爺討要就是了，雖然此物金貴，不過老爺定然也會滿足少爺的要求的，何必要親自到廚房來操勞呢？”
趙成沒有想到這廚房中的下人裏面還有人知道方絮的來歷的，要知道這個信息十分閉塞的年代，就是一般的人家想要讀到些書籍都是很困難的，別說這麼一個下人還能有這樣的見識。要知道這個沒有紙的年代真正能做到韋編三絕，汗牛充棟的人，絕對比後世的中科院院士還少很多倍！
趙成忍不住打量起那個下人來，不過是一個十來歲的少年，並沒有什麼特別的地方，而且在這廚房裏開起來也不像是有什麼地位的人，估計也就是劈柴燒水的雜役而已，實在開不出什麼特別。
對於方絮，趙成當然是知道的。後世很多人都以為東漢的蔡倫才是明造紙術的人，其實是錯誤的。細心的人都會現，不管是造紙術還是印刷術，提到的時候都像是世界上重大的明，如蒸汽機，電燈一類那樣，出名的人不過是改良而已！就像瓦特出生以前就有了蒸汽機，愛迪生成名以前就有了電燈一樣。在蔡倫出生以前的很早的時候，至少春秋戰國時代就已經有了紙的出現。之所以被稱作方絮，就是因為它是在蠶繭抽絲以後漂取絲綿的時候的副產物，也就是說它本身就是用絲綿做成的！這樣是為什麼後來改良的造紙術所使用的篾席和漂取絲綿所用的都是一樣的，改良的不過是紙漿的製作方法而已。用絲綿製作的紙，即使在物質大爆炸的現代恐怕也不是什麼便宜的玩意，更不要說趙成那個時代了，別說用來上廁所，就是寫字都是奢侈的行為！
趙成倒是沒有擺什麼少爺架子，很認真的給那個下人解釋道：“我都說過了我要做的是紙，剛才說方絮不過是用來比喻一下！你也知道那方絮是絲綿做的，一般情況下怎麼捨得使用，更不用說我要造紙來那個了！”趙成一時沒忍住，差點就把用紙擦屁股的事情說出來了。
聽了趙成的話，那下人也沒在爭辯了。一來作為下人和主人爭辯本來就是不應該的，剛才一時衝動脫口已經很是不該了，二來也確實對小少爺所說的那個紙還是很好奇的，所以非但沒有再質疑，反而很主動的來配合趙成了。
別說有了這個下人的主動幫助之後確實要方便很多了，像造紙這樣的大體力活對於趙成和牛牛這兩個三歲的小屁孩來說還是太困難了，而整個廚房的下人對於這屁點大的小少爺又是明顯的陽奉陰違，所以這個多嘴的下人的加入對趙成來說實在太必要了。
看來要弄些自己的人時很重要的呢，趙成暗暗的想到。原本以為很簡單的造紙，在缺乏自己的人手的情況下都變得困難無比，更不要說以後再有別的什麼事情。沒想到為了擦屁股而造紙竟然還感悟到這個道理，真是意外呀！
第一次造紙，趙成也沒有經驗，實在不知道該把那些竹簡煮成什麼樣子。好在現在這造紙和那方絮比起來，怎麼弄成本都是很低的，為了後面搗碎的工序方便一些，還是不計柴火成本多蒸煮一下算了，畢竟那幫忙的小廝也不想什麼體力強壯的人。
趙成現在也找不到什麼好的計時工具，反正一直煮到吃過了午飯之後，趙成感覺那些竹簡別說是煮，就是用水泡也應該很軟了得時候才把他們撈取出來。接下來就是出體力的時候了，好在趙成是第一次試做，沒有很大的量，一個石臼就可以夠了。
看到那個多嘴的小廝在那裏吃力的用石杵拚命的搗着石臼里的竹簡，趙成心裏還是有些歉疚的，不禁又想起了前世的打工生涯了。不過現在自己有沒有什麼辦法來幫助他，看來工欲善其事必先利其器的道理是很正確的，下次自己一定要想辦法弄個什麼玩意來替代人力才行！
為了一次性就能成功，趙成只能硬着心腸讓那小廝盡量的把竹簡搗的更加的細碎一些，知道那小廝差點累到在地才算結束。接下來就是無聊的酵過程了。現在這個麵食都基本只有餅的年代，酵母是肯定找不到了。不過好在趙成前世的爺爺奶奶可是做酸菜的，他們家鄉那種酸菜也是要用用到酵母的，在沒有酵母的時候就是用麵粉老起酵的，雖然沒有酵母快捷，總算是也有些效果的。所以趙成在那些被搗成糊狀的竹簡中加了些麵粉，然後在廚房裏找了個比較溫暖的角落讓它們慢慢酵。到現在為止，剩下的就是等待了。當然趁這個時間正好去找點篾席，在後面抄造的時候好用。
現在終於閑下來了，可以想一下以後的事情了，既然決定認真面對生活，那就應該為以後的打算做個計劃了。可是這一靜下來，趙成突然感覺有什麼重要的問題被自己忽略了，可是怎麼想都想不起來。會是什麼呢？自己在這一世的人生才剛剛開始，應該沒有什麼大不了的事情吧，趙成自我安慰的想到。
ps：工作太忙，更新晚了，請原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