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推進城內一獄卒

純白的襯衫，米色的外套。

頭戴大檐帽，腰佩彎月刀。

鏡子裏的青年身穿制服，外表看20歲左右，身材高大筆挺、孔武有力，朝氣十足、英姿勃發，唯獨眼神略微有些空洞和迷茫。

微微彎曲手臂，攥緊拳頭，肱二頭肌鼓起快脹破衣服的弧度，從未體會過的充沛力量感讓菲戈更加無所適從，說不出哪般滋味。

他變年輕了，也變強了，髮際線竟然還比以前更加健康了。

因為他穿越了。

菲戈看網文長大，對此常有幻想，可當真正遇到，卻又一時無法接受。穿越后的半個多小時裏，菲戈先是按慣例誤以為做夢，確認不是后又緊張地熟悉新的環境，直到現在才想起來找個鏡子照一照。

“這身體，血賺啊……”

對着鏡子裏的自己自我安慰般笑了一下，菲戈回退幾步，坐到木板床上，繼續梳理前身的記憶。

全名是加斯頓·菲戈。

身份在昨天還是海軍本部的一名上尉，現在則變成了因佩爾頓海底大監獄推進城裏的一名獄卒，所處的位置是自己的獄卒宿舍。

推進城，海軍本部，標誌性的名稱，這裏顯然是海賊王世界！

“不是加斯·d·菲戈嗎？”

這有點不符合穿越準則。

菲戈看過動漫，因劇情拖沓而棄於多弗朗明哥篇，不過後期劇情倒也從看點和同人里了解得七七八八，擁有穿越者熟悉劇情的優勢。

但記憶卻告訴他沒那麼簡單。

記憶中，如今的海軍元帥並不是戰國，三大將聽都沒聽說過，海軍英雄卡普同樣查無此人，大海上混亂一片，根本沒有什麼王者，更沒有什麼大秘寶傳說！

海圓歷1414年是哪年？

正經看動漫的誰會去記年號？

菲戈確認不了，只知道眼下距離劇情開始恐怕有極遠的歲月，遠到他未必能活到王路飛出生——穿越就算了，竟然還穿越成了祖宗？

這叫什麼事兒啊？

“番長！菲戈番長！你怎麼沒去吃早飯？你睡醒了嗎？第一批一層犯人快到了，得去洗禮室了！”

思緒剛有些跑偏，從宿舍外傳來的喊聲就將菲戈喚醒，他停頓兩秒，沉聲道：“很快就到。”

“是，番長！”

更近一些的記憶蘇醒。菲戈發現自己不單是推進城獄卒，還不是簡單的獄卒。這座在後世號稱銅牆鐵壁大監獄的推進城如今才剛剛建成半月，而菲戈是主動響應推進城徵兵的第一批獄卒其中之一！

憑藉此前上尉的軍銜，菲戈還獲得了一個小官職——番長，管理一支二十人的小番隊，負責推進城第一層的絕大部分工作。

任期一年，一年後才可選擇轉崗，這事兒讓菲戈更加苦惱。

獄卒……和坐牢差別不大吧？

倒霉催的，這是什麼破地方！

多想無益，菲戈整理衣裝，離開宿舍，尋着記憶走向推進城的入口，路上也想起什麼是洗禮室了。

神色隨之變得有些沉重。

所謂洗禮，是將新入住推進城的海賊囚犯扒光衣服，用吊杆吊入到裝滿沸水的大鍋中，利用高溫消滅海賊身上的所有細菌和毒素！

海賊世界裏水的沸點同樣是一百度！讀作洗禮，恐怕寫作酷刑！

很快他就見識到了這項酷刑。

當一名海賊被扒光衣服吊到沸水上方，明白即將面對什麼時，他發出了驚恐的嚎叫，卻隨着噗通一聲落水，化成很短促的一聲慘叫。

“啊——”

繼而是掙扎聲、咕咚喝水聲。

掙扎聲漸漸微弱。

徹底消失后，海賊被拉出水。

原本面容兇惡的海賊此時已如同一隻煮熟的青蝦，皮膚各處翻起大小水泡，毛髮大片脫落，體內食道也因喝了開水而重度燒傷，嘴巴張開，口水無意識地拉絲落下，翻着白眼，肢體抽搐，形狀恐怖！

緊跟着，兩名獄卒找了套大小合適的囚服去給這名昏迷的海賊套上，動作十分粗暴，被燙開的皮隨意一個搓動就翻卷了起來，露出鮮紅的血肉，甚至還夾雜着些微煮肉的香味和臭味，讓人胃酸上涌！

劇烈的痛苦讓昏迷中的海賊身體不斷抽搐，恐怖的酷刑也讓即將接受洗禮的其它海賊身體顫抖。

不過鎖住他們四肢的鎖鏈、幾天的挨餓、獄卒們的長刀以對讓他們只能發出無意義的謾罵和求饒。

換來的則是毆打。

作為番長，菲戈還用眼神示意了兩名獄卒動手，來掩飾他那顆跳動速度快有每分鐘200次的心臟。

他既不學醫，又不是什麼特種兵，哪見過這種場面？

好在海賊王世界清奇的畫風幫菲戈克服了一些心理上的不適。

看看被吊起的第二個傢伙。

身高應該有三米多，腰比水缸更粗，體重至少300公斤，五官比例極不協調，一張咧到耳根的大嘴幾乎佔據了他臉的一半，從上嘴唇還翻出兩根尖銳的大牙。

你能說這是人？

獄卒們長得都還好，海賊卻不知道都是些什麼珍惜品種，一個比一個怪異，哪裏像是人了？

‘這不是人，這不是人……’

‘野豬精，野豬精……’

菲戈做着自我暗示，心裏一下子好過了很多，當野豬精被下水煮了一會兒撈出來，肉香飄來時，菲戈竟然覺得自己有點餓了。

大概是沒吃早飯的緣故吧……

嘔！

菲戈臉色微綠，急忙開口道：

“沒有操控吊杆的別都在這裏干看着，把接受完洗禮的海賊直接送走。”說完這句，菲戈便拎起第一個接受洗禮冷卻下來的海賊離開洗禮室，自顧自快步走向牢獄區。

獄卒們愣了兩秒，才答道：

“是，番長！”

他們稍微有點納悶，安排就安排，番長為什麼親自去了？

菲戈自然是怕當眾失態。

離開洗禮室，他連續深吸了好幾口氣，才把噁心感給壓下去，也幸好現在的身體很棒。

記憶中，洗禮只是給犯人的見面禮，以後還要定期對囚犯們進行更加血腥的刑罰，推進城果然是個鬼地方！得走，得想辦法調走！

但……我能去哪？

默了默，菲戈小心地瞄了眼臉被燙變形的海賊。這也是個體重超200斤的強壯傢伙，但此時的菲戈單手拎着，竟基本不覺得吃力。

現在的他絕對有扛鼎之力，放在古代是項羽般的人物，但放在海賊這種動漫世界裏，只是小嘍啰一名。不止如此，海賊世界不講道理的天氣變化、頻發的海難、殘暴嗜殺的海賊、千奇百怪的疾病……

這個世界，哪裏有安全區？

海軍本部的居住區嗎？

菲戈來到一號牢房，開門，將手上的海賊扔進去，鎖門。

回頭時，有兩名獄卒正抬着被套上獄卒服的野豬精向這邊走來。

“番長！”他們遠遠問候道。

菲戈正做着未來打算，心不在焉地對他們點了點頭作為招呼，大腦卻忽然莫名一陣眩暈。

一本青皮無名書籍好似從他腦海深處浮現，嘩啦翻動，打開空白一頁，烙印上了菲戈剛剛關進牢房的那名犯人圖像，后配文字。

【犯人：巴德】

【等級：n7】

【狀態：關押中】

【犯罪指數：12】

【抓捕參與度：5%】

【收益：體魄+4→98（1級普通）】

噗通噗通噗通——

這一次，菲戈的心跳速度瞬時間超過了每分鐘200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