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25 許官

025 許官

街上一對兒石獅子,張着嘴瞪着路上的行人,四五進的大院兒門上寫着“張府”兩個大字,門口兒還站着兩個一身短打的精幹漢子,白步鰲遞過去自己的名帖:“鄙人白步鰲。”

“竟然是白督親知,失敬失敬。”那兩個漢子只是拱了拱手而已,並未多禮,接過名帖來,便有一人進了府,還有一人道:“還請白督稍等片刻,容小的通報我家老爺一聲。”

白步鰲心裏冷哼了一聲,這會黨,還真是做足了樣子待價而沽啊這是!會黨啊會黨,暫時給你個好價錢,也無非是他白某人在養肥豬罷了,豬養肥了,怎麼可能會少了那一刀?白步鰲也只是拱了拱手。他當然不好發作,要是現在就對會黨舉起屠刀,那東三省遍地都是的會黨、胡匪要是能順了就怪了!

“白大人,請。”不一會兒那漢子便回來了,沖裏面做了個手勢。

於是白步鰲就帶着王金銘和馮玉祥進了院兒,幾個衛兵卻留在了外面。

“白督親至,張某有失遠迎,實在是失禮,失禮。”垂花門后那中年人,一襲青衣長衫,十足的士紳打扮,沖白步鰲拱手說道。

此人乃是奉天洪門大哥,姓張,名志高,表字存遠。早年是個苦力出身,入了洪門拜了碼頭之後,靠着一身武藝和頭腦機敏,一步步爬到現在的地步,倒也是奉天一霸,無論是黑白兩道,白蓮教、金丹教還是巡警局,都要賣他幾分面子,就是奉天商埠,他也是說得上話的。

“存遠兄親迎,白某不勝感激,今日貿然拜訪,倒是叨擾存遠兄了。”白步鰲也客氣了幾句,反正說好話又不要錢。

“元則客氣了,家裏擺了席,愚兄早就等着老弟來訪了。”這張志高也不多客氣,沒稱呼白步鰲“白督”或者“鈞座”,就直接喊老弟,做足了起義功臣的樣子。

眾人進了裏間,白步鰲推脫公務繁忙,沒有多喝,倒是讓王金銘和馮玉祥替自己喝了幾杯,幾番推杯換盞之後,說話才切入正題。

“咱們奉天洪門,全省共有弟子數千,若是元則老弟不嫌棄他們,愚兄也倒是想讓他們吃上軍餉。”張存遠那雙有些陰鷙的眼睛抖了幾下說道。

白步鰲哈哈一笑,晃動了幾下酒杯,沒有理會他這句話,而是說:“存遠兄,奉天軍政府準備成立奉天咨議局,是仿了洋人的議會做的,這議長,原偽清政府第四十協協統潘丹庭老兄意欲取之,如今還空着一個副議長,不知老兄的意思。。。”白步鰲心裏清楚的很,這些會黨上層,參加革命是為了什麼?要是說為了“驅除韃虜,恢復中華”,那是放屁。他們的目的,簡單得很,無非三樣東西:亮閃閃的銀子、黃澄澄的印子、嬌滴滴的女子。

張志高拋出來要入伙的磚,無非就是想讓白步鰲拿出一塊玉來跟自己換而已!

“啊呀,副議長。”張志高搓了搓手,“張某唯恐聲望不足,又是綠林出身。。。”

“這個不打緊!”白步鰲趕緊擺了擺手,聽張志高的口氣,這貨對西方的政治制度也算有一定了解,壓根沒問自己副議長是幹什麼的,就開始欲推還就了,“革命嘛!就是權力和財富的重新分配,存遠兄是革命大功臣,有功不賞,豈是革命者所為?!”

“那愚兄就為了奉天百姓,暫領這咨議局副議長一職,日後若有大賢,張某一定拱手相讓!”張志高笑眯眯的說道。

白步鰲心裏罵了聲:老狐狸。臉上卻也堆着笑:“咱們奉天革命軍,現在正規軍編製,只有國民革命軍第一師和第二師,現在也差不多要滿編了。至於存遠兄的幫眾,元則想成立一支國民警備軍,暫且只有第一團一千人編製,軍餉是三塊錢大洋,每月還有半兩銀子的剃頭錢。”

張志高也是個妙人,連連說:“為了革命!便是一個銅板的餉都沒有,我洪門也鼎力支持!”

“那老兄不知可屈尊兼任這第一團團長?”

“既然是為了革命,那愚兄就不推辭了。”張志高說話是一點兒都不客氣,也不欲推還就了,趕緊就應了下來。

等從張府出來回到軍政府駐地時,已是下午了,武器早已清點完畢。所有的漢陽造,統一調撥給第一師,第一師另有架退炮一門,管退炮兩門,馬克沁兩挺,麥德森十挺,騎兵三百人。第二師的裝備就雜亂了些,北洋制式的曼利夏、水連珠、漢陽造都有,另有鄂廠仿製的山炮兩門,馬克沁兩挺,麥德森十挺。當然武器都優先裝備老兵了,有些新兵是沒有武器的。

畢竟兩個師的編製是兩萬多人,雖然現在只有一萬多個兵,但是武器依然是不夠用的。

至於從巡防營繳獲的那些老式步槍,什麼毛瑟單打一之類的,全數調撥給國民警備軍第一團了,好歹也有上千條步槍,幾萬發子彈。

而且同盟會在奉天活動已久,自昨夜起義以來,各地同盟會員紛紛策動起義,海城、營口、新民、岫岩、鐵嶺、開原各地同盟會員、光復會員紛紛發表通電錶示相應起義,白步鰲也沒馬虎,在這些地方,各自給了國民警備軍一個團的編製,當然了,國民警備軍司令一職,必須由白某人兼任。而各地徵召的新兵,統一調入省城奉天接受訓練,再編入國民革命軍。

而且有了藍天蔚的第二混成協、吳祿貞的第三十九協、盧永祥的第五協死死的卡在灤州城,替奉天擋住了來自清王朝的反撲,所以奉天一時無虞,全境除日本人佔領的旅大市之外相應起義。奉天商埠、營口海關稅務司在洋人的控制下,宣佈武裝中立。

就在奉天革命形勢如火燎原的時候,大清國的心臟北京城裏,徹底的亂成了一鍋粥。

隆裕太后在御塌上哭成了個淚人兒,後面有宮女抱着同樣在哭啼的小皇帝溥儀。

下面一圈大臣也都跪在地上,眼皮子抬都不敢抬一下。

隆裕太后那手絹兒擦了擦眼角,止住了抽泣,對下面跪着的一班紅頂子道:“諸位都是國家棟樑,倒是跟哀家說說,咱這大清國,該怎麼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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鐵流之奉系軍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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