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李家命案
張正平帶着張小天巡街。
腰間掛着鐵尺,召國捕快平時巡街的標配。
平常的巡街,捕快是不帶刀的,都是帶的鐵尺。
鐵尺,顧名思義,長得像尺子一樣的鐵傢伙,長一尺有餘,帶個手柄,類似於沒開刃的短劍。
可以掛在腰間,也可以藏到衣服下面,非常適合混戰當中,趁人不備而取敵方首級。實乃殺人放火,居家必備之神器。
這玩意不就是古代版的警棍嗎?又沉又不好用,真要是干起架來,過不了多久,胳膊就得廢了。
哪有橡膠輥好使,軟中帶硬,誰用誰知道。
張小天拍拍身上的鐵疙瘩,不屑的撇了撇嘴。
“垃圾!”。
看着一路上不停的和街坊四鄰打着招呼的張正平,張小天心想這便宜老子做人還是有些門道的!
想想也是,就老頭這無權無勢的背景,能做到都頭,恩,類似於後世的一個縣城的公安局副局長吧。
光靠他那身三腳貓的功夫和二十多年的資歷是遠遠不夠的,做人,佔了很大的比例!
張小天從便宜老子和街坊聊天時的隻言片語中,習慣性的剝離出有用的信息,默默的記在腦海里。
這也是一個優秀的警察必備的技能,特別是曾經身為卧底,每天接收到的信息只能用海量來形容。
如何分辨這些信息,哪些是有效,哪些是無用的,對張小天來說,算得上是基本操作了。
恩,這個住在城西的豬肉佬,陳旺福,他婆娘最近有些不對勁。張小天看着這貨手裏的蔥花餅,蔥放的太多了,綠的晃眼。
想着這些有的沒的,突然一個捕快氣喘吁吁的跑了過來,着急的說道:
“都,,,都頭,出人命了,東,,,東街那邊的李家。”。
張正平聽完也不廢話,對著兒子說道:
“走!”。
捂着腰間的鐵尺,急匆匆朝東街小跑着過去。
張小天激動的渾身直哆嗦,自己多久沒有出任務了?卻也沒有時間多想,手指緊緊握住鐵尺,大踏步的跟了上去。
張正平看着情緒激動的兒子,只當是他在害怕,邊走邊拍拍張小天的肩膀,開解似的說道:
“我第一次遇到命案的時候,也如同你這般,心中害怕。後來見的多了,也就習慣了。
其實死人沒什麼好怕的,活人才最可怕!”。
張小天嘴角抽了抽,心說今兒個肉還沒吃着,您就先給我來了碗雞湯。
不過心中那淡淡的感動是怎麼回事!
李家門口此時已經是圍滿了吃瓜群眾,看到張正平父子,自覺的讓出了一條路。
這個時代的人們對公差的敬畏還是滿滿的!
進到院子裏,便看見哭天喊地的死者家屬和白布蓋住的兩具屍體。
一番了解過後,張小天也大致明白了現在的情況。
這家人姓李,死者是李家的兒子和新娶的兒媳。昨天才拜的堂,今天就被發現雙雙斃命於新房。
仵作驗屍得出的結論是,李家兒子被人用鈍器擊打後腦而死亡,妻子則是被人活活掐死的,而且夫妻還沒來得及行房。
不過這妻子,,,早已是個人婦了。
恩?這女的是二婚?
張正平一巴掌呼在兒子腦袋上。
神特么的我二婚,只有那些窮的叮噹響的光棍漢才會娶個寡婦進門,你看這李家像是娶不起黃花大閨女的人家嗎?
一天天的凈瞎扯!
張小天一愣,不是說古代對女子的名節很看重嗎?那這家怎麼還娶個,,,
看着周圍同僚死命憋住笑的模樣,張小天反應過來了,看來這古代就有喜歡在海里暢遊的女子。
張小天叉着腰鬱悶的嘆到,墮落了啊!
這才來了一天不到,思維就固定到了這個世界上。
一個年紀稍長的捕快拍拍張小天肩膀,笑嘻嘻的說道:
“小天15歲了吧!也不小了。”
接着轉頭看着張正平,“都頭,您也該給孩子留意一下了,看看有沒有合適的姑娘。”。
旁邊一個傢伙看熱鬧不嫌事大,笑眯眯的湊到張正平跟前,小聲說道:
“頭兒,我婆娘鄉下的妹妹家裏有個女兒,年方14,要不哪天我讓婆娘帶着妹妹妹夫來城裏一趟?”。
張小天一腦門子的黑線,大爺們,這是命案現場好伐!能不能尊重一下死者。
“咳,,,最先發現死者的是誰?”。
張正平心裏一動,本想答應下來,結果被兒子這一打岔,就閉口不言了。
幾個老油條絲毫不見尷尬的站在旁邊,剛剛那貨還不死心的朝張正平擠着眼睛。
看來這事還沒完!
“是李家的丫鬟,早上準備服侍新郎新娘起床的,結果進門便看見倒在地上的這對夫妻。”。
回話的是一個叫孫同的同僚,他也沒覺得張小天問的多餘,捕快辦案不都是這樣嗎?
張小天不置可否,思考了一下,又看向孫同。
“昨晚就沒人聽見動靜嗎?”。
聽到張小天這樣問,眾人又是一陣竊笑,張正平臉上掛不住了,踢了兒子一腳。
“新房裏哪能沒動靜?只怕是動靜越大,大傢伙才越覺得正常。”。
特么的,又草率了!
“去新房看看吧!”。
張小天決定少說話,小爺我不就是還沒嘗過海鮮的味道,才會犯下常識性的錯誤,你們至於嗎?
看着房間隨處可見的腳印子,張小天更鬱悶了。
這是進來過多少人?你們知不知道保護好案發現場的重要性!
現在這樣,就是福爾摩斯再世,這案子也沒法破啊!
忽然,張小天眼睛被一個東西吸引住,他踮着腳尖小心的走了過去,伸手從床底把那個東西撿了起來。
榆錢?
榆錢樹上開的花,能吃的那種!
張小天腦子裏一道思緒閃過,這玩意好像在哪裏見過?就是不知道是昨天還是今天。
隔得雖然是一天,跨度怕不是有幾千年了!
手指揉了揉發漲的太陽穴,張小天努力的回憶着,慢慢的走了出來。
忽然嘴角開始上揚,緊接着便笑了起來。
眼前有棵樹,一棵榆錢樹,就在院子的另一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