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四章 刻不容緩
黎九溪看着正在品酒的坤澤，突發奇想問道：“澤哥，你以前做……那個王的時候，是不是去過很多地方？你見沒見過一種植物，他的果實是這樣的。”
黎九溪說著，手指蘸着酒在桌上畫了一個尖辣椒的形狀，繼續說道：“有紅有綠，吃起來很辣，能做菜用的。”
坤澤微微皺眉看了看那個辣椒的形狀，猶豫的開口問道：“食之如火燒？”
“火燒？對，像火一樣熱辣。”黎九溪的眼睛都亮起來，既然能形容出來味道，看來坤澤是知道的了。
坤澤點點頭：“在川蜀山脈的確有，川蜀山潮濕多霧，據說當地人喜食火雲椒。”
“火雲椒？”
“嗯，此物成熟之時一片火紅，晾曬在地上猶如天上火雲，因此得名。”
“好，有名字就好。”黎九溪打定主意，到時候讓李思替自己好好尋一尋這火雲椒，到時候推出幾道後世得意的菜品，說不定能自己開個酒樓耍耍。
這時候小二回來了，把油紙包着的八寶蜜肘放在了桌上，小二心細，已經讓店家把肘子給切好了片，一打開均勻的鋪散開來，蜜色的皮，粉白色的肉，看起來很有食慾。
黎九溪拿了一片嘗了嘗，甜鮮適口，正適合用來下酒。
舉杯敬坤澤，幹了一杯桂花釀，這才說道：“鴨子，肘子，都齊了，這下能說案子了吧？”
坤澤慢悠悠放下酒杯，又夾起一片肘子咬了一口，這才開口，“你看完了案卷，做何猜測？”
黎九溪撓撓鼻子，他對妖怪了解太少，猜測可能太過膚淺。
不過坤澤知道自己的水平，但還是要問，應該是為了拋磚引玉，顯示他的水平而已，所以自己也沒必要藏拙。
於是坦然說道：“只看案卷的話，好像是蟲妖作怪。”
“嗯，不過我記得卷宗上說崔大看到了五種蟲子，你覺得是哪一種？”坤澤這話聽起來似乎又有些考校的意思在裏面了。
黎九溪咬了一口鴨子，懊惱道：“官府到的時候，蟲子已經散盡，所以只有崔大的證言可以佐證，但是崔大也不確定自己看到的是什麼蟲子，所以這事確實有點難辦了。”
坤澤微微一笑：“倒也不難，因為根本不是蟲妖，崦（yan)嵫(zi)山有一種鳥，翅如鴞（xiao)，面似人、犬如尾，身形狀若獼猴。”
“這種人面鴞，叫聲奇詭，可做蟲語。在它沒有開靈智之前，會通過叫聲吸引周圍的蟲子來為自己食用，甚至可以驅使、飼養。”
“若成妖，則訓練蟲族為己所用，寄生與人體內，食人元魂，供它修行煉化。”
黎九溪聽的仔細，等聽到這東西能訓練蟲子寄生人體，就知道這事沒跑了。
不過……
“那按你說的，這種鳥，是吃人的元魂來修鍊，這也太陰毒了吧。”
坤澤臉上露出好笑的表情：“妖吃人，就像人吃雞鴨，乃是本性，何來陰毒之說。”
“可是……”
“你覺得陰毒，是因為你是個人，如果你是鴨子，看到人類殘殺同類，還在研究是鹵了好，還是烤了好，是不是也覺得非常殘忍啊？”
黎九溪看了看桌上的鹵鴨，不得不說，聽完坤澤的論點，自己瞬間覺得這鴨子它不香了。
懶得繼續糾纏這個問題，角度不同，自然看法不同，沒辦法強求扭轉。
話題轉到案子上，繼續問道：“那依你的意思，是這鳥用蟲子來殺人，那現在這鳥是不是又去了其他地方殺人去了？”
坤澤搖搖頭：“不一定，取決於此次取了多少元魂，還有這隻人面鴞道行如何，如果只是靈智初開的半妖，這一二百條人命應該夠他消化幾個月的。”
“我猜如果是只大妖，應該也不屑於這樣的小村子，所以我覺得這隻人面鴞，頂多就是個聚氣初期。”
黎九溪用筷子戳着桌子上的鴨肉，有些無奈的說道：“那倒是不用擔心它近期會繼續作惡了。不過，天大地大，人家又長了翅膀，我得去哪能找到這隻鴞啊。”
“巧了，這種鳥有一個致命的缺點。”
黎九溪問詢的眼神向坤澤看去，後者這才從嘴裏吐出最後兩個字：“奇懶。”
聽到這兩個字，黎九溪瞬間來了精神，一把放下手裏的筷子，激動的說道：“我明白了，所以它才進化出了這個技能，這樣它只要待在原地，就可以等着蟲子送上門來了。”
“也就是說，如果它還沒煉化那些元魂，它現在應該還在那村子附近。”
看坤澤還在慢條斯理的吃東西，一把拉起來說道：“那還等什麼啊，我們得馬上出發，去五顯村啊。”
“喂，我還沒吃完呢。”
“打包，老闆，趕快打包。酒再要一壺，一起打包。”黎九溪立刻急三火四的開始張羅。
店家被他感染，也趕忙出來忙活，不一會，兩個油紙包，兩壺酒被遞了過來，黎九溪抓起來就往外走。
坤澤無奈搖搖頭，只得跟出去，嘴裏嘀咕道：“下回我可不說的這麼痛快了。”
兩人風風火火回了鎮妖司，黎九溪叫來二叔和黎月蕘商量行程的問題。
黎月蕘一聽黎九溪要走，立刻說道:“那我現在回去收拾東西。”
“哎哎，你收拾什麼?你得在家看着他們練功啊，剛練兩天，可不能這麼荒廢了。”
黎月蕘有些喪氣的說道：“他們這個進度，我覺得荒廢兩天也沒什麼打緊。”
“那怎麼能行，鎮妖司想要重振，必須得有可用之人才行，黎家人必須得強大起來。”
黎月蕘想了想，還是不放心的說道：“我是我擔心……”看了一眼黎萬年，到嘴邊的話又吞了回去，目前只有他和黎九溪知道坤澤的身份，一旦說漏，徒增別人的猜疑。
黎九溪當然知道他擔心什麼，擺手說道：“放心吧，你家主厲害着呢。”
黎萬年不知道兩人打什麼啞謎，忙幫着黎九溪說道：“沒錯，沒錯，大侄子現在是今時不同往日了，月蕘你就放心吧。”
“不過，這次你除了澤先生，還帶誰去啊？”黎萬年轉頭向黎九溪問道。
黎九溪想了想，這個案子屍體這麼多，老刑肯定是要帶的，還有李思，幫忙打點一些路程上的瑣事。
人員確定下來就好辦了，其他車馬一類，自然由二叔包辦，約好了第二天一早上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