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百零九章：乘風歸去（九）
「堵經略去京城，我相信他會帶回來好消息。」
鄭成功輕蔑看着聆敬陽，恨鐵不成鋼。.cao
「不久前你讓石鐵率軍去江西北部，不就是提防北直隸大軍南下嗎？」
「你怎麼知道這些？」
聆敬陽大驚，鄭成功輕輕搖搖頭，聆敬陽還是很稚嫩，鄭氏家族在全國各地都有耳目，實力比聆敬陽下屬特種局只強不弱。
「你寄予厚望的堵經略沒有成功去北直隸，或者說他壓根沒有能力去北直隸。」
一言炸得聆敬陽迷迷糊糊，堵胤錫明明去北直隸，怎麼沒有去呢？
他不能理解，狠狠看向鄭成功，以為鄭成功實在欺騙他，鄭成功宛然一笑，他大破清軍，在江北建立大量秘密據點，耳目遍佈山東，雖率軍南下進攻扶桑軍，江北情報卻是源源不斷送到他的手中。
「聆敬陽，堵胤錫從南直隸北上山東，前往北直隸保定府，再從保定府前往順天府，這是不是他的路線啊？」
堵胤錫前進路線絕對保密，鄭成功竟然知道這麼多，聆敬陽皺着眉頭，鄭成功不予理會繼續說道：「我在江北還是有些力量，堵經略離開南直隸，剛進入山東，就被京城官軍包圍，現在和他的部下都在青州府做客，你知道這是為什麼嗎？」
「不知道，願聞其詳？」
「好，我就告訴你，北直隸那位天子眼中容不下半點沙子，你以為讓石鐵率軍去江西，就能夠阻擋朝廷大軍南下，別幼稚，朝廷大軍擁有數萬扶桑軍武器，又有天子這一面大旗，從北到南不過數月時間，就能做到普天之下，莫非王土。」
聆敬陽突然想起西門竹送來四顆人頭，周遠，文鴛鴦，白墩和萬晴，都是背叛他和白璐水的人，如此看來，崇禎帝早就做好武力準備，只有他還在一廂情願。
「成功，我問你，崇禎帝率軍南下，你會與其爭鬥嗎？」
這個問題讓鄭成功沉默了很久，過了數分鐘，才決然說道：「成功已有打算。」
聆敬陽很想知道鄭成功的打算，是要在一次掀起戰火，還是退隱朝野，不問世事。
他的心情和眼神，鄭成功瞭然於心。
「我已讓部下進駐台灣，還有扶桑本土四島，願意和我去海外的百姓，會帶他們離去，別忘了，歐羅巴諸國不過是暫且退出南洋，等混戰結束后，勢必會在一次入侵南洋，就讓我為大明守護南海大門吧。」
直到這一刻，聆敬陽才明白鄭成功拳拳之心。
「倒是你，我走後，你就是統一天下最大的絆腳石。」
鄭成功內心希望聆敬陽和他去海外，他的兵力不多，還要分兵駐守扶桑四島和台灣島嶼，迫切需要一隻野戰部隊，聆敬陽麾下還有數萬戰鬥力強悍的野戰部隊，如果能為他所用，讓扶桑本土陷入一片腥風血雨。
聆敬陽絕非愚笨之人，只一瞬間就猜透鄭成功心思。
「你是想讓我和你走嗎？」
鄭成功點了點頭，把兵力不足這個致命缺陷告訴聆敬陽，尤其扶桑四島對華夏大陸敵意很大，以他的部隊可以做到擊敗扶桑殘軍，但卻不能徹底消滅扶桑敵對勢力，他迫切需要聆敬陽和他攜手拓展海外勢力。
率領部隊去往海外發展，還能夠奴役扶桑人，看起來非常不錯，聆敬陽幾乎同意鄭成功要求，
可一想起諸多出生入死的部下，聆敬陽還是放棄這個念頭，他願意去海外，部下不見得願意去，去了海外，誰又是首領呢？
對海戰更是一竅不通，他搖搖頭，謝絕鄭成功邀請。
見他拒絕，鄭成功有些遺憾。
「聆都督，你恐怕還不知道，崇禎朝廷軍隊並不在河南，你讓石鐵分兵駐守江西，你本就不多的部隊更加分散。」
崇禎朝廷確實有一部分軍隊在河南南部地區駐守，但其主力部隊在山東秘密集結，等待聖令向南直隸發起進攻。
鄭成功把這個情報告訴聆敬陽，聆敬陽傻眼了，他不久前讓賀珍，高鼎率部前往南直隸進攻應天府去，成功軟禁魯王，將南京城奪回來。
他三分之二兵力都在應天府，倘若崇禎軍隊從山東南下，首當其衝就是南直隸。
南京城部隊他主力部隊，要是被吃掉，他聆敬陽怎麼對得起浴血奮戰的弟兄。
他決定立即撤回去，鄭成功拉着他手，再一次誠懇說道：「只要你我聯手，江北軍隊不敢輕易發起進攻，請和我去海外拓展大漢疆土。」
面對鄭成功在意邀請，聆敬陽有些遲疑，當務之急是要把在江西和南京城軍隊救回來。
「等我把部隊帶回來，你我商議聯手。」
突然，徐升從門外衝進來，在他後面是鄭芝豹，後者以為前者要刺殺鄭成功，拔刀跟了進來。
徐升並不是刺殺鄭成功，而是進來向聆敬陽彙報緊急軍情。
「都督，小眼回來了，就在山下。」
二十天前，方小眼率領特種局前往應天府，為大軍攻入應天府立下汗馬功勞，完成任務后，幾乎沒有歇息，帶着部下飛快往福建大軍飛奔而來。
特種局剛剛啟程，崇禎大軍從山東兗州府南下，駐守在南直隸和兗州府地區的弘光系軍隊不戰投降。
守軍迅速投降，竟然是崇禎帝御駕親征，諸多江南士紳，百姓第一次見到天子。
這位天子數次被滅，又數次雄起的，天下世人群情澎湃，隨軍者絡繹不絕，崇禎大軍接連攻佔淮安府，徐州，鳳陽府，並在鳳陽府祭奠先祖，一時間南直隸北部地區變換軍旗，絕大多數人選擇效忠崇禎正統。
崇禎大軍直逼應天府，賀珍，高鼎，衛蘭三人擁兵李萬餘人，可大部分都是老舊武器，崇禎朝軍隊不過七萬餘人，可隨軍者四十餘萬，還擁有一隻裝備先進武器的軍隊，這支軍隊四千餘人，武器都是繳獲扶桑師團，雖然沒有炮彈，子彈補給，可是進行數次大型會戰能力還是綽綽有餘。
面對崇禎朝廷大軍威脅，賀珍，高鼎，衛蘭內部並不統一。
賀珍以前就是大明官軍，面對舊主進攻，賀珍內心有些動搖，高鼎也是明軍軍官，還是大明精銳邊軍，衛蘭更是明軍出身，內心對大明很複雜感情。
崇禎皇帝沒有嚮應天府發起進攻，這些年他沉澱很多，不會剛愎用事，他令王承恩為使者，入應天府商洽國之大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