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章 引渠
房子建造得差不多之後，風羲又回歸了一個孩子的本性。他就在房前屋后東瞅瞅西望望，看看哪裏可以玩泥巴，哪裏可以做水坑。
其實這只是華胥氏眼中的風羲，風羲自己自然有他的目的。
房子雖然草創建成，但是還有很多工作要做。比如防火工程，比如樹上的枝椏，必須全部修去，這樣才不會擋住陽光。
樹屋前的灌木雜樹也要用火燒掉，這樣視野才開闊。總之房前屋后，怎麼舒服就要怎麼建設。
雖然自己的家人們笨了一點，土了一點，但風羲想，只要有自己在，過上小康生活指日可待。
自己叫做風羲這件事，他已經告訴了虺，並且告訴他，他的名字叫虺。
虺聽說自己的名字是大蟲，是從老虎而來，儘管差點被老虎一巴掌拍死，但能夠擁有這麼威武霸氣的名字，他還是很開心的。
他哪裏知道，蟲和蟲之間的差別極大，自己混得不好，那就不是什麼大蟲，估計就跟蛆沒什麼區別。
取名字是個費腦筋的事情，原始人們通通都沒有名字，除了部族首領，就只有兩種人，男人和女人。
文化建設就從起名開始吧！
風羲坐在房屋門前的大樹丫上，望着兩個還沒有名字的身影出神。
兩個姨媽一黑一白，風羲給白姨媽取名為“素”。
白姨媽作為母親華胥氏的同母姐妹，有資格繼承華胥氏的一個字作為姓氏。
歷史記載，華胥氏姓風，但風羲不想要白姨媽姓風，因為這個最古老的姓氏自己徵用了。
那就叫“華素”吧！有姓有名，充滿貴族氣，而且源流清楚，尊卑有序，將來不會因為不知血緣，而搞出近親婚配的事。
最要緊的是，如果白姨媽混的好，將來可以叫做華素氏啥的。
白姨媽長得不錯，打扮打扮，脫去野性，是個美女，這讓風羲想到九幽素女娘娘什麼的。
黑姨媽的名字不好取，女的一旦以黑為名，挺影響形象的。其實黑姨媽淳厚善良，風羲很喜歡她，應該給她取個跟“華素”不相上下的名字。
那就叫“黎”。
華黎這個名字，聽起來音韻優美。將來她成了華黎氏，風羲部落絕不搶她老人家的地盤就是了。
白姨媽得了大脖子病，看起來不但沒有素女娘娘的半分影子，還極有可能會掛掉。
咢是個渣男，黑姨媽和白姨媽他雨露均沾，有時候還想打母親華胥氏的主意。但華胥氏會給他光屁股一腳，意思是你丫的不配，當著自己兒子的面你注意點。
自從華素姨媽得了大脖子病，咢就不經常牽着她穿屋后的小樹林了，卻是又殷勤的在華黎姨媽的身邊轉悠起來。
華黎人不錯，虺臉上受了重傷，看起來猙獰恐怖，她也不嫌棄，日夜守在身邊喂水餵食。雖然偶爾還是會跟咢去鑽樹林，但她似乎把照顧虺當成了一種責任。
自從咢疏遠了華素，華素敏感多了。有時看到他在溪水裏照見自己長着大脖子的影子，傷心不已，風羲都覺得華素姨媽好可憐。
大約是覺得同病相憐，華素也漸漸跟華黎一起照顧虺。
關於大脖子病，風羲是有所了解的，據說是因缺碘所致。
後世的時候，人們預防這種疾病，是通過在食鹽中加碘而實現的。
現在原始族群還沒有用上鹽呢，更談不上在食鹽里加碘了。如果住在海邊，海鮮、海帶等食物都含鹽含碘，可以預防或者治療這種疾病。
但風羲憑直覺判斷，這裏離海還很遠，這裏應該是黃河流域，面前的這條小河，應該就是黃河的某個支流。
沒有海鮮，沒有鹽，風羲想不到幾種含碘的食物。比如櫻桃、菠菜、柑橘之類的，都沒有。
風羲記得有些草本植物含碘，比如蒲公英就是一種，至於效果如何，就只有試了才知道。
想要華素姨媽把蒲公英像吃菜一樣吃下去，可能是辦不到的。華素她們還不知道良藥苦口利於病的道理。
風羲想，把蒲公英熬成藥湯，華素應該是會喝的，至少可以嘗試一下。
風羲到小溪里找了很久，沒有找到一個可以作為石鍋的石頭，於是只好放棄這個想法。
為了給華素姨媽治病，也為了給小族群增添幾樣傢具，風羲決定了，要開始試驗燒陶。
他用被石斧劈成兩半的竹竿，打通關節，搭建一個水道，從小溪的上游，順着林間的樹丫，引流到了房子的周圍。
它在房屋的右側，用竹鏟剷出了一個泥坑，一直挖到了膠泥，然後用竹管引水，把泥土澆濕，不停挖松泥土，攪拌……
最後，風羲捏出了一批泥胚，有鍋，有碗，有罈子等。
他把這些泥胚，擺在柴草堆上晾着，避免日光曝晒。
他又從小溪里搬來了許多的鵝卵石，鑲嵌在一口泥坑裏，鋪了一層又一層。
最後竹管引來的清流，把小潭給裝滿了。
華胥氏是看到兒子的這一壯舉，又被驚得目瞪口呆。
這是多麼寂寞？她不知道向去誰去訴說自己的驕傲，也不知道向誰去傾訴自己的擔憂。
畢竟她肩負着母系氏族代代相傳的重任，風羲是神一樣的存在，可這個人不是女孩。
而且這個人還是他的兒子，他很矛盾，不知道該怎麼辦。
當咢和華黎興奮的跳進小石潭裏去，一邊嬉戲，一邊喝清涼的水，風羲撇去鄙夷的眼神。
真是土包子，這是水井，不是你倆的澡堂子。你們自己要洗澡，又喝自己的洗澡水，這是什麼意思？
母親華胥氏在旁邊，看到他們開心的樣子，他也露出了欣慰的微笑。
本以為風羲會跟他們一起玩瘋，但沒想到兒子竟然老成持重，沒有去喝他們的洗澡水，而是就着汩汩流淌的竹管，一番痛飲。
華西是嘆息一聲，點點頭，默默的鑽進了屋子。
制陶器的泥胚還有好幾天才晾乾，只等干透之後，才能用火燒。
在這段時間，風羲還有空考慮更多的事情。
儘管有了房子有了火，飲水也比較方便了，但真正的心腹大患還沒有除去，那便是那頭老虎。
實際上能威脅到族群安全的，遠遠不止那一頭老虎，還有象群，甚至在夜深人靜的時候，風羲聽到過狼的嚎叫。
或許是因為這些天來都太忙，沒有注意到森林中的動靜，若不是有房子，若不是有火，這叢林裏可謂是危機四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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