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殺神附體，初見漓泣
舍蘊這邊還未沖入陣營，就已經成功擊潰前來攔殺他的七騎駱駝刀客，剩餘的駱駝刀客大驚失色，壓力倍增，個個哇哇怪叫，竟要突圍。
“嗯？”舍蘊哪裏會讓對方逃生，正要斜插陣中，攔住數騎，突然，從沙地下面，猛然傳來一股危險至極的氣息，讓舍蘊的臉色微變。
還有高手？
舍蘊眼睜睜地看着十幾騎駱駝刀客，斬殺數名中原騎兵，突圍出去，他一時不敢追擊，他感到自己被某種未知的存在盯住了。這種強烈的危機感，讓他知道，那是一個可能強過自己的高手，能隱藏在沙漠之中，掌握着未知的法訣。
難道，這就是傳說中的陰陽法師？還是五雷法師？舍蘊心中震驚。
臨行前，師父曾警告過舍蘊，中原古老陰陽有一途，傳至西域，化五雷真法，可百里之外畫符，驅使百裡外的山石花草樹等，取人首級，也是本門中的夙敵，向來水火不容。
未知的敵人，才是最可怕的敵人，舍蘊額頭上，已有冷汗冒出。他不但眼睜睜地望着敵人遠去，更連之前被他打飛出去的那些刀客，被摔了個七葷八素，等緩過氣來之後，也要逃走，舍蘊依然並未去追。
馬蹄聲再次響起，中原騎兵似乎也知道那十餘騎駱駝刀客不好對付，調轉馬頭，縱馬朝那六個被舍蘊打掉坐騎的刀客追來。在沙漠之中，沒有了坐騎，那些刀客縱然身手不弱，在他們的衝殺之下，根本很難活命。
“走開！”舍蘊猛喝，他動了。這一下，他感到了更加強烈的危險，讓他全身汗毛倒立，他知道，那未知的高手，發動了法術攻擊！舍蘊聲落，朝那隊縱馬追趕過來的中原騎兵飛撲而去。
霍然，地底之下，瞬間有數十道氣息，鎖定了所有人，包括舍蘊在內，一齊爆發了。
舍蘊動作太快，且他的感官敏銳，那彷彿是一種動物的本能，讓他第一個避開了危險，他剛一動身，從他剛剛所站的位置的沙地下面，居然鑽出來一支三尺長的石槍。這石槍儘管被舍蘊憑藉一種直覺及時避開，但也可謂是神鬼莫測之技能，居然有人可以控制沙土，凝成兵器殺人，舍蘊從未有過的凝重，果然是陰陽法師一門的餘孽么？
顧不上那許多，舍蘊蹬動雙腿，整個人飛撲出去，騰起六尺高，在那隊縱馬而來的騎兵中，一手抓住一個人，落在了三丈開外。
還沒等他們落地，身後傳來“噗噗噗噗噗……”之聲響成一片。
“嘶律律……”戰馬仰天長嘶，馬上騎兵一片慘叫。
隨即戛然而止，烈陽之下，重歸一片寂靜。
舍蘊感覺到那股強烈的危險氣息已如潮水退去，不由鬆了口氣。但隨即，他不由一呆，身邊的兩名中原騎兵更是頭皮發麻，瞪大了眼睛，滿臉恐懼，全身打顫。
他們看見，所有戰馬都還保持着原來的姿勢，所有的戰馬都在揚蹄長嘶，可以很清楚地看見這些戰馬雖然姿勢不同，但有一點相同，那就是頭頸高揚，滾滾圓瞪的巨目中，露出的驚懼之色。可惜，它們避不開致命的一擊，被沙地之上憑白出現的石槍，倒穿而過，釘死在原地，連同馬上的騎兵，也個個都被捅穿個窟窿，死於非命！
場面突然有着說不出的殘忍、詭異和噁心。
舍蘊霍然像是想起了什麼，讓他臉色一變！剛剛那伙駱駝刀客，是他尋找驚鴻的唯一線索，縱然明知有強敵出現，他也根本顧不上那麼多了。他一句話都沒有留下，猛然提速，朝西追去，途中正好看到有一匹被驚走的戰馬，他躍上戰馬，像是想起了之前的那六個沒有駱駝的刀客，應該沒有逃遠，他一拉韁繩，轉道北面，快速追去！
大約追出兩三里地，在一片低洼的沙地中，倒着六個人，站着一個人。六個人倒在了血地中，顯然已經被殺，而那站着的人穿着一身緊身的黑袍，蒙頭蓋面，連雙手也有手套，只露出一雙狹長的眼睛，聽到動靜，抬起頭來，正在遠遠地望着騁馬而來的舍蘊。
舍蘊皺着眉頭，居然被人率先一步將那六個刀客擊殺在此？現在若讓他再轉道去追另外的十多騎駱駝刀客，很不現實。
打馬前行，站在高地，舍蘊惱怒地喝道：“你到底是什麼人？”
“呵，你還真夠慢的，我是什麼人並不重要，重要的是你要知道，我在等你！”那個人回答。
嗯？居然是個女人？舍蘊臉色一變，道：“等我？休要轉移話題，說！你為什麼要殺死他們？”
“跟我來！”那個女人轉身就走，根本懶得多話。
“放屁！我憑什麼跟你走？”舍蘊喝道，臉上已有殺機浮現，他突然咬着牙道：“我的耐心很有限，我已守在古玉門關足足等了他們七天，就是要留下活口，你要給不了我一個滿意的解釋，別怪我不客氣！”
“咯咯咯……”那個女人突然笑道：“我看你像是個出家人，怎麼一身煞氣卻這麼重？不去做強盜都浪費了你的天賦！你想要聽我的解釋么？你又憑什麼？”
“很好！做錯事就要付出代價，那你就拿你的命來抵！”舍蘊殺機凜然地說道，他怒拍馬背，那戰馬訓練有素，根本用不着如何駕馭，就自動朝那女子衝殺過去。
“有點意思，難怪連道輪也不忍心殺你，給了你五百金幣，算是你保護驚鴻仙子一路有功的酬勞了！”那女子如此說道。
嘶律律……
舍蘊聞言，連忙拉住馬韁，戰馬驟停！他急聲問道：“你說什麼？你怎麼知道這些？還有，你說的驚鴻仙子，是哪個驚鴻仙子？你怎麼知道那五百金幣？”
舍蘊當初給驚鴻取名時，用驚鴻手中的寶劍上面的驚鴻二字為名，就是覺得寶劍上的名字，很有可能就是驚鴻本來的姓名，畢竟，在自己鍾愛的武器上刻上自己的名字，雖然不利於江湖人，尤其不利於下九流，但如果出身在名門大派，或者巨賈富商，甚至公門中人，在武器上刻名留字，那就再正常不過了。
現在，舍蘊居然從這名陌生的女子口中聽到了驚鴻仙子這樣的字眼，讓他如何不驚？另外，那五百金幣的錢袋之事，這名女子居然也知道？
那女子忽然斜着眼睛，用一種頗為同情的眼神打量着舍蘊。
舍蘊這才發現自己有些失態了，對待敵人，他自然沒有這樣的尷尬，可現在，他隱隱覺得事情可能並沒有自己想像的那麼糟糕。
難道，這是驚鴻在中原的朋友？
“和尚，你的問題可真多，不過，我跟蹤你很久了，你對驚鴻仙子所做的一切，我都看在眼裏！”那女子說道。
“如此說來，你真的是驚鴻的朋友么？”舍蘊不太好確定的試探道。
“朋友？”那女子明顯愣了一下，隨即用一種頗為自嘲的口氣說道：“驚鴻仙子一向沒有朋友，也沒有人配成為她的朋友，我們都知道她很孤獨，她註定孤獨，當然了，也許事情還有轉機，畢竟她回來了。”
舍蘊根本聽不懂對方在說什麼，問道：“還未請教姑娘大名？”
那女子道：“我可沒有什麼大名，小角色罷了，我雖然師出五行門，但早就因為我的一些臭毛病被逐出山門，如今只不過是為了餬口才來的西域！嗯，你可以叫我漓泣。”
離棄？這麼古怪的名字？舍蘊暗道。
“喂，小和尚，你叫什麼？”漓泣問道。
“小僧法號舍蘊，是個雲遊的和尚！”舍蘊這樣回答。
“舍蘊是吧，我知道你一定有很多疑問，但現在不是說話的時候，也沒有太多時間浪費，如果我們不加快腳步，我怕道輪一個人擋不了他們多久！你跟我來，我們邊走邊說！”漓泣說著，自己已轉身朝北邊走去。
舍蘊只得下馬同行。
接下來，舍蘊問了一些問題，這次漓泣沒有多說什麼別的，一一答覆。
“原來早在我們剛剛逃離大須彌國，進入戈壁沙漠之時，你們就已經找到了驚鴻仙子，可當時你們為什麼不現身相見呢？”舍蘊不解。
“原因很簡單，不相見，只是為了你們的安全着想，我們的目標太明顯，更加容易引來須彌陀的追殺！好在大須彌國內亂不止，他要坐鎮後方，暫時還無法親自前來，不然，你以為我現在還能好端端地在這裏和你這個小和尚說話么？”漓泣說道。
“須彌陀，是誰？”舍蘊繼續問道。
“說實話，我也沒有見過，在此之前，連聽也沒聽說過！不過在我們出發前，陰陽師他老人家在龍虎山上擺陣，請來了三老六仙，共同占卜，耗盡心血，用了足足七七四十九日，才看到迷霧中的一角。那須彌陀是須彌山的影子修成果位，獲得五雷真法，非同小可！除此之外，僅知道這次大須彌國發生內亂，和他切身相關。我猜，他的野心或許已不滿足於教宗，他要獲得神位，恢復神權的統治。”
“神權的統治？這可能么？”舍蘊根本不信這一點。
漓泣道：“這也只不過是我個人的猜想罷了，但陰陽師他老人家所說的話，斷然錯不了！”
“如果真的是這樣，那看來，這就是冥冥當中的定數，小僧能參與其中，是福是禍不論，就算是上刀山下油鍋，也得走這一遭了！”
“為什麼這麼說？”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