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9，曾經
難怪當初以寧千沉的實力也會敗下來。
這樣說起來的話，他應該是知道這兩者的厲害的，在知情的情況下還能救她，莫不是……
想到這裏，她有些疑惑地抬起頭：“門主，其實我有些問題不明白！”
“你問吧。”
本以為她是看冊子上的內容有疑惑，卻沒想到下一秒問的卻是其他東西：“我娘和寧前輩到底是什麼關係啊？”
寧千沉愣了一下，顯然沒想到她跳脫得這麼快，也沒多想便回了一句：“怎麼突然想起問這個？”
“因為我年少不更事時他們便離開了，偶有聽到一些舊人提起，總是很感興趣，也想知道他們是怎麼樣的人，又做了些什麼事。”
她言辭懇切，表情真摯，倒極像是個懷念父母的孝順女兒，所以他也不再隱瞞：“叔叔自年少見過你母親一面后，便已情根深種，諾此生非其不娶。”
什麼？
還真是情債！而且還這麼的……痴情？
她一下就有些後悔問這個問題，這不會整得自己和寧千沉的關係更加尷尬？
而且寧長青似乎對自己也很友好，愣是為著一雙相似的眼睛繼續付出，還炸了內壇……
“那我父親……”
“他們三人本就是好友，因一場意外相識，在彼此之間的成長之中都有着牽絆。”
這不就是狗血的三角戀？
“那……我記得有人向我提過，說曾經我父母在雪吟山莊出事之際去過鬼門，這也是真的嗎？”
“嗯，那時我雖年紀不大，倒也還記得這件事。”
“所以他們本就是好友，彼此來往也很正常，怎麼就成了別人口中的勾結呢……”
寧千沉見時機已到，突然抬眼看了過來，目光中帶着一絲無奈：“你可知為何雪吟山莊覆滅之後，眾門又突然為其正名，說是因為清理鬼門而被反攻？”
“我或許猜到了一些。”
“嗯？”
百里樂央慢慢站了起來，看着窗外搖曳的樹枝嘆道：“因為本來就是他們製造的莫須有的罪名，或是良心不安，或是害怕知情人詬病，所以這才有了這樣的一個說法。”
“如果我告訴你，從你父母出逃鬼門，再到整個雪吟山莊覆滅，以及我父母的身死，都是他們的苦心經營的算計，你會相信嗎？”
“我信，因為是你說的，所以我信。”
他的眼神突然亮了一些：“是信我說的，還是已經看清了這些所謂名門正派的嘴臉，所以才信？”
她不想在這件事上騙他，所以也說出了實話：“二者皆有，更多的是因為我信你。”
的確，這世上唯一還能相信的，不就是他了嗎？
寧千沉突然陷入了沉默，他不知提早說出這些真相應該不應該，但至少他得到了想要的答案。
這個已經被玄機門養壞了的百里樂央，幸好還有着自己的分辨能力，所做的一切都是值得。
“過往已逝，幸而你還安好，是時候讓玄機門覆滅了。”
他這話說得狂妄，卻也合理。
“其實我一直有些疑問，以門主之力覆滅玄機門不過是舉手之事，為何還會同意讓我回來胡鬧這一番？”
“因為我需要你自己了解到這些養大你的人到底是什麼樣子。”
但更怕的是她已經被教壞，那些刻入骨髓對鬼門的怨恨根本無法消除。
只有讓她自己感受到了，看到了真相，這樣才能具有說服力。
不過百里樂央的轉性的確讓他有些意外，突然的醒悟，還有突然地明白是非……
這不得不讓一開始的他多加防備，不惜以更多的精力來讓她看清真相。
但如果此時動了玄機門的根基，那她也算報了仇，是否還會保持着這份待在鬼門的熱忱，以及繼續留在自己身邊的決心？
“事實的真相其實也未必這般簡單。”他跟着起身走到身旁：“你若願意，我們可以一起揭開當年的真相，為我們各自的父母還一個公道。”
百里樂央一下就聽出了話里的深意，當初的事件可不止玄機門，還有別的門派，甚至不止一個兩個的參與。
他是在暗示自己這裏只是個開始，若想要真正的將真相大白於天下，還有很長的路要走。
“我很感念門主的恩德，可是我在玄機門做事尚且艱難，能力也不高，哪裏配得上和您……”
不等她說完，寧千沉就突然間打了岔：“但如果這裏的事情了結之後，你想回到自由之身，甚至脫離鬼門，我亦可以准許。”
允許她離開？
是覺得她始終出自正派所以會忌諱，還是對於自己的不信任，或者誇張一點說是因為舊事而足夠寬容？
“門主所言可是真的？”
寧千沉背在身後的手暗暗握緊，他也不確定這一步走得對不對，所以滿懷真摯地回答：“是真的，山高海闊，你若想走我必然不會攔你，可若你想留，鬼門永遠是你的家。”
百里樂央心裏一沉，着實有被這句話給打動到。
何為家？
曾經有父母在的雪吟山莊？還是養了自己十幾年的玄機門？
都不是。
一個已經覆滅，一個猶如深淵，倒不及他的這個許諾。
她也無數次地想過，自己只有在鬼門的庇護之下才能成事，也只有在他的羽翼之下，才能周全性命。
可那都是有算計在裏面的依靠，可如今他的這番話卻讓她有些破防，一個自己自以為是敵人卻救命的人，提出願意給她一個家。
廢物多年，一朝被害重生，她竟然還能得到這樣的一份溫暖。
幾乎是在他眼神即將黯淡的下一瞬，她就立刻上前了一步：“多謝門主的庇護，樂央從來不曾有過這樣的溫暖。”
以為她是準備着要拒絕了，寧千沉突然轉過頭，像是下了什麼決定一樣：“你手上的蝕心蠱是假的，只是鬼門用來加強內力的蠱蟲，離開之後無需解開。”
什麼？
竟然是假的？
所以他根本沒給自己種那個玩意兒？
這下讓她幾乎立刻就破防：“門主竟如此信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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