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9章

第29章

平靜的生活就象一窪波瀾不驚的池水,兒子轉眼之間已經八歲了。這其間桂香也去工地幹活,金子因為持刀搶劫進了監獄。小姨子也在山東定居了下來。

我每天除了上班便去打麻將,也許是歲數好,幹什麼都不覺得累。

“四兒,一會兒咱倆一塊兒回去。”小燕子跟我一年結婚的,不知什麼原因離婚了,清身出戶回了娘家。她跟我是鄰居,天天都到圍子裏耍錢。

“你快點兒,我還要上班哪?”這女人我對她沒什麼印象,只是感覺她很潑辣。

“這下好了,你倆總算是個伴兒了。”楊家媳婦兒我叫二嬸,從那裏論的也不清楚。她喜歡賭錢,玩的也精,起碼每年都能贏個三千兩千的。她也喜歡設局,即便是不抽錢也願意。

“哎!你看人家小桂香就是命好,小四兒硬幹。無憂無慮的過日子,輕閑而快樂。”燕子感慨的說著,眼睛很魅的瞟了我一眼。

“這都是命,那天他三姐(我前院鄰居老劉的婆娘)來說,小玉離婚了。當初要是跟小四兒多好,人能幹還有房子。那個死公五子到好,死懶死懶的不說還天天喝大酒。最終怎麼樣還是過不下去了!”二嬸邊賣單兒邊嘮叨着。

“要知道小隋子(燕子的前夫)這樣,我死活也不能跟他呀!”終於打完了牌,燕子將牌一摔,恨恨的說道。

終於又放年假了,又能輕輕鬆鬆的玩上一陣子了。

“四兒,咱們天天下去玩多累呀!你就不能在家裏組織個局?”我一進小賣部,小楊連忙對我說。

“那就在你家玩唄?”桂香不賭錢,她也反感耍線。

“俺家你嫂子不讓,小桂香脾氣好不會反對的。”

“就是嗎?省的咱倆天天往下跑。”燕子在一旁附合著。

“我沒有麻將。”我連忙藉機推託着。

“我有啊!”小楊伸手一指炕上的麻將,伸手抱了起來:“走現在就過去,你干一年了這新正大月的她總不會將咱們趕出去吧?”

“就咱們三個呀!”我一攤手。

“人有的是,高老三小鳳子都玩。”小楊聽我鬆了口,頓時來了精神。一邊往外走一邊掏出了手機。

桂香帶著兒子看電視,見我帶人回來打麻將,連忙沏茶倒水拿瓜子糖果招待着。

“三公一母寧死不賭,今天燕子要贏錢哪!”小楊一邊碼牌一邊說著閑話。

“那可不見的,三男一女,不輸就算贏。這句話你沒聽過嗎?”我接過了小楊的話。

“閉上你的臭嘴,一冬天就這一塊錢的小麻將我都輸了兩千多塊了。該讓我反反梢了?”燕子一聽我的話立即反駁到。她頭年剛割了雙眼皮,看人的感覺總象是色迷迷的。話氣更是嬌柔造作。

我偷眼看了下坐在炕頭看電視的桂香,她已經皺起了眉頭。本來想接的話又咽了回去。

“小死四兒就是讓你咒的,我這四圈一把都沒有糊。”一風下來她輸了一百多,也不看桂香的臉色嬌里嬌氣的說。

“你手氣不好怪誰呀!”高老三已經看出了桂香的不悅連忙補了一句。

“你家打麻將呀!我去那屋,”小鳳子(桂香叫她大姨,從那兒論來的我並不清楚。)風風火火的走了進來:“就聽見這屋嘩啦嘩啦直響。咱們前山就該有個局兒,省的天天往下跑。”

“大姨你玩吧!我剛掉的風。”我連忙站起身。

“都打一風了,還是你玩吧!”她雖然這麼說,高大的身子卻湊了過來。

“快玩吧!我天天都玩的。”

有人玩了,我去了母親的房間。

“你就不幹個好事,我跟你大姨剛從圍子裏回來,尋思跟你媽嘮會兒嗑。剛坐下就聽那屋稀里嘩啦的直響,她是不是又玩上了?”小百樂呵呵的說。

“可不是怎麼著,人家桂香不耍錢。你出去玩也不管,可別得寸進尺,招回家來玩。”父親有些火了,語氣不那麼和善了。

“就你願意管閑事,四兒一年到頭的上班,就過年玩幾天能怎麼了?”母親總是向著我,聽父親這麼說立即反駁到。

“你就慣着他吧!”父親見母親不但沒隨着他說我,反而駁斥了他立刻火冒三丈:“我一說他你就跟着瞎嗆嗆,招一屋子人耍錢那是過日子的人家嗎?”

“就你過日子,挺好的日子讓你過成了那樣還有臉說孩子哪!真不知道個羞臊。人家用你說呀!他那家裏那樣是你給制辦的?”母親本就不讓人,再有外人在場更是火上澆油。

我一見他倆越吵越凶,連忙起身走了出來。

“大過年的你們就別吵吵了,過兩天四兒上班了想玩也沒功夫了。”百歲從中和着稀泥。

“他沒功夫,一天到晚有點兒功夫就出去得瑟。弄的桂香和孩子可憐巴巴的,連個說話的人都沒有。”父親還在不停的嘮叨着。

“你爸你媽是不是因為俺們來玩吵起來了?”我一回屋小鳳子邊摸牌邊問道。

“不是,他倆一有個人就吵,還不是些雞毛蒜皮的小事兒。”

“我看就是閑的,有個活幹什麼事兒都沒了。”小楊不客氣的說到。

“你瞅燕子那個德性,一雙勾魂眼象是八輩子沒見過男人一樣,簡直都要飛出來似的。你天天出去得瑟怕是讓她勾去了魂吧?”麻將局剛散,桂香陰沉着臉問到。

“瞎說什麼,我們只是一塊兒玩牌而已。”

女人都嫉妒,可男人哪?我聽了她的話才感覺出還真是有點兒一天見不到心中就象是有點兒什麼事兒一樣!她那裏好?即不賢淑更不美麗。跟桂香比起來差的不是一星半點。可我為什麼會喜歡她哪?理由只有一個那就是臭味相投。

婚姻都有三年之癢七年之痛,我也正在那個階段上。

生活就是混日子,當你什麼都沒有時總覺得錢越多越好。可一但追上了大眾的步伐,對於需求又沒有更大的慾望時對於錢的慾望就不那麼強烈了。都說富貴生閑事,我沒有錢可心裏也是痒痒的。

井口初八開工了,我磨磨蹭蹭十六才心不甘情不願的去上班了。我上班家中的麻將局自然而然就散了,再想玩又得去圍子了。

零點班最辛苦,早晨下班回來困得眼睛都睜不開,一覺醒來太陽落了山。吃點飯就象上工一樣下了圍子,剛到楊家早就有人等着了。

“你怎麼才來?我都在這裏睡上一覺了。”淑傑子第一個問道。

“你就在這裏睡的,也不怕遇見了色狼。”

此話一出頓時惹來了轟堂大笑。

“你個死鬼,我看就前山來的才是色中的惡魔。損架的年輕時搞了個有夫之婦,到了三十又花言巧語的騙了桂香。我看你就是尿罐子嵌金邊,這回又想着騙誰家娘們哪?”

這個臭娘們,當初他離婚時姐姐就極力撮合我倆。怎耐她落花有意,我卻沉浸在對小麗的思念之中。她在唐山找了個對象,又搬回了甸子。她當然知道我的底細,可不該在大庭廣眾之下揭我的傷疤。男人又不好跟老娘們太叫真兒,翻臉了對自己沒有半點兒好處。

“騙誰也不會騙你,你應該知道為什麼?”我毫不客氣的回了一句。

“切!就你那小樣那點兒能趕上俺家老於,別屎克郎戴花臭美了。”

“人不可貌相,小四兒怎麼了?”燕子無形中來了氣,直接回懟了一句。

“我這說的無心,到是人家聽的有意。看來小四兒真有女人緣啊!”淑傑子本就不是善良之輩,一見燕子接了茬頓時冷嘲熱諷的說:“你千萬別打人家的主意,人家的小媳婦兒那點兒都不比你差。我看你也是聰明人,可別偷雞不成反失一把米。”

“那是我的事兒,就不勞你費心了。”燕子看了我一眼說到:“人看人兩層皮,你覺得好的我到不以為言;你覺得不好的我卻求之不得。”

她這句話讓我想起了小麗,那時我們走頭無路之時問她你究竟看上了我什麼?她說這就是你對我好。當別人對我品頭論足,不加尊重之時,只有你一如繼往的關心如雪中送炭般溫暖。

人確是如此,殺人放火十惡不赦之徒不也有親朋好友三五知己嗎?

“行了別嗆嗆些沒用的了,還是打麻將吧!”楊嬸在那屋就聽到了這屋裏的火藥味,連忙過來打個圓場。

“你們玩吧!我去喝酒。”燕子站起了身,環顧了下四周:“那個哥們願意陪我喝一杯。”

“燕子打圈麻將我陪你喝。”二子一拍胸脯,本就喝多了大着舌頭說到。

“滾!誰要你陪。”燕子說完看向了我:“小四兒去喝一杯?”

“我有夜班井口不讓喝酒的。”這種情況下我心裏在願意也不能爽快的答應。

“怎麼怕我賴上你還是怕桂香不願意?”她有意將我了一軍。

“那到不是,我鄧四兒活了大半輩子要是怕這怕那的早就不在這裏混了。”

“那就去喝酒。”說著她已經站起了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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渾江痕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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