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章 太歲爺上動土
華中與彭隊長很快就做好了酒菜。正要往兩個桌子上端,就在這時,那山寨版手機響了,他拿起一看號碼,是唐燕,問他中午吃飯找到着落了沒有。好多天,華中很想念起這個村姑了,正好也想照顧好的生意,便對李鴻書記說:“這裏儘是青菜,我想去鎮上弄點滷菜來,來回十幾分鐘而已。他鄉遇故知,李書記---回來后我陪陪您好好喝。”
李鴻說:“對了,看你急不可奈的樣子,是不是去見那個如落葉般飄零的如我妹妹一般的離異女人?”
華中說:“姜還是老的辣----這都瞞不過你呀。”
李鴻說:“總算讓我蒙對了,要拿吃的又要見人,坐我的奧迪去吧,這樣氣派點。剛好,我也想見見,什麼樣的村姑把你迷成這樣,你把她叫來。”
華中立即撥通了唐燕的電話,對她說,你現在馬上給我把所有的滷菜切了。我馬上坐車過來拿,你的店子讓妹妹來招呼下,我們李書記要見你。
剛剛掛斷電話,又有電話進來了。華中看了一眼號碼,對李鴻書記說,是區委書記洪敏。李鴻向他做了一個手勢,意思是讓他把手機給自己。華中說,洪書記,你等一下,檢查組的領導要和你說話。
李鴻接過手機,說,洪書記,你找我的吧?有何指示呀?飯局?你手下那個叫華中的三萬隊員已給我安排了,就吃農家飯。傍晚我就回到海觀山聽你們討論。現在我正在調研。就這樣吧。說過之後,他掛斷了電話。
將手機裝進兜里,華中站了起來,對李鴻說,老哥,你可以去樓頂上坐一下,欣賞一下這牯牛洲的風景。這兒雖窮,但風景不錯。我得去鎮上一下。
今天的場合有些不同,微服私訪的李鴻書記自然不會讓人叫他書記,叫他檢查組領導又不順口,於是第一次把這個年長十一的山東漢子乾脆叫着老哥。叫出之後,李鴻書記似乎並沒有反感,甚至沒太注意此事。
華中剛離開,彭隊長便叫人把酒來了,一隻五斤的塑料壺裝着,滿滿的一壺。
李鴻拿起面前的筷子,往消毒碗的包裝塑料薄膜上猛地杵了一下,叭的一聲響,塑料薄膜被杵開了。撕開塑料薄膜,裏面是一碗一盅一杯一碟四件餐具。他拿出玻璃杯,擺在面前,再提起塑料壺,旋開蓋子,往杯子裏倒酒。酒是琥珀色的,比大冶勁酒純凈許多。他只倒了一點點,再端起杯子,慢慢放在嘴邊,小小地嘗了一點,再咂咂嘴,然後將杯中的酒,全部倒進了嘴裏,吞下后,品了品,再將杯子倒滿。
華中說得沒錯,這種他和唐燕自製的谷酒口感很好,是用真金白銀的頭谷酒,加上橙皮,野生葡萄,大量冰糖,存放三個月的橙葡酒,味道非同一般。
李鴻一邊喝着,一邊欣賞江邊的風景。從這裏望去,前面是浩瀚的長江,但水質卻異常的差。而在這一片江面之上,是無邊的小洲,小洲之上,是如雪的葦草。
河口之間,有一片蘆洲。秋天的時候,從汽車窗口遠遠望去,沿洲崎向長江,茫茫的一片,就是蘆花之雪。一天,經過堤上向中川走去時,堤上的狗尾草開始是沒膝高,漸漸地沒了腰,最後混雜着蘆葦的狗尾草高沒了人頭,近在咫尺,什麼也辨別不清。信步沙沙地走去,忽然撞上了什麼,一下子摔到了,對方也呀地喊叫了一聲。仔細一瞧,原來是扛着魚竿的漁夫。再往前走,堤上狗尾草、蘆葦逐漸稀疏,可是堤外東西兩三里茫茫一片,幾乎完全是蘆花之洲。往遠處眺望,看見洲外有一條碧綠帶和帆影,才知道是海。一條水路把蘆花叢分開,彎彎曲曲伸向大海。在退潮的時候,一望無際的蘆花在水上映出倒影,意外地從四周傳來漁歌和搖櫓聲。蘆間不僅是鯔魚、鰕虎魚、蝦等願意棲息的地方,就是蒼鷺、鷸鳥等也把這裏當作隱身之所。我站在堤上,剛要休息,聽遠處一槍聲,鷸鳥、百舌鳥頓時大吃一驚,一邊鳴叫,一邊振翅飛起,從我頭上飛馳而過,猛地入蘆花叢中去了。然後是一片寂靜,只有無邊無際的蘆花在風中簌簌作響。
想不起多少年前曾有過這種感覺了,那似乎是太久遠的記憶。此情此景,竟讓李鴻覺得自己回到了知青時代,每一個勞動結束后的夜晚,幾個知青坐在夜幕下,那時,胸中便充滿了詩一樣的情懷。
李鴻沉浸在詩一般的意境中,可這種意境很快被破壞了。
有一群人悄無聲息地坐到了他的側面。這群人中的頭頭走到李鴻身邊。
男人問道,先生,那個叫華中的在嗎?
李鴻說,在啊,你是誰?
男人說,我當然是我嘍。
李鴻又問,你找他有事嗎?
那人說,他寫的材料在你手裏,是嗎?
李鴻便問,你是幹什麼的?
男人說,你猜。
李鴻說,我猜不出來。
那人說,我是這裏的書記。
李鴻聽了,覺得這個人很有趣。這麼說,你就是那個打打殺殺的書記啰?
男人說,我怎麼可能是那個打打殺殺的書記,動手的事我根本不會做,我是黨員。
李鴻說,有意思,很有意思。
男人以為他是完全明白的,所以說,你只是雇凶啰!
沒想到對方卓然變色,伸出手在桌子上猛拍了一下,說,你什麼意思?什麼叫雇凶呀?
男人這一拍桌子,驚動了旁邊的人,樓下三個年輕人,快地走過來,其中一個刁着香煙,人還沒過來,聲音已經過來了,問道,怎麼回事?
男人指着李鴻對那個刁香煙的男子說,兄弟,這個老不死敢說我雇凶?我雇凶了嗎?
那個刁煙的看了看李鴻,說,你都幾十歲的人了,怎麼污衊人家一書記?
李鴻實在沒料到,事情竟然演變成了這樣,啞口無言。
那個刁煙的又轉向那書記,問道,他怎麼污衊你了?你說,弟替你做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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