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二十二章 伯君之禁,寬慰岢列
斗將行正文卷第三百二十二章伯君之禁,寬慰岢列岢列沒去過吳楚前線,不過他做為吳國公子,哪怕不擔任具體事務,國家大事自然也有人抄報他一份。
吳國現在還撐得住,大將軍羅干雖然無力進取,但也將通河城一線守的穩穩噹噹,只是這位老將軍居安思危,沒事就朝嵩京發送求援文書,至於落在下風,掉了面子啥的,對於這老頭就是個屁。
既然是求援,自然要把前線問題誇大,才好要錢要人。
尤其吳國水軍被楚軍擊敗,更是被老頭說的嚴重無比,彷彿支援晚到一天,就要徹地崩盤。
這才使得岢列連忙求援。
而且錢還是其次,主要是精兵,尤其是追隨鹿梧橫掃楚國南方的那一批人馬。
畢竟楚國江南五府富庶,鹿梧當年打下此處並沒有細細經營,後來換了封地走的又快,沒有刮過地皮,留下糧草財富足夠支應吳軍長期作戰——若非如此,有瀾水在中間阻隔,吳國後勤補給千里迢迢運輸過去,絕對供應不了三十餘萬大軍。
吳國人口不少,但一次出動三十多萬大軍也稱得上是傾國之戰,若是此戰輸了,就算不被楚國打過瀾水,收復故土的大計,也基本等於做了一場白日夢。
所以吳國輸不起——當然,楚國更輸不起。
岢列並非心機深沉之輩,又是在鹿梧面前,主打一個真誠,有什麼說什麼,就連他大哥吳王着急上火導致便秘,都和鹿梧說了,只求鹿梧早日發兵。
最好他能親自騎馬去通河城走一遭,隨便砍幾個楚國大將,定然能讓楚國震恐。
若是能這樣,鹿國發不發兵也就無所謂了。
鹿梧有一匹神駿的事情早已廣為人知,他真要是肯出手,最多三兩日,就能從此地趕到通河城。
當初從嵩京來回鹿國,鹿梧也不過用了半日時光,通河城雖然離這裏更遠,卻也遠不了三四倍那麼多。
聽了岢列的話,鹿梧默然片刻,才搖頭說道:「我恐怕出手不得。」
「小弟逾越,請責罰。」岢列離座伏地,一時間頭也不敢抬。
剛才兩人交談實在過於隨意,岢列卻是忘了,如今面前這位與過去不同,乃是一國主君,豈能單人獨騎、獨行萬里去為吳國賣命?把人家當什麼人了?
別說是他,就算他兄長吳王岢塗在此,也不敢說這種話。
「起來起來,你我相識於微末,交情不同,此刻私話,無需這般。」鹿梧伸手虛抬,將岢列從地下托起,等岢列站穩,才搖搖頭說道:「我這鹿伯,雖是你兄長封賜,卻也受崑崙鏡投影降臨親封為伯,從此不得對九州人族出手。」
說著,鹿梧右手一招,青龍鬧海戟從他身後海青打造的木架上飛起,落入手中,單手平端伸到岢列面前,讓他細看。
如今青龍鬧海戟受了人道氣運,化為鎮器,早已不是當年摸樣。
原本青銅鑄就的戟桿,變得如翡翠般清亮,玄鐵打造的戟刃上,隱隱有金芒流轉。
這本是殺戮無算的兇器,如今不但不見殺氣,反而有如精雕細琢的玉器一般,帶着祥和之意。
只是仔細看去,卻可以看到在透亮的戟身中,有一條微不可查的黑線,宛如活物緩緩遊走,讓人感覺異常不諧。
「這就是我封伯之後幾次出手的後果,雖然暫時影響不了什麼,但若是我繼續親自出手殺戮九州人族,只怕就不止如此了。」鹿梧指了指長戟內部遊走的黑線,對岢列說道。
鹿梧這樣的商人之子,能一步跨到國君之位,還得到各國承認,派出使節來賀,可不是區區一個吳王封賜就能做到——吳國自己都被趕出中原了。
是因為崑崙鏡投影降臨,親自封賜。
從軒轅人皇飛升
之後,崑崙鏡就是整個人族的鎮族之寶,受人族供奉,成為人族氣運中樞。
士、大夫、卿三個級別不過是貴族,還輪不到崑崙鏡封賜。
但伯、侯、王等君主之位,只有崑崙鏡投影封賜,才是人族正統,遠非私相授受可比。
這種封賜,早在千年之前,是成為君王的必須。
但自從周天子失落權威,各國也就不那麼看重,只要能藉助九鼎,產生氣運鎮器為憑證,王爵也就可以封賜侯伯之位——但論起權威性,這種猴版,是萬萬比不得崑崙鏡親封的。
所以鹿梧哪怕出身卑微,但有崑崙鏡背書,各國也要捏着鼻子承認,派來使節慶賀。
不過,凡事有利有弊。
按照古禮,王者牧民、候爵教化、伯掌征伐。
古代封伯,都是九州人族對外開拓的利刃,決不許將刀劍對準自家人——鹿梧正好是伯君,封伯之後幾次殺戮,已經導致氣運鎮器受損。
鹿梧自己其實不太在意什麼氣運鎮器,反正這青龍鬧海戟當初不過是他爹鹿金河找人重金打造的兵刃,雖然長時間真氣洗鍊之下用的順手,但再造一柄更好的,適應幾天也一樣用。
如今鹿梧能找到的匠人,可比他爹當年找的匠人強多了。
但這玩意是封伯的憑證,也是調用人族氣運的媒介,是和他這位鹿伯氣運綁定。
並不是他換一柄長戟去殺人,青龍鬧海戟就不損壞了——除非他不當這個鹿伯。
若是因為他殺戮九州人族過多,導致青龍鬧海戟崩碎,失了鹿伯之位,別人不說,鹿金河夫婦就得哭死。
更別說在這亂世之中,想要找個安心躺平的地方,就算以鹿梧的能耐,也不是那麼容易——拋開一切,躲山裡過苦哈哈的日子,可不是啥好辦法。
建立自己的國家,並且遠離中原必爭之地,已經是鹿梧能想到最好的躺平辦法了。
「這——」看着內部出現黑線的青龍鬧海戟,岢列的臉都皺巴了。
他是吳國王家子弟,自然知道氣運鎮器受損是何等大事——那是王者失德的明證。
若是在吳國,九州鼎受損,吳王岢塗都得發罪己詔,若是九州鼎受損嚴重,兄長當天退位都是有可能的。
見岢列的臉苦的都皺吧樂,鹿梧也只能出言安慰一二:「鹿國兵少,又是百廢待興,我只能抽調一萬人馬北上,不過你無需太過擔心,羅老將軍老女干巨猾,手下兵馬又多,也許進取不足,守住通河一線絕無問題。」
「真的?」
「真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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