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二十章 跳槽走人
樹下的四名準備摸魚的小斥候並不知道頭頂上,已經有人做了一次試探,更不知道若是系主任把對方嚇走,明年的今日就是他們的忌日。
他們還在努力完善說辭。
馬爾科一邊聽着他們反覆組織語言,一邊靠在樹榦上,望着頭頂一白一藍兩輪月亮,有些出神。
這個世界的月亮和太陽都是有主的,當然,應該並不是那種真的太陽化身神只,而是一種信仰概念上的神只,只是利用太陽和月亮的表徵,來凝聚自己的信仰罷了。
做為曾在宇宙中隨着大隊流浪過不知多少歲月的天魔,鹿梧還真見過那種整顆恆星化作的生命,雖然不是傳說中的金烏,而是一條龐大無倫的巨蛇,但也無損其焚天煮海的氣焰。
只是這種巨獸超脫了天地限制,將恆星元氣全部歸於自身,即使對於天魔集群來說,也屬於全是骨頭沒有肉的不良選擇,只要還有其他選擇,大家就不會撲上去硬啃——反正當時各走各路,互相都沒搭理對方。
如果這邊的太陽神是這個級別的宇宙生命,那還打個屁。
別說昊天鏡只是神器的器靈,就算元神真仙臨世,遇到這種恆星級生命也得跑路。
“如果問到了,我們就說路上遇到了對方的斥候,一番苦戰之下,我們才勉強擊退對方,無法再進一步偵查,只能通過登高遠眺來採集情報。”卡文想出一個兜底的辦法。
雙方斥候相遇,互相搏殺這種事,在兩軍遙遙對峙時毫不稀奇。
“這樣的話的確可以混過去,不過最好能有些證明。”安德烈點點頭,補充道。
“我們在皮甲上划幾道印子?”
“對,我看行。”
“要不再弄點傷口?”
“也行,不過萬一弄個破傷風,還得花錢去看大夫。”其他人搖頭,不太想在自己身上製造傷口。
“實在不行,丟棄幾件裝備,顯得狼狽些?”
“裝備也是錢買來的,能不丟就不丟,倒是看看能不能想辦法弄點敵人的裝備,拿回去才有說服力。”
“這時候哪裏去找?”
“回去看看有人賣沒有。”
“那太不安全了,萬一被人捅出去,沒事也找出事來。”
四個人正在討論間,‘噗’的一聲輕響,天下掉下一支黑色箭來,正好掉在四人中間的火堆邊上。
四人驚的跳起身來,到還沒忘記訓練的內容,只有兩個人抬頭朝上望去,另外兩人拿起輕盾,手持短劍警戒四周。
“這支魔法箭你們拿回去,對面有精靈斥候,不是現在的你們所能對付的。”身邊傳來熟悉的聲音,但是看不到人在哪裏。
“導師——導師您什麼時候來的?您在哪兒?”安德烈大驚。
“拉多騎士教的東西,你們掌握的不錯。”聲音就在身邊響起,可任由四人如何巡視,也完全看不見人。
“導師您聽我解釋,我們其實——”安德烈腦子急轉,不再想如何把導師找出來,而是想要糊弄過去。
斥候的薪水比尋常士兵高出許多,相應的,要完成的任務也重要的多,糊弄事是斥候的大忌——尤其是被導師抓個現行。
但對方並不聽他解釋,只是吩咐道:“你們先回去,我去看看能派出接近傳奇的精靈斥候,到底是什麼人。”
“導師、導師?”安德烈還想解釋,可叫了幾聲,樹林間除了幾聲夜梟的鳴叫之外,再沒有別的動靜。
四人面面相覷,過了片刻,卡文拿起地上的魔法箭,試探性的叫了一聲:“導師?”
沒人回答。
“導師走了?”
“應該是去追蹤精靈斥候了。”
“我們也趕緊走吧,不然,那接近傳奇的精靈斥候回來,我們可對付不了。”
“對,對,我們趕緊走。”
四人把篝火用土撲滅,顧不得深夜穿行森林的危險,連夜踏上回程之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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九州世界,鹿國王庭,後宮。
岢若華盤膝坐在牆角,羨慕望着屋子中央木榻和木榻旁邊靜靜潛修的四人一馬。
以木榻為中心,淡淡幽藍色的氣息如活物一般緩緩膨脹收縮,發出帶有幾分空靈的‘嘩嘩’聲音,宛如潮汐漲落。
以鹿國王姬秋桐為首,玉蘭青竹紅梅等三位出身侍女的姬妾,還有鹿伯的坐騎黑神,都在這幽藍潮汐的籠罩下靜靜坐卧,胸膛呼吸起伏與潮汐同步。
這沉眠中的鹿伯,簡直就是一處天地元氣源頭,也不知道他那裏來的那許多精純至極真氣,簡直非人力所能及。
難怪秋桐等人小小年紀,一身武道已經逼近先天。
其中王姬秋桐已經可以算是先天,只是她用的是斗將法門突破,靠統合軍中戰意強行感應天地,如果離開軍陣,感應天地的能力和驅動天地元氣的能力都會大幅下降。
兵家斗將一系都是這個毛病,身軀越強,本身元氣就越強,自然會驅散外界天地元氣,所以外家功夫難出先天。
不過前輩兵家高手,創立了利用引導藉助軍中戰意強行感應天地的法門,有了兵家斗將一系。
岢若華掌飛鳳衛,乃是吳國後宮侍衛之首,也是吳國王庭七大先天高手之一,但是她如今坐在這裏,卻只為了在第一時間,將鹿伯醒來的消息告訴公子列。
岢若華也沒什麼不滿。
如果不是吳國和鹿國的關係特殊,她還沒機會呆在這裏呢。
事實上,即使由於功法路數不合,她無法直接從鹿梧的九幽冥海神功中獲得好處,但單單是運轉神功,引動鹿梧沉眠中無意散發出來、無孔不入的威壓,已經足以讓岢若華打磨精神、有更進一步的機會。
要知道到了先天之後,精神的提高,遠比集聚真氣更加重要。
真氣集聚還有法門,提高精神的法門卻是少之又少——而且鍛神的心法不是適合每個人的。
有人觀紅塵百態、有人深山苦行、有的人寄情書畫音樂、也有人偏激殺戮,但無論如何,在先天之後,每個人都要走自己的路,別人的道路只能作為參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