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一十五章 通家之好,秋桐解釋
斗將行正文卷第三百一十五章通家之好,秋桐解釋第二日,清晨。
太陽剛剛升起,六匹白色駿馬拉着的華貴馬車,就已經緩緩駛上王都的主道。
這個時代,除了混吃等死的紈絝子弟,沒有人有資格睡懶覺。
要拜訪貴人,除了要提前送上拜帖之外,清晨出發才是合乎禮節的行為。
木質車輪碾過青石鋪就的嶄新道路,車廂微微有些顛簸。
「打簾。」一身盛裝,端坐在車廂正中位置上的姜檸吩咐道。
侍女撩開側面的簾幕。
從車窗朝外去,左側的建築已經頗有規模,右面還是一眼望不到頭的大工地,被道路和木攔分成了一個個格子,已經有許多人在忙碌。
遠處,有一片用木柵欄建好的建築,是王城中最早建成的市場,車水馬龍出入,人聲嘈雜,連主道這裏都聽得到。
姜檸有些失神。
鹿國雖然連王城雖然還沒建好,但已經頗有生機勃勃的氣象了。
她沒親眼見過鹿梧,但據說如今那位鹿伯才剛剛17歲,這樣年輕強悍而手腕高明的君主,對吳國的將來威脅實在太大了。
大王為什麼會讓這樣的猛將獨立建國?
吳國本應該不惜一切代價,將他綁在吳國的戰車上。
如果鹿梧如今還是吳國下屬的猛將,大王只需要一聲令下,便可差遣調用,怎用得派遣數輪使節低聲下求肯他出手?
而且吳國是鹿國唯一的鄰國,若是這位鹿伯升起擴張野心,吳國只能是唯一的目標。
至於恩義——吳國和楚國當年也曾經有永世盟好之約。
姜檸低頭,發出無聲的嘆息。
先顧眼前吧。
使節落腳的區域距離王宮並不太遠,姜檸很快到了王宮,有內侍將馬車引到滄海庭前。
滄海庭是鹿國王庭中的一處獨立院落,七座兩層小樓由行廊連接,圍着中間一座不大不小的廣場,廣場很簡樸,就是一般地磚鋪地,沒有什麼裝飾物,更像一處演武校場
這裏也是折衝司得內府,負責統計資金花用,調配財物資源,記錄檔案文書。
至於賞罰殺戮、決斷性命之事,由折衝司的外府承擔,外府在王庭之外另有辦公之處。
吳國與鹿國關係不同,這位是公子列的正妻,當年公子列可是管鹿梧他爹叫伯父的,每日禮物流水般送來,秋桐等五女都曾經得過他不少好處,關係更是親近。
於是秋桐帶着兩位得力手下,親自迎接出來。
「怎敢勞動王姬親迎?妾身姜檸,見過秋桐夫人和兩位夫人。」姜檸在車中看見,連忙下了馬車,斂衽行禮。
「檸夫人不要見外,列公子與我家夫君情同手足,你是自家人。」秋桐伸手拉起姜檸,溫和的笑道。
姜檸久聞秋桐之名,但還是第一次見到秋桐的真人。
秋桐的形象並不嚇人,與她曾經想像的,從屍山血海中殺出來的女壯士完全不同,除了身量特別高大之外,也是曲線玲瓏,是一個面目溫和秀氣的女子。
只是在穿着打扮上,這位的風格略微與其他貴女有些不同。
秋桐身上穿一件玄色團花錦袍,腰間束一根玉帶,顯示出玲瓏浮凸的身材,胸口主圖處,繡的是一隻怒目圓睜,眼中凶光四射、張翼探爪似乎要與強敵搏殺的金色鳳凰。
「這是李司簿、這是葉司記——李禾、葉穎,這是吳國列公子的正妻,姜檸夫人。」秋桐拉着姜檸的手,給她介紹身邊兩位女子。
李禾是鹿梧他們從嵩京跑路,路上救下的懵懂女子;葉穎則是他們在楚國南河府錢花了差不多,重操舊業劫富濟貧時,從當地黑惡勢力
手中救下來的苦命女子。
當初鹿梧手下就那麼幾個人,人人都要出力,如今都成了鹿國元老,頗有地位。
李禾心細,如今是司簿,掌宮人名籍登錄及賜廩,幫助秋桐處理宮中事務,最妙的是,當初李家是嵩京之變事敗逃出來,與吳國和鹿家其他人沒有任何干係,不用擔心有人來走她的門路安排宮人,着實省了秋桐不少力氣;
葉穎過目不忘,擔任司記,掌執文書,相當於秋桐的秘書長,比李禾還能幹。
她也是命苦,滿門被滅不說,還被仇家搶去做小妾,是秋桐等五女殺入王家救出她來,還幫她報了滅門大仇,忠誠問題是不用考慮的。
「姜檸你來,我本該設宴款待,不過你也知道,如今大王長年沉眠,鹿國事務都壓在我身上,既然你我通家之好,也就不與你客氣了,有啥事咱們進去說就是了。」
秋桐單手挽住姜檸肩頭,朝里就走——為了表示親密,本該挽住腰的,可惜兩人身高差距太大,也只能挽住肩頭了。
「鹿伯武道之玄妙,鬼神難測,居然能沉眠如此長的時間,真是能人所不能。」兩人並肩朝滄海庭的主樓走去,姜檸讚歎道。
來到樓中,分賓主落座,有侍從奉上茶水,秋桐說道:「什麼武道玄妙,只是夫君的身軀發育還沒完成罷了。」
「啊?」
「姜檸夫人,我知道你來意,不瞞你說,我家夫君如今正在關鍵時刻,需要時時沉眠休養以竟全功,所以才無法前往吳楚前線,非是不念舊情——列公子既然親至,我家夫君怎會不肯出手?」
吳國是鹿國唯一的鄰國,又有封國的淵源,怎麼重視都不為過,再加上姜檸是公子列的妻子,來走通家之好的路線,秋桐不拿出點說得過去的理由,實在不好打發。
「怎會如此、怎會如此?以鹿伯的驚世之勇,武道尚未大成?身體還未發育完成?」這個理由姜檸實在難以置信,她顧不得失禮,驚道。
以一人之勇打下一國基業,千古唯此一人!
勇冠三軍這個詞對別人是讚美,對鹿梧就是貶低——這種人,你說他不行沒事,說他身體還沒發育好,神功尚未大成,這誰信啊?
這樣都還是神功未成,神功大成不得上天?
只是轉念一想,那嵩京之變時,鹿伯不過十五歲,如今過了兩年,可不就是十七歲。
對於尋常人家,這歲數的男子已經當家立戶,說不定孩子都生了了;
但對於真正習武之人來說,還真是筋骨剛剛穩定,身體尚未發育到巔峰的狀態。
「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