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2章 人格
侍衛清河抬頭看向韓樂，質問道：“您是被人捧在手心裏長大的，哪裏知道民間疾苦？又怎會理解戰爭是為了更長久的和平統一？”
面對清河的拷問，程曉剛只是微微一笑。“你若真是在意民間疾苦，就不會輕易說起戰爭。你知道被摧毀的家園要多久才能修復嗎？即便房屋城鎮可以重建，那些死去的人呢？他們還能再次復活嗎？那些失去至親的人們又該花費多長時間去淡忘傷痛？”
“老百姓是不會在意這江山的主人到底是姓韓，還是姓李。他們想要的只不過是安居樂業罷了。”程曉剛感慨道。
侍衛清河感到有些詫異，他沒想到小小年紀的韓樂居然能說出這番話來。一旁的侍衛小安也是聽楞了。
這和他們在王府里聽到的消息不一樣。
“小王爺教訓的是，卑職知錯了。”清河連忙低頭道歉，認錯的態度也誠懇了許多。
“知錯能改善莫大焉。”程曉剛說道，“你們日後行事還是得自己掂量掂量。”
“我們不過是主子的奴才，聽命便好。”侍衛小安立馬錶態。
“你若當自己是奴才，別人又怎會高看你？”程曉剛繼續說道，“真正的好臣民不是百分百順從主君，而是能勇敢表達自己的看法，給出更好的建議。”
“本王覺得清河剛才很勇敢。”程曉剛滿意地笑了笑，“希望你能一直保持這份心性。”
侍衛清河沒想到自己居然還能得到小主子的誇獎，竟有些難為情了。
“卑職接下來該怎麼回府復命？還請小王爺明示！”侍衛清河與程曉剛對視之後開口問道。
程曉剛思索片刻后說道：“等本王能離開這裏之後，也該去會一會咱們王府里的這位神人。”
侍衛小安一臉不安地勸導道：“萬萬不可與他正面交鋒啊，小王爺！”
“有何不可？他鳩佔鵲巢難道還有理了不成？”程曉剛嘲諷道，“本王若是再不回去露個臉，攝政王府搞不好都要易主了。”
“王爺言重了，咱們府上的侍衛雖然暫且服從他的安排，但內心卻也明白自己的主子究竟是誰。”侍衛清河解釋道。
“看來府上的諸位，大多都同你一樣，並不覺得本王有能力繼承。”程曉剛自嘲一笑。
“可是，不管你們怎麼想，本王都是父王唯一的繼承人，也是咱們大齊帝位的唯一繼承人。”程曉剛笑着說道。
“小王爺，卑職斷然不敢這樣想！”侍衛小安立馬錶忠心。
“那你呢？”程曉剛看向侍衛清河。
“卑職的看法又有何用？又不能改變既定事實。”清河不卑不亢地說道。
“你說的不錯，本王就是喜歡這種感覺，你們看不慣我，卻又干不掉我。”程曉剛得意洋洋地說道。
一旁的四無相似笑非笑地注視着眼前發生的一切，“小王爺，這二人您打算如何處置？”
“打包送回王府。”程曉剛笑着說道。
“打包？”侍衛小安一臉不安地注視着情緒多變的小主子。
四無相立刻會過意來，將二人打暈了過去。
“小王爺確定要這樣挑釁對方嗎？”四無相雙肩扛起兩人，離開之前最後確認到。
“難道你覺得本王這樣很過分嗎？”程曉剛笑着看向四無相。
“換成是你父親，送回府的大概就是兩具死屍了。”四無相笑了笑。
“本王確實不敢同他比較。”程曉剛說道，“他就像是活在傳說里的人，我壓根就沒怎麼見過。”
四無相一言不發地看了小王爺一眼，隨後便告辭而去。
錢府雖說是商賈人家，但看家護衛的人手倒也不少。
一名護衛瞧見門口蹲守的人不曾離去，便立即向當家的通報。
“老爺，那兩人一早就來了，到現在還蹲守在門口，未曾離去。咱們要不要拿上武器，驅趕他們？”護衛卑躬屈膝地稟告道。
錢文韜放下手中的碗筷，看向符輕塵。“輕塵，你怎麼看？”
符輕塵不緊不慢地嚼了兩口菜，抬眸看向舅姥爺，“舅姥爺，這是您的家，一切皆由您來做主便可。”
錢文韜皺起眉頭，思考了片刻，說道：“要不，還是把人請進來吧。現在外面這麼久，也該餓了。”
符輕塵微微一笑，並沒有多做評價。
他知曉舅姥爺一向會做人，正因為如此生意才能遍佈兩國，成為兩國首富。而他母親，平日裏經商也少不了叨擾這位舅舅。
護衛對此事自然也是見怪不怪了，他家主人一向願意慷慨解囊，所以人緣也是極好的。
“奴才這就去安排。”護衛連忙說道。
“記得讓管家給他們上幾個好菜，安排好休息的廂房，好生款待。”錢文韜連忙叮囑道。
“舅姥爺可是知曉那些人的來歷？”符輕塵好奇地問道。
錢文韜笑了笑，“他們的目標應該是你。如果我猜的沒錯，不是攝政王府的人，就是宮裏派來的。無論是來自哪裏，咱們都得罪不起。”
符輕塵聽到這話心裏不是滋味。縱使是天下首富又如何？還是如此小心翼翼，不能輕易得罪權貴。
“舅姥爺放心，輕塵心中自有分寸。”符輕塵連忙說道。
“有你這句話，舅姥爺就能放心了。你這孩子與你母親一樣，向來聰明，辦事也是有頭腦的。”錢文韜滿意地笑了笑。
“舅姥爺，您就不會心有不甘嗎？”符輕塵問道。
“人就應該活得豁達一些，別太貪心，讓慾望蒙了眼。有些人是被功名所累，有些人是為錢財折腰。名利雙收固然是人人嚮往的美事，但風頭過盛可就是催命符了。”錢文韜語重心長地說道。
“你們官家也是一樣的道理。”錢文韜提醒道。
符輕塵沉默不語地將青菜夾入碗中，舅姥爺的好心提醒，他自然是聽出用意了。
若是康寧郡主是男兒身，能成為太子繼承皇位，或許他們大將軍府的命運還能有所改變。
如今還是他的姨母邵太后掌權，可日後若是還政於陛下，大將軍府必定再次成為皇權不得容忍的眼中釘，肉中刺。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