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六章 無法預測的未來
日薄西山。
嵌石的林間小徑的兩旁種滿了紅楓，每隔幾步路旁就豎著殘破的石碑，背光面上畫著的油彩早已褪色。
在夕陽投下的陰影里，一股歷史的沉澱感撲面而來。
看慣了滿園春色，看看籬笆古道也別有一番感受。
路旁的古老石碑讓稻榮想起了艾歐尼亞的歷史。
都說初生之土是魔法的發源地，但其實這裏也是文明的發源地。
外界有很多文明，都是由很久之前從初生之土渡海搬遷出去的人們創造的。
說不定，諾克薩斯人和艾歐尼亞人在千萬年前是一家。
可現在……
“小芝，現在是哪一年？”稻榮問。
作為穿越者，稻榮其實知道第一次艾諾大戰什麼時候會停下。
只要他知道如今的年份，就能推測出這場仗要打多久。
見小芝疑惑的看過來，阿狸解釋到：“我們在山裏待久了，對外面的情況不太了解，讓你見笑了。”
“那倒不會，我們幫里也有這樣因為活很久所以對時間很模糊的人。”
小芝把如今的年份說了出來，只不過是以艾歐尼亞曆法記載的年份，沒有在稻榮腦海里形成概念。
阿狸注意到了，便提醒道：“換算過來，如今是諾克薩斯曆法997年。”
這是由軍事影響力決定的，諾克薩斯的曆法國際認可度更高，影響更廣泛。
聽到阿狸的回答，稻榮一陣失神。
“怎麼了？”
“沒什麼。”
他搖搖頭，機械般的跟在阿狸身邊。
阿狸並不知道自己短短的一句話在稻榮心中掀起怎樣的驚濤駭浪。
當稻榮看見諾克薩斯人出現在艾歐尼亞內陸時，他下意識的認為現在處於一戰中，也就是諾克薩斯歷984——992年之間。
一戰持續八年，在經過四年的休養生息后，諾克薩斯人會在996年捲土重來，向艾歐尼亞發起第二次進攻。
但如今卻告訴他，現在已經來到997年，二戰發生的時候。
這件事之所以對稻榮來說如此重要，其中的重點不在於一戰或二戰，而是年份。
要知道稻榮穿越的時候，整個符文之地的時間也就推進到996年，之後發生的事情他一概不知。
就好比他看完了一本書，卻穿越到了書里還未編寫的那部分，發現自己所掌握的那些信息，已經全部過期。
作為穿越者先知先覺的優勢已經完全被時間抹消了，再加上自己對於歷史進程的影響，未來的事情早已是他無法預測的，這讓他怎麼能夠心平氣和的看待？
諾克薩斯在斯維因的勵精圖治之下變得比以前更加團結，而且有過一戰的經驗之後，諾克薩斯的準備更加完善，到時候他們的攻勢絕對會比之前更加兇猛。
反觀艾歐尼亞，軍備本來就落後，在遭受到入侵以後意識形態還出現了分裂，內亂不斷，這樣渙散的軍心想要反抗諾克薩斯估計很懸。
可以想像，二戰說不定會比一戰慘烈得多，戰區的危險程度也大幅上升。
在這種大環境下，恐怕稻榮自己也不會安全到哪去。
不過在略微頭疼之後他也就想開了，大不了坐船離開艾歐尼亞，不在這待便是了。
換個安全的地方旅行，等打完仗再回來。
難道猥瑣發育都不會？
夜幕降臨，一行人在林間找了塊岩地歇息過夜。
晚飯也是就地取材，秋季的果樹上碩果累累，表皮上結滿了糖霜，任人採擷。
小芝讓鮑勃爬上去拿樹枝把果子捅下來，他們在樹下接着。
再加上兩塊有點咬不太動的米餅，管飽。
天暗了，稻榮本來是想找些柴火打起篝火的，但綠野兩人組沒有讓他這麼做，說是容易引發山火。
他們找來兩朵娥克爾花，這些花發出的熒光接近月光，但是薄弱很多，稻榮想剝果皮都得湊近才能瞧清楚。
不過他們的做法啟發了他，只見他從香囊里取出來一塊發光的石頭，和娥克爾花放在一起，聖潔的光芒將周圍五米瞬間照亮。
“什麼東西這麼亮？”發光的石頭引起了小芝的好奇，就連見多識廣的鮑勃也沒能認出來。
“月石，月光化作的石頭。巨神峰是離月亮最近的地方，只有那裏的精純月光才能化為月石。”稻榮說。
阿狸看了過來，若有所思的把一顆辣櫻桃塞進嘴裏咀嚼。
“巨神峰我知道，世界上最高的山峰。鮫人族我也知道，一群生活在海里的瓦斯塔亞。”鮑勃馬上接過話題。
不過他同時也在懷疑稻榮所說的真實性。
巨神峰和艾歐尼亞天南地北，可以說是世界上最遙遠的距離了。
怎麼會有人把東西從那麼遠的地方東西帶過來呢？意義何在？
“那你知道月石是幹嘛用的嗎？”稻榮並不知道鮑勃在想什麼，他只是想講個簡單的故事，試試能不能賺取點羈絆。
鮑勃搖搖毛茸茸的腦袋，他在約德爾人歷史悠久的博物收藏館裏都沒有看到過這東西。
“月石是鮫人一族從巨神峰上換來的聖物，千百年來，他們用月石發出的光芒來鎮壓海底深淵的怪物，防止它們湧出來滅絕世界。”
鮑勃見稻榮目光隨和，沒有抵觸的意思，便把月石抱起了看了看。
他瞪大了眼睛把臉貼上去，但月石散發的柔和光芒連他的眼睛都無法刺痛。
這種程度的光亮，能嚇到誰呢？
能夠滅絕世界的海底怪物，這麼不堪的嗎？
“真的能鎮住怪物嗎？這光芒也不是很強啊。”
“那是因為每過一百年，月石就會開始逐漸暗淡。你們現在所看見的這顆月石，年份已經超過百年了。”
聽了稻榮的回答，鮑勃還是不信，覺得他在編故事，用一塊合成的石頭來騙自己。
“如果它真如你說的那麼厲害，被鮫人族奉為聖物，那怎麼還會落到你手裏呢？”
“因為啊，那海底深淵的怪物已經被我清空了，不需要再去鎮壓。月石失去了作用，就被我帶走了。”
“吟遊詩人，這故事太老套了。”
鮑勃頓時對月石失去了興趣，同時也對故事失去了興趣，放下月石轉身回到小芝身邊躺下。
“我倒是覺得挺有意思的。”小芝摸了摸鮑勃毛茸茸的腦門，滿足得閉上眼。
鮑勃一把拍開了小芝的手，貼到她耳邊道：“是嗎？那待會他向你推銷月石的時候你可千萬別買，買了准上當！”
“我想買也沒錢啊。”少女發出爽朗的笑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