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05.小乞丐
侯府內沒有合適的地方讓小乞丐躺着,雲歸暖直接把人帶進正廳,裏面有一張榻,正好可以讓人躺下。
健碩男子將人放下后,雲歸暖向他們道謝,“多謝你們幫忙了。”
一聲道謝聽得兩人面紅耳赤,暈倒小乞丐明明跟雲歸暖沒關係,她卻熱心救人,反觀他們念叨着顧忌那的,還比不上一個小姑娘,實在羞愧。
其中一人出了聲,“那個,雲小姐,還有什麼需要幫忙的儘管說,我們別的沒有,力氣有的是。”
旁邊的人跟着附和,“是啊是啊,你說吧,救人要緊。”
雲歸暖擺擺手,“不用了,多謝你們出手相助,接下來等大夫來即可。”
正廳里只剩下雲歸暖和昏迷不醒的小乞丐,雲歸暖小小嘆息一聲,才換到的錢,還沒捂熱就出去了。
她順勢打量眼前的正廳,除了一張榻和案幾,空空如也,沒有多餘的擺設,牆壁上都是光禿禿的,這家正廳走的“簡約風”。
“你在這乖乖躺着,我去給你倒碗水。”雲歸暖對着昏迷中的小乞丐說一句,便跑去廚房倒水。
端着水從廚房出來,正好遇上匆匆跑來的徐大夫。
少年拽着徐大夫的醫箱,“大夫你快些,人命關天的事。”
他學着雲歸暖的語氣。
徐大夫拖着沉重的步伐,氣喘吁吁,“知道了知道了,這不到了嗎。”
他個半老頭子哪跟得上小夥子的腿腳,半條命差點交代在路上。
徐大夫看到雲歸暖,拱手行禮,“雲小姐。”
雲歸暖一手端水,一手指着正廳,“病人在這。”
徐大夫給小乞丐把了脈,得出的結果跟雲歸暖猜測的一樣。
小乞丐因染了風寒發熱,加上飢餓,身子撐不住暈在她家門口。
徐大夫開了葯,將藥方遞給雲歸暖。
雲歸暖問道,“多謝大夫,診金怎麼收?”
徐大夫看一眼雲歸暖,又掃一眼“簡約風”正廳,“診金就不必了,你若是有銀子,還是留着給他抓藥買吃的吧,他身子弱,需要養好一陣子呢。”
養病比治病還要耗錢。
雲歸暖抿了抿唇,“大夫,診金該收還得收,我付得起。”
她剛用簪子換了兩千兩銀子。
徐大夫看着雲歸暖堅毅的眼神,在心裏嘆息一聲,“要不這樣吧,診金我就不收了,你拿着這方子去我的醫館抓藥,就當照顧我的生意了。”
雲歸暖覺得可行,答應了。
將徐大夫送到大門口,圍觀的人群還沒散,她狠狠瞪他們一眼,“嘭”地關上大門。
路過廚房時,她聽到廚房裏有動靜。
雲歸暖立即警覺起來,難不成有閑得蛋疼的人溜進來看熱鬧,廚房裏有一扇後門連通外面,是以前供下人走的。
敢闖“瘟神”的家,也不怕“瘟”得你出不去。
她撿了根木棒拿在手,一腳踹開廚房門,什麼都還沒看清,一陣熟悉的頭疼。
又恢復了一點記憶。
“鄭阿婆。”她下意識喊出聲。
鄭阿婆趕緊上來扶着雲歸暖,關切問道,“小姐怎麼突然捂着腦袋,你沒事吧。”
這個叫鄭阿婆的中年婦女,每隔一日定時給原主做飯,柴火米糧這些也都是鄭阿婆幫着解決,多虧鄭阿婆照顧着,原主這幾年才活得下來。
雲歸暖擺擺手,示意無事,就是對抽風式恢復的記憶很無語。
她對鄭阿婆說道,“鄭阿婆,府中有位病人,就在正廳,麻煩你照看一下,再做點吃的給他,我去抓藥。”
交代完,雲歸暖出門抓藥,中途耽擱了點時間,抓藥花了十兩銀子,還買了個藥罐。
回來時鄭阿婆正在給小乞丐喂粥。
鄭阿婆對雲歸暖說道,“小姐的飯菜已經好了,先去吃飯吧。”
雲歸暖看一眼小乞丐,腦袋下墊了個枕頭,身上蓋了床薄褥子,她摸摸鼻子,鄭阿婆比她細緻。
吃飯吃到一半,鄭阿婆過來了,二話不說幫忙煎藥,不問小乞丐的來歷。
“徐大夫說他退熱后再休養一陣就可以痊癒了。”雲歸暖跟鄭阿婆說道,若不是蕭王爺的一千兩,她救不了人,“鄭阿婆,你知道瑞親王嗎?”
雲歸暖想起那輛黑色的馬車,但腦海中沒有半點關於瑞親王的記憶,實在好奇得很。
鄭阿婆一邊忙活着,一邊說道,“聽說過,王爺是當今聖上的弟弟,排行第十,但非一母所生,先帝還在世時,我們都稱呼他十殿下。”
鄭阿婆繼續說著“王爺是個不善權謀的閑散王爺,他為人極好,待人和善,長得也好看,若說他的容貌是東陵國第二,沒人敢稱第一,多少貴女公主想着嫁王爺,但王爺看都不看一眼,到現在王爺還沒娶親呢。”
話里話外,鄭阿婆將瑞親王狠狠誇了一頓,還摻了兩句私人問題。
雲歸暖跟着頷首,這位瑞親王挺好心的。
但是從她今天經歷的事來看,似乎和鄭阿婆說的待人和善有億些出入。
“這位瑞親王是有意中人嗎,這麼大年紀了還沒娶親。”
在記憶中,東陵國皇帝今年四十多,連太子都二十一了。
“王爺年紀大?”鄭阿婆似聽到了不得了的消息,握着藥包衝到女主面前,“小姐你是不是失憶了!”
雲歸暖冷汗頓時下來,她不僅失憶了,還換了個魂魄,原主早不知去哪了。
望着鄭阿婆的一臉驚恐,雲歸暖心虛地吸了吸鼻子,“鄭阿婆,葯,葯。”
鄭阿婆收回目光,轉身繼續鼓搗藥罐,“王爺還年輕着呢,二十有一,正當年華!”
雲歸暖眨了眨眼,好年輕的王爺,居然跟太子同歲!
鄭阿婆弄好藥罐上火煎,隨即跟以往一樣叮囑她,“那些食材都擺在老地方,柴火都劈好了,可以直接用,老身後日再來。”
雲歸暖望着眼前的碗碟,耳邊聽着鄭阿婆熟絡的叮囑,緩慢轉頭看向鄭阿婆,“說起來,我這幾年一直受鄭阿婆的照料,多謝你了。”
記憶里,侯府中所有的下人早被她遣散,她也沒有多餘的錢給下人發工錢。
但是這個鄭阿婆,每隔一日會為她做飯,給她帶菜,幾年如一日,不僅不要工錢,買菜錢也自己倒貼,經年累月,這是一筆不小的開支。
看鄭阿婆的衣着,她不像是能負擔得起這筆閑錢的人。
記憶中也沒個緣由告訴她,鄭阿婆為什麼一直照顧着她。
她背後的主子是誰。
鄭阿婆對上雲歸暖疑惑又似乎洞悉一切的眸子,心裏一陣慌張,那雙眸中是不屬於這個年紀的成熟和透徹。
小姐變了,小姐不是以前那個小姐了。
這句話聽起來實在感謝她,實則在問她背後的主人是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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雲歸暖很敏銳哦~